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牧民,牵着头母牛匆匆过来。这头生病的母牛,可是害惨了他家的老婆子,身上都长了一样的水痘,不过好在没有生命危险。听说能够帮上可汗的病,赶紧屁颠屁颠地奉上了母牛。
杨帆下了马,朝那牛的奶上看了一眼,确实有水痘,应该是不会错的。和小时候长的水痘样子差不多。一边的那个人嘀嘀咕咕和娜扎说了很久。
杨帆牵了牛,直接朝王帐走去。一边还在了解情况的娜扎一见杨帆牵着牛就走,吓得花容失色,生怕那头病牛上的疾病再传染给可汗了。
“喂,你,站住!你要干什么?”娜扎骑马追了过来。杨帆不顾后边的娜扎如何喊,将牛牵入了王帐之中。后边的娜扎赶下下马追了过来,喊着:“你个流氓,要干什么?”
流氓这个词,还是以为汉人教她的呢。一进王帐,就看到杨帆命人正在移动可汗的床榻,连忙道:“阿妈,这是一头病牛,会让可汗病得更重的。”
美妇人对于杨帆的奇特治疗法,也是深感意外,便问道:“杨先生,你这是……真像娜扎说的那样吗?”
“就是这样!”娜扎气呼呼地道,“他就是来捣乱的。”
杨帆挪过烛台,将一柄小弯刀在火上烤着,转过头,道:“可汗夫人,您觉得我是像在和您开玩笑吗?”
“娜扎,出去。”
“阿妈……”
“出去!”美妇人喝道。
杨帆道:“待会请夫人吩咐这几个壮汉按住母牛。我会在可汗和妇人的臂膀上割一道小口子,然后回将那牛上的水痘痘液挤到你和可汗的伤口上。”
“然后呢?”
“然后……就没然后了。”
“这样就可以治好天花了?”
杨帆点了点头,道:“没错,不但能够治好,还能预防。不过夫人,我提前得告诉你,这样的法子,确实可以治天花,但是可能会引发同样的,和牛上一样的水痘。其实,这牛得了天花,就是和人得天花一样,这痘疹就是牛天花快好了,嫁接在人身上就可以预防天花的。”
“那就劳烦杨先生了。”
杨帆将林丹汗的手臂拿出来,“将林丹汗的衣服拉开。”他将火上的刀挪开,在林丹汗的臂膀上轻轻地割了一刀,将牛奶上的水痘挤破,抹在了他小小的伤口上。他用同样的方法,给苏泰夫人也接种了牛痘疫苗,道:“夫人,若是部落里再有这样的病,同样可以用这样的方法。但是,一旦出现痘疹,必须隔离,所以,最近半个月左右,您和可汗必须隔离。”
“那就多谢杨先生了。请问还有什么别的嘱咐没有?”
“林丹汗若是烧退了,估计就无碍了,要是烧不退,就要看造化了。至于夫人您,可能会出水痘,很痒的那种,千万别挖破了,到时候脸上都会是痘印。”
“唔,一定记住。”
杨帆点点头,道:“那就这样吧。接下去半个月,我还是会在昆仑山上,若是可汗痊愈了,想再找我谈一谈那个谋划,随时欢迎。”
“好的,好的。”美妇人对这外边喊道:“娜扎,送杨先生回去,记得多带些羊肉、皮袄,还有做好的青稞饼,山上天气寒。杨先生,您的赏赐,妾身想了想,还是等可汗醒了,亲自赏赐你吧。”
杨帆点点头,道:“那就告辞了。”
“慢走。”
处理外这天花的事情,杨帆也松了一口气。虽说这个林丹巴图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至少还有相互利用的余地,不然真的让这块肥肉落入皇太极手中,更是加快了大明灭亡的步伐。
从蒙古王帐出来,杨帆和僧一竹骑马行在最前端,后边的娜扎极不情愿地运送着一大箱子的物资,跟在两人后边。
僧一竹对于杨帆越来越感兴趣了,道:“没想到杨施主还精通医术,那雨天杀人的手法,连小僧都感到恐惧忌惮,到底是不同寻常之人。也难怪,师叔坐化前,会将舍利射入到您的体内。”
“你不提还好,一提这个老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你这师叔,连死了都要阴老子一手,差点就搞得老子没了性命,真是太过分。”杨帆朝后边看了一眼,笑道:“快点跟上啊,磨蹭什么呢。”
在后边的娜扎,手中的马鞭都快要拗断了,嘀咕道:“臭流氓。”
“你这人啊,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不知道这舍利是有多么珍贵。当初那个黑袍,就是看中师叔的舍利,才会对你出手的。”
“对了,这件事差点忘记问你了,那个黑袍到底是谁?”
“传师。”
“传师?”他脑海里似乎听到过这个名字。杨帆道:“他是什么人,为何会与万年寺合作伏击龙虎山的道人?”
僧一竹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这事情或许只有师叔他清楚。至于那个传师,我只知道这一点,那就是这个人,与当初的义军起义有联系,似乎是起义军的军师。”
“起义军的军师?”杨帆眉头一皱,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他问道:“那之前偷悬棺的事情,你不会告诉我,也是这计划中的一环吧?”
“没错,悬棺一事,确实是师叔吩咐的。”僧一竹道,“当时,我以为师叔是为了救人。佛曰,救人一命……”
“得得得了,别来虚的。偷人家东西还有理了。”杨帆口中呢喃着,“传师,到底是谁?他绝对不相信,这个黑袍人似乎救过他一次。”
“对了,为什么杨施主这么大的本事,不再朝廷建功立业,偏偏要剑走偏锋呢?”僧一竹不相信,这察哈尔的可汗,还真的能够听信杨帆的话,和后金死磕。
杨帆眉头一挑,笑道:“朝廷?人少畜生多,偏偏少的那些人中,还有一帮小人,小竹子你说说,这样的仗还打得赢吗?”
僧一竹道:“就这么肯定?”
“屁股已经可以决定脑袋,别说打建奴了,打打那些泥腿子,估计够呛。”
“那为何杨施主你说,还在湖广搞了一条防线,还将预言后金要****朝鲜?”
杨帆勒马看川,长笑道:“那是让那最大的脑袋和最大的屁股都睁亮眼看清楚了,我杨帆,到底是错了还是对了。”
“不过这赌注是不是有些大了?”
杨帆笑道:“大么?我不觉得。一座江山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