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空间门？”裴俊看着面前这个仿佛幼儿充气游泳池一般的装置，不禁歪过头，对姜丽发出了疑问。

更容易让人把所谓空间门与幼儿充气游泳池联系在一起的是，这个气垫池子里真的装着许多淡蓝色的液体，看上去跟大多数游泳池里常见的溶有硫酸铜的池水几乎没有两样。顺带一提，硫酸铜并不总是蓝色的，确切地说五水合硫酸铜才是蓝色的。

姜丽并不太理解裴俊的问题，皱着眉头道：“有什么问题吗？这难道不像一个‘空间门’？”

不管怎么说，都很难把这个小池子和所谓的“门”联系在一起好吧？

裴俊最后只叹了口气，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

“好了好了，时间到了，你们走吧。目的地已经设置好了，只要跳进去就可以了。”姜丽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仿佛对自己的得意之作被裴俊质疑而感到有些不满。

站在裴俊身旁的薇薇安伸了伸懒腰，似乎已经跃跃欲试地想要跳进去了。

裴俊奇怪地眨了眨眼睛，伸手先制止了薇薇安的动作。他问姜丽道：“怎么，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姜丽点点头。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中立者啊，不能直接参与针对两方之中任何一方的战争。给你们提供帮助，就是我能做的全部了。”姜丽无奈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我本来还以为.........”

裴俊很是意外。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本来，他还对今天的这场战争颇有信心，毕竟这边有姜丽这样的强大法师，还有自己体内的圣法气，以及薇薇安的始祖之血，虽然薇薇安在没有吸血的情况下，无法发挥始祖之血的全部力量，但其战力绝对也不容小觑。

现在看来，战斗还没打响，他预料之中属于己方的战斗力就已经开始了缩水。这让他对之后的战斗突然没了信心。

薇薇安对于姜丽的话倒是出乎意料地淡定。裴俊诧异了一下，便反应了过来：或许........薇薇安之前每一次跟亚伯的决战都是这样吧，中立者们因为他们僵硬的教条，无法提供直接的帮助，最后她总是会沦落到自己孤军奋战的局面。

“不管怎么说，亚伯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对秩序的侵犯吧？”裴俊不愿意这么简单地就放弃姜丽，立即试着说服她道，“难道中立者不应该出手将他清除掉？”

姜丽摇了摇头，看着裴俊道：“我们已经出过手了。所有对你的帮助，为了帮助你而牺牲掉的部分原则，都是帮助薇薇安清除亚伯的一部分。”

裴俊看着姜丽眼神中分明透露出来的不容置疑也不容更改的意思，有些失望地闭上了眼睛。

姜丽的目光黯淡了一瞬间，良久才低低地说了一声：“抱歉。中立者就是因为这些原则而存在的，或许这些东西在你看来很蠢、很难以理解，但是我不得不坚持。我必须对过去的中立者们负责，也必须对未来的中立者负责。我也.......没有办法。”

“没事的，我完全可以理解。”薇薇安突然出声道，“姜姐，你是一个很出色的中立者。你的选择是正确的。等我回来，我们再一起喝酒吧，你要亲自帮我调酒啊。”

姜丽点了点头，几乎无法维持平静的表情。

薇薇安毕竟都这样说了，裴俊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准备好了？”薇薇安看了裴俊一眼，用手指了指两人面前那个看上去有点像小水池的空间门。

裴俊耸耸肩，没有多废话就纵身跳进了水池里。薇薇安见状，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空间传送的感觉并不好受。

水池，哦不，空间门装置里盛着的那些液体，应该是某种特制的魔法药剂，用来保护空间传送者的身体。裴俊一进入水池中就发现，这水池虽然看上去只有一米多深，但实际上却是深不见底。

几乎就在裴俊完全进入水中以后，他就立即产生了一种仿佛自己身处于某个深海的错觉，只能不断地向下潜去，再潜去。

薇薇安很快也跟了上来。两人对视一眼，双双加速，向深不见底的黑暗游去。

不知道游了多久，前方终于开始出现光亮，裴俊和薇薇安借着最后一股劲，径直冲了过去，到达了空间门的另一端，亚伯所在的世界。

空间门的另一端竟然开口在半空中，裴俊和薇薇安两人出来以后，直接落到了地面上。幸好两人的反射神经都很强，及时稳住了身形，稳稳落地。

裴俊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空间门的出口，它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水面平滑如镜，与周边空无一物的虚空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感，竟比之前在地球上看时更像一个传说中的“空间门”了。

裴俊摇摇头，赶走多余的思绪，这才有心思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很古怪的空间，到处都充斥着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荧光，给人一种仿佛月圆之夜的感觉，但抬头看时，空中却没有任何疑似月亮的天体，只是纯黑色的一片，让人忍不住怀疑这些光芒到底从何而来。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找亚伯？”裴俊忍不住问道。他望着周围一望无际的原野，突然开始有点迷茫。

薇薇安点了点头。

“那要找到什么时候？”裴俊意外地叫道。

薇薇安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理论上来说，这宇宙中有无数的空间，而且这些空间有大有小。如果我们运气好，这是一个比较小的空间的话，可能很快就能找到亚伯了吧。”

“那要是运气不好呢？”裴俊苦笑着道。

薇薇安摊了摊手。

裴俊刚想开口，问一问该从哪里搜查起，没想到，一个声音突然在这无边的原野中回荡起来，像是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发出来的问候。

“别担心。虽然你们运气不好，但我已经主动找过来了。”那个声音说道。

薇薇安一听到这个声音，脸色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低声喝道：“亚伯！”

话音落处，半空中突然烧起一片蓝色的火焰。火焰逐渐汇成人形，最后消散开去，变成无数淡蓝色的光点，只在原处留下了一道颀长的人影。

那人脸色苍白，看上去病恹恹的，眉眼中总是带着几分忧郁的神色。他的嘴唇很薄，像是被什么人切去了一大半，而且微微发紫，再加上他那有些过于尖利的下巴，便构成了这张看上去像是王子一般忧郁又脆弱的脸。

这就是亚伯？

裴俊愣了一下，心中忍不住道：“其实卖相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