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晔和越遥的孩子起名范凌风,越遥说自己曾经在书中看过的这个名字,很是喜欢,那时候不知道自己将来还有机会做母亲,所以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
范晔在那日凌晨告别了家人便悄悄离开了,临行前他将儿子举在胸前看了好一阵,就像要将他小小的模样印在自己心中似的,越遥看得好笑,随口说了一句“你又不是这一去不回来了”随后便将孩子放回床上。
范晔依依不舍的离去后,越遥站在门前不知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站了多久,直到丫鬟醒来拿着披风过来披在她肩上,她才觉得手脚已经冻得麻木,原来自己竟是站到了天明。
也许有些事情不好的结局就在我们预料之中,可是也不得不去面对,毕竟当初决定与罹王府纠缠在一起,就要誓死跟随,有些危险的事情,若他们都不去做,那还如何叫做忠心。
官考的那天仿佛一眨眼的时候便来到了眼前,离别的忧愁也被这严肃紧张的考试氛围冲淡了不少,竟是在那日早上,乐正羽亲自将范卓打扮的一身红彤彤的喜庆。
“阿卓,就要这样穿,当年我们考试的时候就要穿得喜庆,要不怎么能考上个好大学?”
乐正羽将一顶淡红色的沙峪帽戴在范卓头顶,范卓皱着一张脸任由两个女人摆弄,看着铜镜中那个一身红的自己,范卓心中郁闷。
“师父,你当年还考试了?那时候没有这个考试吧?还有啊……师父,嫂子,你们不觉得这不像是要去考试吗?”
“额……是,师父说的是……你家王爷的考试,反正你也不知道,忽略就好。”
“不像是去考试,那是什么?”
越遥看着乐正羽朝她眨眼示意,她笑着解围。
“像……要去娶亲一样。”
范卓仍然皱着一张脸,在说出话的时候自己的脸上也染上了少许红晕,正在他们穿戴整齐之际,紫衣带着白妖妖走了进来。
“什么娶亲?你要娶谁?”
白妖妖同样是一身粉红冒泡的喜庆,不经脑子的问话张嘴便来,范卓闻声转头,看到往日一身灰衣男装,现在倒是一身红衣劲装的女子,双眼像被什么纱蒙起来一般,如梦似幻。
“哎呦,现在两位新人……哦!不,两位考生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那个张扬肆意的越遥又回来了,乐正羽看着她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的模样,眼中全是宠溺。
她们彼此再未提起当年发生的一切,对于她们来说,都是过去的事情,那些痛苦的回忆只能让她们的心连得更紧,再没有人能将她们分开。
谁知两个死过一次的人,在这一世还能相遇相知,这是上苍的恩赐,也是她们前世修来的福分。
现在的她们依然记得,当年那个落魄时候的自己,那些相伴拼搏的岁月,那一袭白衣的翩翩佳公子,伸手将自己扶起,那句温柔如日光的‘姑娘,可是伤到了?’好似搁着几个世纪的问候,那般轻柔淳厚。
倘若在某个午后,你也能记起前世的几个友人,那必定是上辈子做了拯救地球一样的伟大事业,因为这机会实属难得,只有为人类做了那等贡献的人才配得起如此殊荣。
所以苍天遥望潼关镇,看着那一匹离去的马车,听着马车上流出的欢声笑语,那般亲切的午后,那样美好的相遇。
到了考场,全是半大的孩子,有男有女,等着门口侍卫让将考令拿在手上排队检查进入考场时,乐正羽和越遥转身走上街角那座空了大半的茶楼。
考令便是起了现代准考证的作用,是一块由各地吏部下发的小木牌,木牌上刻着考生姓名,所考部门,考生户籍;背面还画着考生画像,只不过是考生自己画上去的。
因为不限名额,每个符合规格的人都可以去当地县衙报名,凡报名者都可领取小木牌,这个是不存在弄虚作假或抢木牌一说的,毕竟由各部衙门登记在册,随后统一送至潼关镇,那时日也是不短的。
等到总部也就是潼关镇将所有考生汇总,根据考生数量多少将考场与时间分布好,差不多便到考试前两月了,那时候全国考生纷纷赶往潼关镇。
这种模式竟然像极了现代考试的流程,乐正羽的国医馆考试是在官考过后,为了很多人有这方面意愿可以直接参加考试,并没有拖拉时日,也是考虑到了节省考生的钱财时间等问题。
“羽儿,这像不像我们当年考试?我记得那年考试我直接把背带裤现场剪成了牛仔短裤。”
越遥看着下面热闹的气氛对着乐正羽欢快的说着话,回忆起上一世还真是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哈哈……可真有你的,毕竟只有考试日组织才会放我们自由一两日,你那么爱美,这事也干得出来。”
乐正羽想到自己曾经考试时做的糗事,也不禁笑出了声,“我记得我那次考试时候,刚刚执行完任务,直接将南美的一条毒蛇带到了考场,监考老师差点没吓死。”
“哈哈哈哈……你可笑死我了,我们那会是机器测试作弊,你看看下面,古人的智慧还真是层出不穷。”
“是啊!现在的小孩都是让家里人抄在身上,扯开衣襟看答案的。”
“是吗?你说的那是马文才那个时候的考试吧?”
“……”
时间流逝得很快,在二人将一碟果子几乎吃完的时候,下午的第一场考试结束了,而范卓和白妖妖正好全在这个考场,今天的考试算是结束了。
乔装过的乐正羽和越遥,站在人群中,面对着考场的大门,白妖妖蹦蹦跳跳朝她们跑来便开始抱怨起来,周边还有好多考生在抱怨。
“啊!外面的空气真新鲜啊!羽姐姐,不知道吏部从哪里找来那些考官的,真是太严格了,我就是动一动而已,就差点把我赶出去。”
“是吗?这么严厉,不过啊!考完就是结束了,这下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乐正羽一直将她和范卓这个年纪的人当成小孩子,当然除了自家墨儿那种跨越两个世纪,比自家老娘都成熟的男孩子。
“哎呀?范卓那个家伙还没出来呢?当初让他与我一同考钦天监的,他非要考刑部,明日还有一科要考。”
范卓发誓要成为潼关镇第一铺头,钦天监相对于女子来说也算是个好差事,放在现代也是个拿着死工资的公务员了,所以并不用担心什么前途问题,反正不用到处打打杀杀,安全有保证。
考钦天监只需考一些常规的天文地理知识,随后便是写一篇自己独到的见解,而要考刑部,除了一些破案手段,还需考一些古往今来的未解之案的破案手段,最后还需考一门与人体解剖组织学相关的学科,也是很多人觉得辛苦的一科。
“师父!”
范卓红光满面得从考场门口跑了出来,乐正羽问他为什么留到最后才从考场出来?范卓拍着胸脯道:“师父,我成为天下第一捕快的愿望就要实现了,有位大人亲自将我拦下,看了我的卷子,又问了我一些问题。”
可是当越遥问他被问了些什么问题时,他却是别别扭扭,含含糊糊,死活不愿意说。
这一夜谁都不知道范卓屋里的灯什么时候熄灭的,也不知道自从吃过晚饭他在房间里背了多久的书才睡下,只是在第二日早晨,范卓早早便顶着两个黑眼圈特别兴奋地独自跑到了考场。
官考过去便是国医堂的考试,国医堂的考试主要是考查考生对于药物的功效识别,外形识别,最后还要考察所有人对于急救的处理方法,主要是由范蠡监考,乐正羽在暗处观察。
考试的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十分难熬,总是在纠结胜利与否的我们,实在不愿面对那些不如意的结局。
放榜的日子定在考试后十日,有的考生会直接在潼关镇逗留几日,将考试成绩亲自看过之后,才踏上回家的旅途,有的人则是直接回去收拾行囊,打算上任。
为什么呢?因为被考官或者是巡视的大人们看中,可以直接去报道,不管事黎民百姓还是富贵人家,在这一场考试中已经享受到了最大程度的公平公正。
范晔到达皇城之后便失去了音讯,不论即墨罹派去的人如何寻找,始终没有他的影子,就连与他一同离开的范风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一消息令王府中人忧心忡忡,只有乐正羽责令所有人暂时不许将此消息说与越遥听,越遥的院子一时间成为重点关注对象,几乎每天都有人去她的院子里不是坐一会便是谈天说地,有时候说得实在是没有话题可言了,就逗弄小凌风玩。
可是这种特殊的照顾越遥怎么会察觉不出来不对劲,她终于在收不到范晔书信的某一日,着急忙慌地跑去拉着乐正羽询问,可是那时候,门外传来了消息,王府门前躺着一个从马背上跌下来的血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