白刺猬一个呲牙,那一根根如同钢针的刺顿时全都朝着路无归扎去。
李素华脸色大变,大叫一声:“白奶奶住手!”
游清微叫道:“小闷呆当心!”
路无归刚把袋子口扎好就听到游清微叫她当心,她不解地回头看向游清微,问:“怎么……”“了”字还没说出口就感觉到周围的鬼雾中突然有东西冲出,来自四面八方的刺一下子全扎在了她身上,痛得她“啊――”地一声大喊!
游清微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叫了声:“小闷呆!”朝着路无归冲去,她刚迈进符阵中,就有鬼朝着她扑来,游清微怕太极乾坤扇中的符印打到路无归,她不敢展开折扇,一抬手打出十二道聚阳符,将阳符引燃,以阳气把鬼逼退。
李素华的脸色全变,叫道:“白奶奶,你做什么?”众目睽睽下,你向别家的妖灵出手,这是要找事?
白刺猬“嘿嘿”一笑,说:“不好意思,误伤!”
左小刺叫了声:“尼玛,误伤!”
路无归痛得一阵恍惚。她觉得自己要不是有本命镇魂玉和螭龙八卦盘护身,这会儿肯定散成了鬼雾,连人形都凝不了。她回过神来时,见到游清微就在她身边扶着她的胳膊满脸急切地问:“小闷呆,你有没有事?”她见游清微这么关心自己,瞬间觉得不疼了,开心地一笑,说:“没事。”说完,又觉得浑身一痛,那扎在身上的针痛得她的眼前一黑。这针好像专克鬼的,她就算是有本命镇魂玉护身,都疼得厉害。
游清微见路无归痛得脸都皱成了一团,忙说:“你别动,我帮你拔针。”她抬指拈住其中一根刺,往外一拔,结果那刺突然一个用力又往里钻去,瞬间扎透了路无归的胳膊!游清微额头上的汗水都冒了出来,出离了愤怒,她厉声高喝一句:“小闷呆,保命要紧!”
座位席上,一位鹤发老头“噌”地一下子站起来,大喝:“白奶奶,住手!”
路无归痛得浑身哆嗦,只感觉她体内的鬼气和鬼力都在朝这针涌去。这针在抽取她的鬼力!她听到游清微叫她保命要紧,当下也不管别的了,脚下步子一踏,站在太极的阴阳位上,起手就是一道太极印镇身,口中高声喝念:“足下太极起八卦,身负阴阳起乾坤,万象归元,万法归一,太极无极,阴阳借法!敕!” 随着她的念喝,她脚下的八卦图升起与手里画出来的太极以雷霆万钧之势汇聚,她扬起手就准备朝那只没刺的刺猬打过去,可看到那刺猬站在别人的身上,像是有人养的,便又犹豫了下。她想到在村里打死了别人家的狗呀、鸡呀都会被主人家找上门来,她要是把别人家养的刺猬精打死肯定会给游清微招惹麻烦。她这么一想,那道准备打死刺猬精的太极印凌空一转,化为太极镇身印护住。她怕那白刺猬再扎她,太极印把那刺猬精的刺全部锁得牢牢的,飞快往外拔那些快把她扎成刺猬的刺。
她拔、出来一根刺就折断一根。她折断一根,那刺猬就惨叫一声,还喊她“住手!”。
路无归心说:“我才不住手。你扎我的时候那么多人叫你住手你都不住手!”她不仅没住手,反而跟拔鸡毛似的,一口气把身上的扎的刺全拔下来,折断扔在地上,速度快得眼力差点的都看不清她的动作。
那白刺猬身上不断地冒出血珠子,像是刚刚被人把刺从身上拔下来。
刚才喝斥白刺猬住手的鹤发老头冲上来想要阻止它伤害路无归,结果就在他冲到白刺猬身旁边短短两分钟时间里,情况就已经发生了颠覆性的逆转,他家的刺猬只拼命地惨叫着,浑身不停地冒血珠子。
路无归见到鹤发老头上来,拔得更快了。她两只手一起上,那些有半尺长的就一根根拔,那些一两寸长的就用鬼力逼出来一把把地薅下来,再用鬼力给碾成碎碴子扔在地上。
她看到那鹤发老头朝她看来,把最后一搓刺猬刺拔下来碾碎后,把手上的碎碴子一洒,拍拍手上沾的一点点灰,转身朝四周看去,见到跑出来的那些鬼全影了。她又爬到她之前摆在镬旁边的沙发上朝镬里看去,见到那些鬼全挤在镬里。镬里面多了好多鬼,被镬里的那些鬼按住啃撕。多出来的那些鬼像是那十八面封鬼旗里的鬼。路无归估计是有人放封鬼旗里的鬼出来对付镬里的鬼,结果反而被镬里的鬼抓来当饭吃了。
那三只大鬼又奸又滑,估计是怕被她逮了,都躲在镬底,藏在这些鬼的最下面。
路无归已经被这些鬼弄坏了一件衣服,她身上新穿的这件衣服刚才又让那刺猬扎满了洞,眼看又要坏了。她心疼得不行,实在不愿再让这些鬼把她身上这件又撕成碎片。她想了想,回头委委屈屈地看向游清微,说:“游清微,刺猬精把我的衣服戳坏了。”
游清微说:“我会让他们赔的。”
路无归展颜一笑,用力地“嗯”了声,心说:“太好了!这样我就不怕被撕坏衣服了!”她撩起袖子,一只手按在镬口上轻轻一跃,直接跳到了镬里面去。
游清微见到路无归撩袖子就知道不好,她刚要喊就见到她家小闷呆已经跳进了镬里,她赶紧朝镬赶去,刚迈出一步就见到镬里的鬼炸了窝似的全往外逃。她身上镇着聚阳符都挡不住这些显然是慌了神的鬼,劈头盖脸地砸过来,那刮骨阴风迎来卷来,让她下意识地担心自己的脸,然后,想都没想,展开手里的折扇对着面前的鬼连续打出两道破魔镇邪符,趁着破魔镇邪符把鬼打散的功夫,退到了符阵外。
镬中传出路无归的一声:“别跑!”
三团浓如墨的鬼雾突然从镬中冲出来,裹挟着阴风呼地从镬口中冲出,朝着场外冲去,就在它们冲到符阵处的瞬间,符幡突然亮了下,那三团鬼雾就像是撞到气墙似的被弹得倒退出去四五米远。
那三团鬼雾中各浮现出一张由雾状的鬼脸。鬼脸一出,镬周围原本很昏暗的光线顿时暗得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跳进镬里的路无归的手搭在镬口上,紧跟着路无归一个跃身跳到了镬口上站着。
那三团鬼雾顿时慌乱地乱蹿,有两只蹿到了最角落的天花板上,还有一只钻到了镬底下。
路无归趴在镬上朝镬底下的鬼看了看,那鬼吓得往镬的另一边躲。路无归觉得她要是去逮底下这只鬼,它肯定会跟她玩绕圈圈,于是飞快地起身,脚尖用力地在镬上一蹬,从离地足有两米一的镬口上起跳,身形腾空,对着贴在天花板上的一只大鬼就扑了过去。
那大鬼吓得瞬间散成一大片扁平的鬼雾,要不是天花板上镇了符,它估计能贴到天花板上去。
路无归一把抓了个空,她落在地上,以最快的速度冲往旁边的承重的柱子。她借助冲势,踏在房柱上连续三个大踏步,再转身凌空一扑,一把抓住那紧贴在天花板上的那层鬼雾,朝着地上跌去。
那团由大鬼所化的鬼雾被路无归抓住后,顿时像一块遮盖在天花板上方的布似的被扯了下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收缩成一团凝出了鬼形。
鬼与人不同,鬼无实体,鬼相由心生。这只鬼凝出的鬼相不像人,更像是野兽。它落在地上后,那占据着大半个面部的巨嘴一张,露出满嘴锋利的利齿扭头就朝路无归咬去。路无归握起拳头一把砸在了它的下巴上,砸得鬼脸一歪,再曲膝一顶,用膝盖撞开那飞来的鬼爪子。
大鬼发出一声“啊啊”的鬼叫声,奋力一扑,用身子朝着路无归压去。路无归一手顶住大鬼的下巴,不让大嘴咬住自己,再抬腿一踹,将大鬼踹飞出去,她再扑上去,两只手各按住一只鬼爪跟大鬼在地上打成一团。
旁边的两只大鬼见状也凝出鬼形朝着路无归扑去。
薛元乾大喝一声,提起黑金重刀冲上前去,凌空一刀劈下去。就算是能够凝出实质的鬼怪,论扛劈程度也远不如僵尸。他上那把黑金重剑不知杀过多少鬼物、尸怪,煞气极重,就算是跳尸被他劈中那也只有缺胳膊断腿掉脑袋的份儿。这么一只大鬼被他一刀劈中,在空中当场散成鬼雾,打着转地朝着旁边撤去,很快又凝成鬼形,俯趴在地上对着薛元乾发出威胁的嘶吼声。
薛元乾这辈子边血尸都杀过,保安鬼观中那棺材山中占了风水气运得了龙气的大鬼都见过近千只,这么一只用邪术炼出来靠吸食怨气和唳气为生的大鬼他还不看在眼里。他提起黑金重剑,对着大鬼就冲了过去,那气势比大鬼还凶。大鬼迎面扑来,他一剑切下去,那大鬼又被他斩成了鬼物,他在大鬼绕到身后凝出鬼形意欲偷袭他。他一个飞快地转身,那戴在手腕上的由金边镶钳着的鬼舍利落在左手掌心,他一回身,左手一掌打在那大鬼咬来的满是利齿的大嘴上。他掌心中的鬼舍利精准地打在了大鬼的嘴巴上,但听“呼”地一团幽绿的火苗瞬间从大鬼的嘴巴上燃了起来,大鬼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化成鬼雾打着在地上打着转地翻滚着,
薛元乾冲上前去,那黑金重剑挥得跟鳄鱼的死亡旋转似的,砍得鬼雾贴着地打旋,飞都飞不起来。薛元乾再一把捞起掉在地上的路无归的符袋对着那旋得晕头转向的大鬼一罩一兜,便把大鬼装在了袋子里,再把袋子口一收,用符绳扎紧,把那胀鼓鼓的袋子往旁边一扔,便去看另外两只大鬼的情况。他一回头,见到左小刺右手提剑、左手拿符,在那跟另一只大鬼周旋。那大鬼扑过去,她就拿剑刺,再用符补招,杀得那大鬼嗷嗷地叫直跳脚。他扭头朝路无归看去,只见路无归赤手空拳地按住那拼命挣扎的大鬼强行往符布袋里塞。那大鬼挣扎着挠得地板出现在一条条锋利的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