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孤独感与渴望
什么是符合自我认知?
白昙给这句话作的初步定义是,对身份有明确定义,对身份的行为模式有足够了解。
晚上,白昙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脑子里翻来覆去思考,对自己总结的那五条规则有了更深的理解,但同时也带来了更多的疑惑。
抛开学霸这个他有足够了解的身份不谈,那如果换一个身份呢?
比如钢琴家。
白昙的猜测是,在对钢琴家这个身份有足够了解后,他或许的确能够通过天赋代入到钢琴家的身份,完美扮演出一个钢琴家该有的气质。但问题是,作为一个连音符都不认识的人,即使他能完美扮演的钢琴家这个身份,但天赋能使他成为一个真正会弹钢琴的钢琴大师吗?
白昙觉得不能。因为这涉及到了认知偏差,他有对钢琴家这个身份的认知,却没有对弹钢琴这件事的认知。
所以这样推测下来,真正的情况应该是,自己必须在学习过乐理,对弹钢琴这件事有了足够认知的情况下——这时再使用天赋,即使自己只是初学者水准,但只要代入到钢琴家身份,天赋效果就能使自己的钢琴水平达到相对应的水准。
这才是天赋的正确使用方法。
……
所以作为一名学习能力点满的学霸,学习五门外语需要多久?
白昙知道,三周。
三周时间里,他掌握了英语、法语、扶桑语、高丽语,虽然还没办法做到书写,但正常交流已经够了。他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门,苏俄语——这也是他学习时间最久的一门外语。
没办法,这苏俄语不仅说起来费劲,就连听起来也太费劲了,发音时像是有一口老痰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很多次白昙都因为听不清楚而不得不让阿瑟小姐暂停下来。
并且他现在已经不需要药剂催发痛感来辅助记忆了,整本圣经已经被他嚼烂,剩下的只是理解和学习。
但最让白昙失望的是……阿瑟小姐居然耍赖。
根据之前的约定,阿瑟小姐全身上下一共六件衣服,白昙每掌握一门语言,阿瑟小姐就该脱下一件——这也是白昙最期待的拆“礼物”的过程。
但让白昙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是从里面开始脱的?
阿瑟小姐脱去了内衣(两件),脱去了丝袜,脱去了高跟鞋,再加上一开始就去掉的发带,现在她全身上下只剩下了最外面那件黑色半透明罩纱,光洁的胴体在衣服下若隐若现。
面对白昙的不满,阿瑟小姐用一句话说服了他——穿衣服的永远比不穿衣服的性感。
白昙觉得有道理。
至于冈蒙达尔那边,白昙已经差不多彻底适应了。
他的进步太快,以至于冈蒙达尔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直旁敲侧击的套话,想搞清楚白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短短数周的时间,白昙全身上下的肌肉线条已经十分明显,但不同于那种气球状圆鼓鼓的腱子肉,而是那种坚硬结实,棱角分明的块状肌肉。但只要穿上衣服,就可以把这些肌肉完全隐藏,从外形看依然和以前没太大变化。
但最让冈蒙达尔吃惊的是,白昙的瞬间爆发力已经超过了他目前应有肌肉强度的极限,虽然还未达到冈蒙达尔那种程度,但随着日复一日的训练,白昙身上的这种爆发力还在持续增强。
面对冈蒙达尔的不断追问,白昙当然不会把老张卖了,所以他用很神秘的语气对冈蒙达尔说:“不然你觉得为什么张会选中我?”
……
在人性化方面,众生之门做得足够贴心。虽然位于地下,不见天日,但房间里的光线会根据时间产生变化,白天时模拟自然光,等到了晚上,光线会变得偏暖色调,以此来让住在这里的人区分白天和黑夜。
但终究还是假的。
三周以来,白昙已经不止一次产生过回地面去看看的念头。
产生这个念头的原因其实很复杂,并不仅仅只是对地上世界的渴望,更多还有脱离正常社会后产生的孤独感。
每天都重复着做同样的事情,交流对象只限于冈蒙达尔和阿瑟小姐。这段时间,他当然也看到了很多其他住在B2的人,或是杀手,或是研究人员,或是其他。
但都没有过交流。
其他人似乎也对白昙这个新面孔没有什么兴趣,顶多就是对视一眼,然后就移开了目光。
时间久了,白昙甚至曾在某个瞬间闪过希望碰见宫本白鹄的念头——那个军国主义的扶桑小子,如果遇见,他肯定会主动上来打招呼。
与往常一样,结束一天的课程,白昙回到属于自己的舱室。
简单冲了个澡后,白昙穿上裤子,从桌上拿起烟,就这样赤着上身走到门外,趴在栏杆上吞云吐雾,白茫茫的烟雾漂浮下沉,轻轻抚摸着他身上的肌肉。
唰。
一支烟还没抽完,隔壁的门开了。
白昙偏头看去,爱喜叼着还没点燃的香烟走了出来。
爱喜同样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白昙,但没有打招呼,自顾自走到栏杆前,“叮”的一声弹开ZIPPO,低下头准备点燃香烟。
嚓、嚓、嚓。
打火石溅起火星,却始终没有火苗冒出来,没油了。
“喏。”白昙从裤兜里拿出打火机,朝爱喜扔去。
爱喜伸手接住,拿在手里一看,居然是一把精巧的小手枪。
爱喜眨了眨眼,闻到熟悉的煤油味,他扣动扳机,火苗从枪口窜出来。
爱喜:“……”
点燃香烟,爱喜把“手枪”抛了回去,小声说了句:“谢谢。”
来之不易的交流,白昙晃了晃手里的“手枪”,笑着回答:“是不是做得很像真的?”
爱喜盯着手里燃烧的烟头:“做这个东西的人一定很无聊,使用它的人更无聊。”
白昙点头:“这是张的。”
爱喜:“……至少做工很精细,也许有收藏价值。”
白昙趁这个机会往爱喜身边凑近了点儿:“听说你是A级,我发现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在,没有任务吗?”
爱喜吐出一条长长的烟柱:“我在等。”
“等什么?”白昙又追问。
爱喜转过头看向白昙,却发现白昙也望着他,目光友善。
爱喜被这种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又把头转了回来,过了片刻才开口:“等药……或者等死。”
白昙一愣:“你生病了?”
爱喜两根手指夹着烟,猛吸了一大口,吐出来的烟雾把他的脸都遮蔽了,这时,白昙听见爱喜的声音传出来。
“……肺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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