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约的是小狗，我们说好的。”知白摇头苦笑，像是在调侃着自己。

明明说好了的，她也在努力的去实现，可是，可是他，为什么最后做了食言的那一方？

泪落无声。

“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啧啧啧。这可比戏文中的才子佳人戏码好看多了。阿烬，你说是不是？哈哈哈哈，你看到了吧，人家夫妻恩爱的很，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还眼巴巴的往上凑呢，一切不过一直是你一厢情愿罢了。哈哈哈哈哈。”

“阿墨！你够了！”墨秋句句往他的伤口上撒盐，不留一丝的情面，这让良烬分外恼怒。他为什么就不了解他的心呢？

“够了？什么够了？不够，不够。”墨秋摇了摇头，鄙睨而下的看着脚边的知白，薄冷的唇边滑过一丝邪魅的冷笑，慵懒中带着几分冷魅，“既然你们如此恩爱，那本尊今日就大发好心，成全了你们，让你们一起下地狱，好做一对潇洒恩爱的亡命鸳鸯，现在就给我去死吧！”

他眼中红丝密布，着了魔一般的疯狂，冰冷嗜血，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他奋力举起长陵剑凌空一挥，像是用了十成的功力，刀光剑影之间，灵气锋利至极，狠狠的向着知白劈来，良烬大呼，想冲上去，墨秋一个凌冽的眼神扫去，一挥衣袖，硬生生的将他甩出几米远。

咔哒，一声清脆。

“怎，怎么可能……”

墨秋瞪大双眼，满脸惊骇，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他，他的长陵剑，居然，居然被知白徒手掰碎了？他这剑可是上古神器，是当年玉帝赐给他的祖父的，百年传承才到他的手中，如此宝物，怎么可能被轻易掰断？

噗。墨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知白一掌打飞，重重的摔在地上，嗓中一腥，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她，她明明身负重伤，为何还有这般实力？她到底是谁？

知白缓缓从地上站起，深邃的墨色眸子里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气，鲜血早已染红了她的整个衣衫，诡谲妖艳。她低着头，不做言语，周身的气势压制着世间万物，威严耸立，竟让墨秋的心底微微一颤。

她手握着断了的长陵剑，一步一步的缓缓向墨秋走来，那双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凌冽的声音顿时响破了天空，寒意袭来，不留一丝情感，“找死！”

只见知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飞身到了墨秋的身边，他竟还来不及反应便被知白将断刀插入腹中。

一刀，又一刀。他瞪大双眼，满脸惊骇，想他一代妖尊，在她面前，如今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墨秋一步步的向后退去，他的速度竟然被她直接秒杀，在她面前犹如一只蚂蚁一样任她拿捏。

这，这不可能……

“你，你是魔帝……”

墨秋在倒下去的那一刻，在知白那浑身破碎不堪的白衫中，看到了她肩头的黑魔花，那是传说中魔帝才有的记号……

“魔帝？倘若我这魔帝的血脉觉醒的再快些，唳尘也不会死在你这种妖精的手里。”

知白望向自己的双手，若是能再快些，再快些——

“我原本不想让你死的这样痛苦，但你屡屡挑战本帝的极限，那，你就下地狱吧！”

知白将赤炎鞭一挥，狠狠的向着墨秋的头上砸去，墨秋早已被知白捅的奄奄一息，根本无力抵抗。

“阿白！”良烬突然立身挡在墨秋的面前。

知白黛眉一皱。

“滚开。”

“阿白，他这般的罪孽深重，自然是要下地狱的。念在往日的请份上，我求你，就让我来送他最后一程吧，好吗？”

“阿烬你让开。”墨秋用尽全力一把推开了良烬，直直的望向知白，突然仰天大笑，冷酷邪魅，“我这一辈子自诩武功盖世，寻遍天下无敌手，没想到今日竟然栽在魔帝手中，不过也不算亏，来吧，是我杀了千山和唳尘，你不必手下留情！来啊！来杀了我！”

“阿墨！”

“你不必假惺惺，我死了，以后就没有人死缠着你了，你也终于能和你心爱的人在一起了。”墨秋别过头去，不再看良烬一眼，他已经没有气力了，瘫在良烬的怀中。

一滴泪滑落墨秋的眉间，他愣愣的转过头，却见良烬脸色白皙、清瘦，露出愁苦惆怅的神色，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阿墨，你真傻，我爱的，一直都是你啊。”

“我原本一直以为自己爱的是阿白，直到如今，看你这满身伤痕，我不忍你离我而去，我才突然明白，阿墨，我爱的一直，始终，都是你一个人，仅此而已。”

“阿墨，别挣扎了好吗？你打不过她的，你这一辈子做的坏事太多了，该赎罪了。来生，来生，我们天涯酒一壶，不问凡尘可好？”

墨秋虽不做言语，可眼中也渐渐蒙起了一层雾气，或许是被良烬对未来美好的规划也产生了灵魂上的共鸣。

良烬轻轻抚摸起墨秋的发丝，温柔缱绻，这般温柔缠绵之际，却暗蓄灵力，一掌摧毁了墨秋正在偷偷运转的丹田，在墨秋瞪大双眼，口吐鲜血之际，贴耳温柔细语，“你终究还是舍不得放下的。放心吧，地狱路长，我陪你走。”

他轻轻的将墨秋冰冷的尸体放到地下，脸上是墨秋的鲜血。他转身看向知白，笑而不语，瞳深似海。

“九尾狐的尾巴，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

良烬云淡风轻的将刀一挥，硬生生的割下了自己的两条命，“救活千山和唳尘吧，他们是无辜的。”

“不需要。你怎么不留着救你的墨秋？”

“他就算活了丹田也已被废，妖界被他打压多年，没了实力，他也只能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况且仙界之前也只是对他实力的忌惮才不敢轻举妄动捉拿他。如此两界的施压，他定然生不如死，倒不如下了地狱，总比在这里受无边无际的折磨好。”

良烬望向墨秋的尸体，唇角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