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打得过我吧?”墨秋双手一挥,整个帝宫顿时夷为平地。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散发着冰冷凌厉的光芒,给在场的所有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他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略带一丝嘲弄的看着面前的不过十八九的小丫头。
真不愧是妖界至尊。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知白站在对立面,一阵妖风刮起,三千青丝轻舞,当真是如洛神临世一般,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
只见她双手合璧,凝神专志,指尖渐渐汇起一缕阴寒的魔力,直直的向着墨秋刺去。
墨秋乱发狂舞,眸若冷电,长陵剑宛若蛟龙,薄唇微启,无情而又残酷,竟堪堪的躲了过去。知白莲步生风,似浮扁掠影一般追击。
知白忽的腾空而起,赤炎鞭在空中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影,光影似弯月自夜空中坠落而下,浩浩荡荡的火焰,仿佛泄洪一般,直直的向着墨秋而去。而墨秋也不甘示弱,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银龙盘月一般,仿佛要刀光剑影融为一体。一时间,天地间仿佛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二人打的天昏地暗,刀光剑影之间,竟不分胜负,各自退回阵地,伤痕累累。
丝丝殷红的血迹从嘴角顺流而下,墨秋半跪于地,用长陵剑支撑着整个身体,小心翼翼的撩起袖口,却见一片殷红的血迹乍现眼底,格外刺眼。
她居然能和他打成平手并且出其不意之间伤了他。这般实力的提升,也不过是几个月而已,真是难以置信。墨秋蹙的眉拧成了死结,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着,和她比起来,他这个大名鼎鼎不可一世的妖尊反而显得跟废物一样。
魔族的实力,居然这般的强大。墨秋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心中居然生了几分畏惧,这种想法让他自己都着实吓了一跳。不!他是一代妖尊,怎么可能要退却!他两眼突然发出光来,钉一般的死死看着知白,脸色一片阴沉,眸子中透着一道杀意。
知白笑而不语,瞳深处沉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细微波澜。突然之间,她手起刀落,在自己的右臂上轻轻一划,连同袖子在内,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鲜红的血液从如汩汩泉水,不停的从伤口中渗了出来,很快染红了一片的白袍,仿佛来自地狱的彼岸花,诡谲妖娆。
她双手一挥,将血洒在赤炎鞭上,以血喂器,这是魔族在最后一刻,用来拼尽全力自保的办法。
“阿白,你疯了!你这样以血喂器,虽然可以短时间内大增魔力,但以后的生生世世,你都会成为器的奴隶!那可是上古仙器赤炎鞭,它的反噬作用自然会更大!阿白,快住手啊!”
良烬大呼,他急得如火焚五脏,油煎六腑,汗珠子如雨点一般直往下掉,他想要上前阻止,知白深邃的墨色眸子里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气,暗沉的目光愈渐凌厉,敛神垂下眼,直接扬起赤炎鞭,在他面前抽起万丈尘土,限制着他的靠近。
“不想死赶紧滚,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杀了!”
“阿白。”
“滚。”
“墨秋,我要你入十八层地狱,生生世世,不得重见光日。”知白早已杀红了眼,她恨不得现在一把抓住罪魁祸首墨秋,把他搓烂,把他的骨头碾碎。
凝神聚气,这天地似乎为她而歌,来自四面八方的黑气逐渐汇聚于此,若刀锋之犀利,将墨秋整个死死的包围住,不容他挪动一步。
而她,早已将周身的整个魔力灌入赤炎鞭中,向着墨秋凌冽冲去,临空一扬,要给他最后的致命的一击。
“阿墨,快躲开啊!”
谁知墨秋竟然不急不躁,突然冲着知白狠辣一笑,得意洋洋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一双总是充斥着冰冷的幽深碧眸冷淡,“看看这是谁。”
只见他临空一挥,唳尘直接从虚空之中摔了出来,洁白无瑕的身躯上只留下一片殷红的血迹,宛若银霜上洒下一片血色蔷薇。
墨秋同样带着血痕的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他挥手擦干脸上的血迹,微撩双眉,一道冷电般的光从也眼中射出。
“堂堂妖尊居然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真是妖界的耻辱。”
“你知白既然没把我当妖尊看,我也不必做那虚伪的正义之士委屈自己。”
知白看到唳尘的那一刻着实怔了一下,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是她大意了,这墨秋这般的奸诈狡猾,可能不对她身边最亲近之人下手呢。
她猛的收起攻势迅猛的赤炎鞭,谁料刚刚用力过猛竟遭反噬,直直的将她甩出几米远,狠狠的砸落在地。
胸口一片嫣红的血迹慢慢洇开,渐渐盛开成一片妖艳诡谲的彼岸花丛,洒落的点点滴滴,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之上,宛如一朵朵血色梅花。
“阿白!”
“阿白!”唳尘和良烬同时惊呼,眼底是藏不住的担忧心疼之色,恨不得赶紧冲到她的身边为她疗伤。
“你敢动一下唳尘,我就杀了良烬,让他跟着我们一起下地狱。”知白堪堪站起,她脸色阴沉,紫眸幽深而神秘,薄唇微启,无情而又残酷。她将扶起他的良烬瞬间制住,刀剑直指他的太阳穴。
良烬身体微颤,他还没想到过知白会拿他的死来逼迫墨秋。看来,墨秋也是把她逼得急了吧。
墨秋先是一愣,像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般。随即竟然大笑起来,扬着眉,似乎有些调侃的意思。手抵在唇畔,那双眼里满是玩味和了然。
“拿他威胁我?哈哈哈!杀吧,杀吧,他心里从来都没有过我,我还保他有何意义?你若是能下得去手,你就杀吧!”
墨秋这话既是对知白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他太明白知白和良烬的交情了,她下不去手的。但他心中有恨,他恨知白拿良烬对自己相逼,可是良烬却仍由她这般对自己,到底是心里没有自己吧。他既然心中没有他,他有何必一厢情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