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三天。
我每天在事务所和宿舍两点一线。整个人毫无精神，心里始终记挂着唐先生家中经历。
几天里不仅没见到杨哥两人归来，就连范叔和壮哥也没有踪影。
“他们不在所里，要么在干另一行当；要么在调查某件事。目前形势下，后者可能性更大。”
“那我俩要不要做些什么？”
“能做什么……要不我们去看看唐玉婷？”
女孩提议让我动心。我也想瞧瞧小女孩平日是何模样？
“好，去看看天才平日做些什么！”
根据了解到信息，唐玉婷就读于金陵市郊一所私立学校。
我们驾车来到学校门口。
看着校门磅礴气势，我不由问道：“学校费用不低吧？”
“据说最普通班级每年学杂费加在一起超过十万；有些双语专业和留学预备班都能达到几十万。”
“有钱人真多……不过看样子是封闭管理？”
“嗯。我俩冒充小姑娘亲戚，佯装有事找她，看能不能混进去。”
“估计很难……试试吧。”
当我们走进保安室说明来意。出乎意料的是保安并没有回绝，而是打量我们一番后忽然开口：“若未来世，有男子女人。”
我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应。
孙茹微微皱眉，朗声回答：“久处床枕，求生求死，了不可得。”
保安原本严肃表情缓和许多，紧接着继续说着：“太上敕令，超汝孤魂……”
“鬼魅全部，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
“好了……好了……不用再说，够了。”保安笑呵呵打断孙茹。
这时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暗号。
保安一边在抽屉里翻找一边嘀咕：“现在的小女孩，不知道怎么想的，喜欢这些乱七八糟东西。这几句话害的我们背了很久。”
“是不是只有说对才能见她？”
“不是。学校明文规定，在校期间只有经过班主任以上批准，才能见到学生。唐玉婷前两天找到我们，说这几天会有人找她。如果答对这两句密语就可以证明身份，然后将这封信交给对方。”
孙茹接过信封撕开封口，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周日上午九点事务所见。
我们从彼此眼神中看到震撼，原来小姑娘早就猜到我们会来。
“现在怎么办？”
“回去等她上门。”
等走出保安室，我疑惑道：“你之前对的两句话都是经文？”
“第一个是《地藏菩萨本愿经》；第二个是道家超度咒。”
“唐玉婷考虑很周全，如果不是从事这行，肯定无法答上来。”
“这是佛道两家超度经咒，消除业力。不知道她是真心为亡魂超度还是觉得自身罪孽深重？”
“周末就清楚了。”
接下来几天孙茹也没了影子，只剩我继续在事务所混迹时光。
周日早晨，当我来到事务所，惊讶发现门已经打开。
加上我，事务所六个人全到。许久未见的杨哥和赵哥也出现了。
“人都齐了，就等小姑娘登门。”
壮哥余怒未消：“是不是太看得起她？”
杨哥笑了起来：“不要轻敌，这个小女孩不简单。这些天查到一些线索，看看她能不能给予解答。”
我这时才明白。原来杨哥他们早就回来了，这些天一直都在调查此事。
孙茹有些着急：“杨叔查到什么和我们说说？”
“小丫头不要急，等她到了整件事就清楚了。”
“哼……故弄玄虚。”
到了约定时间，唐玉婷扎个马尾，身穿校服，背着书包出现在所里。
她腼腆笑容加上一身装扮，在外人看来分明是邻家女孩。可是小姑娘经历足以改变众人三观。
“各位叔伯、哥哥姐姐都已经到啦……我从爷爷奶奶家赶来，让大家久等了。”
“小丫头不用客气，坐吧。”
孙茹抢问道：“你知道我们要去……”
范叔打断她：“小茹不要说没用的，让你杨叔问。”
“哦……”
杨哥看着唐玉婷微微一笑：“你现在学业也忙，原本今天还有补习班，看样子是翘课了。那我们节约时间，开门见山吧。”
“没关系。既然来了，知无不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她人畜无害的笑容里，我看到一丝得意、自负和高高在上。
“你知道此番请你来是何目的吗？”
“是不是有故事要说给我听？让我这个作文获奖者对情节和细节提出意见。”
范叔笑了起来：“没错。”
“那请开始吧。”
杨哥缓缓说道：“金陵城中有户家庭，家境优越，夫妻恩爱，并育有一女，其乐融融……”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现实不是童话故事，太完美反而显得不真实。”
“那么小姑娘觉得应该如何？”
“这户家庭经济条件不错，但是丈夫在外沾花惹草，与其他女人纠缠不清。妻子唯唯诺诺，以丈夫马首是瞻，就连他重男轻女也一味顺从。可惜天不遂人愿，第一胎是女儿。后来两人为了不违反计划生育，私自找人将健康可爱的女儿改为残疾，以此获得生育二胎机会。”
“可惜妻子身体不好，接连两胎都没保住。”
“这样才符合天理循环。”
我呆住了，原来唐先生家庭是这种情况。
杨哥继续讲述：“时间慢慢流逝。外人眼中幸福美满的家庭遭遇不幸，妻子因病逝世。过了一段时间，丈夫不知听信谁所言，重新娶了一位老师为妻，认为她可以令自己如愿。果然婚后没多久，第二任妻子怀孕了。别人觉得这是上天对丈夫的补偿。”
唐玉婷冷笑一声：“这个故事流于表面，忽视了内在，如同大家忽视女儿一样。多年来丈夫重男轻女观念没有丝毫改变，反而变本加厉，将没有儿子的责任怪罪到亲生女儿身上。为了不想看见她，自小就将女儿送到私立学校就读。在别人看来，丈夫每年花费巨额费用让女儿去贵族学校是为培养她。殊不知女儿多年优异表现在丈夫眼中不值一提，所作所为只为她不在家中碍眼。等到后妈怀孕，家里愈发没有女儿位置。更多时候女儿除了待在学校，只有前往同样不喜欢她的爷爷奶奶家里。”
“小姑娘说的很有道理。这种情形下，女儿非常努力，除了成绩优异，课外知识也掌握甚广。无论是情商、智商还是知识面远超同龄人。”
唐玉婷露出灿烂笑容：“人物可以这么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