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后宫哪一个妃子的离世,对于诺大的皇城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没有人会因此受到影响。
说的好听些是伺候过皇帝的妃子,是一朝贵妃,曾经风光一时,可死了便是死了,有时候甚至连个宫女太监都不如。
朱家的倒台,朱府的大火,彻底在即墨王朝的历史上翻过了朱氏一门的旧篇章。
大殿内悄无声息,一个高大的黑影自房顶纵身跃下,不发出一点声音,随即面无表情的跪倒在地。
“查到什么了?”即墨皇如早有预料般放下手中御笔,看向黑影的方向,神色如常。
“启禀皇上,贵妃离世前一天,罹王妃和罹王爷曾先后到过如绘宫,罹王爷离开时从如绘宫抱走了小世子...”
很显然,此人是皇上的心腹,说起那日宫中发生的事情,也是半点细节都不放过。
包括罹王妃那日是如何被二皇子提溜着按到假山上的情节,就更不用说罹王爷是如何嚣张的迈入贵妃宫中,惹得贵妃娘娘泪眼双目的事情了,黑影一五一十的向即墨皇汇报的清清楚楚。
“下去吧!”即墨皇挥了挥手,黑影便消失在了原地,似乎这大殿内从头到尾就只有即墨皇一人。
“老五啊老五,朕这些年竟将你惯的这般目中无人了...”即墨皇似有似无的发出一声叹息。
或许皇帝会其他方面容忍他的儿子,可在后宫嫔妃这件事上却是做不到的,这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挑战了即墨皇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屋漏偏逢连夜雨的事情,终究还是落在了罹王爷的头上。
不仅是在朝堂上保罹派的势力受到了二皇子一派的多次打压,就连府里也是极不太平的,也亏得是罹王爷翻手云、覆手雨的雷霆手段使得巧妙,不然京中就会多出来一个不受宠的王爷了吧。
自朱府回来以后,罹王妃便以想自己静静一说,与满眼焦急的罹王爷分居两室,不仅如此,罹王妃也对小世子不闻不问,这让罹王爷打算耍一招亲情牌的想法,直接溺死在摇篮里。
尽管罹王爷每天抱着儿子去罹王妃房中一同用膳,一同说话,可是那也是只有罹王爷一个人的说话声,以及小世子咿咿呀呀的笑声。
府里气氛顿时沉到底端,仿佛空中有一片乌云,偏偏遮住了照入罹王府的阳光,下人们纷纷看罹王爷眼色行事,生怕有什么行差踏错的地方。
“你们回答本王,为何王妃这几日心情欠佳?”罹王爷召集了府里几个大丫鬟,绷着一张脸开口。
丫鬟们面面相觑,却也不知该不该说,只有把头低的不能再低。
“王爷,自王妃从朱府回来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句话也不说,就是一个人坐在屋子里,一待就是半日,奴婢们也不敢说话。”其中一个丫鬟小声的开口。
众人没想到,平日里高冷严肃的罹王爷,竟然也会为了王妃来寻求她们这些下人的帮助,真真是折煞他们了。
于是,有了第一个敢回话的人,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人站出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汇报着这几日她们眼中的王妃,可是说了半日无非是两件事,一是王妃不开心,二是可能与朱府那场大火有关。
罹王爷这次可是受到了朱府的无故牵连,乐正羽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感觉很累,心里一直闷闷不乐,难以纾解。
她也明白此事怨不得即墨罹,她也知道如果自己是即墨罹,自己也会那么做,可是只要想到朱府因朱贵妃的事情被大火烧尽,她心里就没来由的烦闷。
“王妃,宫里来人了。”紫衣走进来在乐正羽身旁站定。
“哦!”乐正羽只发出这么一个单音节,就转身向大厅走去。
身后紫衣担忧的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没来由的纠紧。
“德公公,有何事?”乐正羽在大厅站定,抱着儿子的即墨罹开口询问。
“奴才奉皇上之命,来向罹王爷和王妃传达一下圣意,皇上命咱家告知罹王爷一声,再过几天就是越国向我朝朝贡的日子了,这是最后一年朝贡,皇上希望罹王爷能迎接此次朝贡的使臣。”
德公公看着即墨罹,向皇城的方向拱了拱手,开口说道。
跟前的乐正羽一言不发,怔怔站着,眼里满是空洞,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场,就那样站着,本以为即墨罹接了旨便要离去,谁知德公公笑着转身,对着乐正羽的方向拱手。
“王妃娘娘,此次来访的还有凤国使臣,凤国国君此次派凤国太子来访,陛下希望由王妃娘娘亲自迎接,搞好我即墨朝与凤国的关系,避免北方边境一触即发的战争。”
乐正羽还没有开口,旁边的即墨罹便先一步问出口:“为何两国使臣同时来访,还让王妃去迎接,往年不都是二皇子着手凤国的事宜吗?”
“哎呦,王爷啊,您这可是为难奴才了,咱家怎么敢随意揣度圣上的意思?”这话听在众人耳中,分明是在说‘罹王爷啊!你这是在怀疑陛下的决定,你要倒大霉了’的意思。
“那今年越国来的是什么人?”即墨罹才不管德公公话中暗含的意思,满脸倨傲的看着德公公。
没想到德公公眼色一动,开口道:“哦!听说是越国国君派了越国的夜羽公主和哈莫尔王子来,老奴也是无意间听皇上和梁大人商议时透露出来的。”
德公公拿着分量不轻的赏银,乐滋滋的转身回了皇宫,徒留了罹王府众人在原地各自猜测。
“紫衣,给鹰扬发消息,问问凤邪到底在搞什么鬼?”乐正羽在屋内朝外间的紫衣开口。
方才听到德公公说凤国太子要来,还点名要她接见,她就知道这必定和凤邪脱不了关系,肯定是这妖孽又打什么鬼主意了。
“王妃,就不能是凤国国君专程派遣太子出使即墨吗?”紫衣走进来开口道。
“不可能,要来早些年就来了,偏偏今年来,还让我去接他,凤国国君可不关注即墨的王爷娶了新王妃这种事情。”
听了乐正羽的话,紫衣犹豫片刻道:“那兴许是凤公子也恰巧想来看看王妃如今过得怎么样?或者来看看小世子?”
“不可能,事情有些不对!”乐正羽直截了当的说道。
正如乐正羽说的一样,凤国的国君根本不关注即墨哪个王爷娶了谁家的女儿为妻,凤邪也并不是自愿来即墨作为使臣出面,就如乐正羽对他的了解一样,他恨透了凤国皇室,又怎么会自愿回去!
那若不是自愿,便是...有人强迫他!而且凭凤邪的实力,目前他还无法在对方手中讨了便宜,这样才说得过去,乐正羽心里暗暗思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