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骆笃思

“事情的起因是一场由马文牵头开办的一场展览会，就在几个月前吧。”艾弗里翻阅着之前的情报，“公羊雕塑也是在那场展览会被首次拿出来，考伯特不知从什么渠道了解到展览会的情况，于是第一个提出了公羊雕塑来自耶稣门徒的猜想，在这之前，即使是马文都不清楚公羊雕塑的来历。”

艾弗里抽出一叠文件，翻了几页：“就是这里，因为和教廷牵扯上关系，所以我专门做了记录。在这场交易之前，教廷曾以官方名义找过马文，要求他交出公羊雕塑。因为涉及到教廷的信仰问题，所以他们希望马文直接捐献，而不是通过涉及金钱层面的购买。”

“但是马文仗着自己资本家的身份，并不在意教廷的态度，于是回绝了。”艾弗里把文件递给白昙翻看，自己继续说着，“后面的事情就是普通人了解不到的了。教廷的希望落空，之后不久，马文就遭到了袭击，不过幸好他的安保力量充足，所以这次袭击以失败告终。目前阴影世界中知道这件事的人，普遍都怀疑是教廷安排了这次刺杀。”

“再之后，就是考伯特主动找上马文，希望以奥克斯福德大学的名义求购这件古董，马文很果断就答应了。”

听到这里，白昙恍然大悟：“难怪，我就说马文谨慎过头了，原来是在提防教廷。他之所以这么果断答应，一方面是想博个好名声，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尽快把这个烫手山芋甩出去，一石二鸟。”

“没错。”艾弗里摊开手，“包括外面那些报道，也都是马文在对教廷表态，你们别来找我了，要找就去找奥克斯福德大学的麻烦吧。”

“最后一个问题。”白昙皱了皱眉头，“公羊雕塑对教廷的意义有这么大吗？甚至不惜出动福光舍来做这件事？”

艾弗里靠在椅子上，肚子上的赘肉堆起一层层，即使隔着衣服也能看出来，他讥笑着：“谁知道呢？福光舍的人都是狂信徒，只要涉及到他们的主，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不过他们虽然狂热，但还不至于傻。”艾弗里揉着肚子，“奥克斯福德大学享誉世界，教廷可不愿意公开撕破脸，所以只能派出福光舍，在暗地里展开行动。我估计这就是他们会找上考伯特的原因。毕竟相比起整个大学，一个教授显然更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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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克斯福德，是英吉利最具学术气息的一座城市，处处可以看见古老的街道和建筑，泰晤士河和柴威尔河在这里会合。很多年前，水还不深，牛车甚至可以直接涉水而过，奥克斯福德也是由此而得名。现在河流依然，只是原来的桥和牛车涉水的痕迹早已消失，反之却吸引来了世界各地的访客和游览者。

奥克斯福德大学的各个学院坐落在城市的每个地方，将整座城市占领包围。走在城市中，入眼处全是琥珀色的墙砖建筑，相比起英吉利其他以砖红色建筑为主的城市，这里反而更具备欧式气息。

生物科学研究学院内，午间和煦的阳光下，丁香正站在桥上，盯着下方的水面出神，三两只优雅脱俗的白天鹅从桥洞下缓缓游过。

“丁香！”

身后突然传来叫喊声，一只手掌同时拍在她的肩膀上。

丁香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嗔怪地横了来人一眼：“骆笃思，你故意的吧？”

身后，名叫骆笃思的华夏女孩笑得弯了腰，笑容明媚灿烂。她有着一头齐腰的长发，没有刘海，头发从中间往两侧分开，露出饱满的额头，耳旁两侧的头发留着公主切，长睫毛下的大眼睛里仿佛有水波流转，琼鼻小巧，嘴唇红润，可爱的耳垂下挂着一对花瓣形状的耳环，随着她笑时乱颤。

丁香低头看去，骆笃思的手里提着一只篮子，里面盛满了新鲜的蔬菜。

骆笃思举起篮子，在丁香面前晃了晃：“刚买的，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丁香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她发誓，骆笃思的手艺绝对是她这辈子尝过最好的。骆笃思是她在这里的舍友加房东，在她来之前，骆笃思就一直一个人居住在独栋的三层小楼里——丁香有了解过奥克斯福德的房价，虽然没刻意问过，但丁香大概也能猜到骆笃思肯定很有钱，或者说她家里很有钱。

和她一样，骆笃思同样也是生物科学研究学院的学生，只是有些不务正业，丁香见到骆笃思逛街的次数比她上课的次数要多得多。但即使是这样，骆笃思的每门课也从没不及格过，反而成绩很优异，甚至不论丁香和她讨论任何学术性问题，骆笃思总能给出有建设性的意见。

“你怎么在这里？今天没去实验室吗？”骆笃思站到丁香的身边，把身子探出护栏外去逗河里的白天鹅。

丁香点头：“关于实验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了，现在只等那尊雕塑移交到学院，就可以直接展开研究。唔，移交仪式就在后天。”

“如果……”骆笃思狡黠地眨了眨眼，“我是说如果，考伯特教授的团队在分子神经的研究方向上真的取得了进展，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是继续留在学院，还是回国？”

丁香一愣：“我暂时没考虑过这方面，你知道的，一项研究要取得明显进展，可能需要好几年甚至好几十年的时间，我现在还只是一名记录员，或许以后能亲自参与进实验研究，但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现在更多的还只是在学习而已。”

“我是说假设，假设你已经学成，成了大教授，有成果有名望，那时候你打算回国吗？”骆笃思撩着耳垂的发丝，漫不经心说道。

丁香被她的假设逗笑了，忍不住也跟着幻想起来：“嗯……我想想，也许会吧，倒不是我有什么特别浓烈的爱国思想，只是这里终究是异国他乡，根不在这里。所以……嗯，我会回去。”

“但真到那时候，以你在学术界的地位，恐怕想回去也不会那么容易。”骆笃思转头看向丁香，“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或许能帮上忙，你要记得来找我噢。”

丁香笑了起来：“这么认真的吗？我都快真的信了。拜托，我现在还只是个学生。”

“防患于未然嘛，而且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骆笃思开心笑着，眼眉弯成了月牙儿，“回家吧，我给你做几道好菜，犒劳一下未来的丁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