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苏醒睁眼后,却发现郝依不在她的小床上。
我急忙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我先揉了揉后脑勺,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头脑的清醒。
脑海中,立马想到,昨天晚上,郝依去了哪里?
叮!就在这时,我身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拿上手机一看,是蒋琴的来电号码。
这大早上的,她给我打电话做什么?“喂,蒋琴,这么早……”
我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的蒋琴,已经哭泣道,“霍明,孙蓉死了。”
她的哭泣声,一下子把我彻底惊醒。
比我自己的揉捏,更有效果。
我从来没有想到,蒋琴居然会向我说这番话!
“蒋琴,喂,你再说一遍呢。你刚才说,孙蓉怎么了?”
我明明已经听见了她刚才的那句话,但我不敢相信那是事实。
没办法,我只能欺骗自己,希望她再轻言重说一遍。
这一次,蒋琴明显地抽噎了一下,稍作停顿后,她继续道,“孙蓉,她死了。”
“你在哪里?她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我急切地追问到,这突然发生的事情,让我措手不及,脑海中快速地蹦跳出一大堆的问题。
蒋琴道,“我在附属医院里,我接到医院的通知,就赶了过来。”
“哦,你等我一下,我也马上过来。”我急忙应和道。
我挂断电话,开门走了出来。
幸好我停步及时,才不至于,撞上买早餐回来的郝依。
她见我一番紧张的表情,惊讶道,“你这样着急做什么?”
我接过她手中的餐点,叹息一声,忙道,“我刚才接到了一个电话。你知道是什么吗?是同学蒋琴打来的,她告诉我,孙蓉昨天晚上死了。”
“孙蓉?”郝依愣了一下,脑海快速转动,立马想到了结果,“你说的那个孙蓉,就是202闹鬼寝室的那个女生?”
我忙不迭地点头了,“对,就是她。”
“这才几天的时间?她怎么会无缘无故死了呢?”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现在想去附属医院看一看。或许,我能从蒋琴的口中,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要去附属医院看她?”
郝依听我这一说后,也放下了餐点,立马拉住了我。“你不能去。”
“为什么?”我没有想到,郝依会向我说这番话。
“你这两天,夜游症的症状,明显得到了改善。我可不希望,因为孙蓉的死亡事件,再一次刺激到你的大脑。难道你不觉得,你的症状复发,有一个共同的刺激点。那就是外界的刺激作用很大吗?”
听到她的这番解释,我顿然愣住了。
还真别说,郝依是心理医生,可能对于我的疾病复发,颇有心得体会。
所以,她认定了,我的夜游症现象之所以复发,最关键的原因就是我白天接受了一些新的刺激。
这些刺激,会遗留在脑海中,等到我晚上睡觉休息的时候,刺激就会对我产生意想不到的恶劣效果。
我会无缘无故地产生梦游,那就能解释了。
“可是,郝依,孙蓉是我的同学。我昨天下午,还去看望过她。她的身体状况虽然有些差,但也不至于,这样快就死了。所以,我想要去看一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能理解郝依的难处,但我也要将实际情况,完全告诉她,希望她能够理解。
我这话才说完,没有想到,郝依拒绝地更加坚决。
她一下子握住我的右手臂,微举于半空中,反问道,“你说,你的手臂怎么回事?”
我一愣,才知道,昨天下午去见孙蓉的时候,她用小刀想要刺杀我,幸亏我躲避及时,才逃过一劫。
但手臂上的划痕,明显地留了下来。
我在郝依面前,故意将衣袖放下来,原本以为她不会发现,可现在看来,她还是发现了。
“这是我不小心,摔成这样的?这跟我看望孙蓉有什么关系?”
“你骗人。”郝依毫不留情地揭穿了我的谎言。
我一怔,心知虽然骗人,但她凭什么就认定我是在撒谎呢?
“你可别忘记了。我虽然是心理医生,但基本的生理学,还是学过的。”
郝依见我不甘心,继续解释道,“昨天晚上,你躺在床榻上翻身休息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条血痕。我当时没有问你,是怕影响你的休息。等你睡熟了后,我起身来,亲自检查过这条血痕。我判断如果没错的话,它应该是你在去看望孙蓉的时候,留下来的。”
“好吧,我承认,这条血痕,是我自己不小心,在医院里撞伤留下来的。这跟看望孙蓉,没有任何关系吧。”
说这话的时候,我尽量让自己保持着一脸微笑,努力克制内心的惶恐。
没办法,我这是在撒谎,要努力表现得自然一些。
可惜,我的努力,明显失败了。
她气愤道,“霍明,你又在撒谎了。你的这条血痕,分明就跟孙蓉有关,你以为我猜不到么?”
我无言以对,转移视线,看向另外的地方。
我是很在乎郝依对我的评价,我做为她的男朋友,目前还处于考察试用阶段。
所以,我要尽力做到完美。
换成以前的我,才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呢。
郝依反问道,“你曾经给我说了,魏权、韩涛的咄咄逼人。而孙蓉呢?我通过你受伤的血痕,基本上也能猜到。她和魏权他们是一路人,她对你这样凶狠。这样的人,你怎么还去看望她?你答应我,不能去看她。”
郝依明白,她只能希望我答应,而不可能严格控制我的人身自由。
我迎上她的目光,心中略微有些犹豫。
郝依见我不答,又轻声道,“霍明,你要知道,孙蓉去世在医院里。也就是说,医院方,一定会对此做出解释,你完全不用担心她的死后安排。还有,你目前的夜游症,一直处于反复发作的阶段。你难道不想早点根治这个顽固的疾病?回归到正常的生活状态中?”
我经不住她的再三劝说,而且,她的劝说,明显是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说话的。
所以,我不能让她太失望了。
我点头了,“我答应你,不去看她了。”
“那就好,那坐下来吃早餐吧。”
郝依听我这么一说,当即嘻嘻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