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并非是魔物之神，而是魔法之神，是指那些专研魔法的魔术师，到了神之领域之后的称呼。

如果世界有表里的话，那么无疑，现实世界就是表面，而魔神生活的地方，就是里面。

魔神可以操纵世界上的任何法则，制定因果，同样也可以操控命运。他们是不老不死，永恒且绝对的存在。这个世界的所有人，无不在他们的操纵之下。

他们才是人类最大的敌人。

亚雷斯塔建立学园都市，培养上条当麻，为的，便是抗衡这些绝对的存在，想从他们手中夺取属于人类的未来。

从亚雷斯塔的阐述中，绯村云得到了这样的信息。

本以为只是讨论一下妹妹们的命运该何去何从，没想到会因此引出这么一个大问题，波及到全世界，以及全人类的命运。

绯村云无法断定对方说的是真是假，但如果这一切属实，亚雷斯塔非但不是什么坏人，反而是愿意承担着罪孽，负罪前行的伟人。

如果绯村云确实的在为自由而战，那么就是亚雷斯塔的同道，在立场上一致的盟友。

对此，绯村云不由得挠了挠头。虽然他无法判断亚雷斯塔的话的真假，但有一点，他的确知道。那就是这个世界，没他认为的那么简单。

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世界的壁垒也的确和其他地方不同，他确实感觉到了不同次元的叠加，导致这个世界的壁垒比他想象的厚实许多。原以为是错觉，但现在看来，可能真的有什么隐藏在其他次元里。

就比如当初使用魔术召唤来的天使一般，那就是其他次元的存在。

由此可见，亚雷斯塔的话，的确有着可信度，这个世界的问题，也比他想的复杂。

“幻想杀手，如果你说的真的，那上条当麻的存在，就是魔神们为了抑制自己而创造出来东西。那你怎么确定他们创造的东西，可以对付得了他们？”

“那只右手的能力我见识过，的确可以消除和修正某些扭曲规则的东西，比如魔术，比如超能力，但有一点你也该知道，他的右手无法抹除那些与生俱来的能力。”

“既然魔神已经让自己成为了人类之外的生物，他们的本质也已经发生了改变，幻想杀手未必能对他们的本质奏效。”

亚雷斯塔不可置否，幻想杀手自然无法抹除成为魔神的存在，但魔神篡改规则的时候，却必然会受到幻想杀手的约束。

作为抑制力般的存在，幻想杀手的能力本来就不是为了抹杀某些存在。

“我无法用成果来说服你，但我希望你明白上条当麻的特殊性。为了对付魔神，我需要他的力量。”

“我可以相信你的话，但为了对付所谓的魔神，就做出和魔神一样性质的事情，你不觉得本末倒置吗？”

“为了未来，总需要一些牺牲。如果牺牲我可以换来这样的未来，我也不惜此身。可你要知道，世上的人心太过复杂。愿意庸庸碌碌的人，更是不知凡几。就算明知道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会选择无视。既然如此，那我就替他们做选择。如果这样是罪孽的话，我也愿意承担。”

亚

雷斯塔的声音依旧平淡温和，听不出任何的起伏，也听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绯村云，如果你也是和我怀着一样的念想，那你应该能明白我的话。”

对此，绯村云已经不清楚如何评判了。亚雷斯塔已经有了被杀的觉悟，所以他可以毫无问题的对别人开枪。不论好坏，这份意志都值得肯定。

他叹了口气，问道：“那为什么不去拜托上条当麻。以他的性格，他如果知道这样的事实，是不会放着不管的。总比你在暗地里操控要好得多，不是吗？”

“你是上条当麻的朋友，那你也该知道他的性格，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更可能是毫无准备的冲进去，其结果，不但起不到关键的作用，反而会暴露他自己的存在。”

很有可能，以上条当麻那热血笨蛋的性格，估计会不计后果的冲上去。

所以绯村云对此无言以对。

“我明白了，但我不会接受你的交易。妹妹们现在的掌控权在我手上，她们的自由不用你交易给我，也一样存在。至于上条当麻，我无意干涉他的成长。但有一点，请你记住，玩弄生命，是我不想见到的，如果还发生这样的事，我依旧会站在你的对立面。”

话已至此，已经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交易？不存在的。他没有资格用别人的自由和命运来交易，亚雷斯塔同样如此。所以，交易不成立。

“但除此之外，我也不会干预你。这个世界的问题，我管不了，我只能管我身边的人，言尽于此。”

杀意已经消失了。至少在亚雷斯塔说出幕后真相的时候，绯村云就没法对对方报以杀心了。因为知道世界真相的人，不能因此死去。如果他死了，那么这个世界的人，或许就不存在未来了。

既然亚雷斯塔背负着引路人的身份，那他的存在就不该如此轻易抹去。

绯村云懂得明辨是非黑白，但他也知道这个世界上，也不只有是非黑白，还有很多不得已，还有很多无奈。

换作上条当麻，估计已经一拳打上去了，也不跟你说什么大道理，被正义之心驱使的他，只知道非黑即白。

但绯村云做不到，他会考虑得更多，对和错，也不应该由个人去评判，而是应该由历史去做出公正的裁决。

所以，绯村云退了一步，只要亚雷斯塔不在做出类似玩弄生命的行为，导致大规模的人员伤亡，那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上条当麻.....既然背负着那种能力，也该承担那部分的责任和命运。作为朋友，他只能给他祈祷，至少被亚雷斯塔看重的他，是不太可能有危险的。这一点，可比其他不知情的棋子，幸福得多。

绯村云打算离开，而亚雷斯塔也没有挽留的想法。或者说，和绯村云谈得差不多，虽然得不到最满意的结果，但也算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只要接下来没有发生妹妹们之类的事情，绯村云就不会干预他的实验，成为完全中立的个体。

这不算好，但也不算坏。

“结标！”

随着亚雷斯塔的呼唤，结标淡希的身影再度出现。

“送客人离开。”

“是的，理事长！”

结标淡希听命走进绯村云，不过绯村云却抬手打断了她的动作。

“最后一个问题，理事长知道风斩冰华吗？”

“风斩吗？我的确知道她的存在。”

“她是个意外吗？”

亚雷斯塔没有隐瞒，虽然他的确有着想要塑造出人工天使的想法，但风斩冰华的人格，其出现的原因，的确令他意外。

“算是一个意外。”

“那事先和你说一声，她身上有我的东西，我会自己去取回来，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但请你不要认为我是在和你作对。我仅仅是取回我自己的东西而已。”

“是什么东西？”

“可以诞生出独立人格的东西，换句话说，就是记忆。她身上有我的记忆，言尽于此，再会了，理事长。”

说罢，看着结标淡希，“不用麻烦你，我自己来。”

绯村云朝着空无一物的地方招了招手，随即，一面如同墙壁般的金色屏障便凭空出现。

“这是......能量屏障？”

“不愧是统括理事长，好眼力。这是运用空间跃迁理论制造的量子转换屏障，你也可以称呼为次元壁。它拥有侵入任何空间的能力。那么，再见！”

说着，绯村云抬脚步入次元壁中，随之金色屏障上荡起空间的波纹，绯村云彻底消失在了这个楼层中，旋即，失去了力量支撑的次元壁，也缓缓消散。

“将自身能力和空间跃迁理论，以及量子力学结合吗？不愧是天才。”

亚雷斯塔不吝赞赏道。

结标淡希也愣愣地看着绯村云消失的地方，有种说不出的憋屈感。难怪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卖弄空间能力，原来是个专家。早知道这样，她还带什么路啊？

“理事长，我也告辞了！”

“嗯！”

等到结标淡希离开后，亚雷斯塔这才自言自语起来。

“风斩冰华身上有着对方的记忆？如果是真的，那他取走的话，岂不是会造成风斩冰华的人格崩坏。到时候，恐怕会导致虚数学区的动荡，模拟的天使之力也可能暴走呢，需要提前做点准备了。”

......

这次的见面，不算好，也不算坏。但至少有一点，绯村云知道，那就是很大概率，以后亚雷斯塔不会针对自己了。当然，前提是自己也不给对方添堵的情况下。

至于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上条当麻，绯村云只有说声对不起了。即便他不买账，绯村云也无法庇护对方一辈子。他终究要离开的。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被所谓的魔神支配着，那亚雷斯塔的所作所为的确情有可原。

当然，亚雷斯塔到底有多少真话，就不知道了。但至少上条当麻成长起来的话，也有能力去面对这些阴谋诡计。某种意义上说，不算是坏事。

正是因为考虑到这点，绯村云才没有彻底和亚雷斯塔翻脸。以后的事情，都要上条当麻自己去争取了，这个世界的未来，他自己的未来都需要他去衡量和把握。而绯村云自己，不过注定是个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