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救她!求你救救她!”苗枝哭着抱着尧紫的腿说道。
恍然间从回忆中走出来,竟有种前生今世的错觉。园内围满了禁卫军,韩慕允站在其中,眉眼深沉的看着她。
尧紫一掌将苗枝敲晕过去,把她交给天英道,“你带她先走。”
天英看了看尧紫,又看了看韩慕允,还是点了点头,将苗枝带走了。
弓箭手已经做好了准备,随着尧紫起身,所有的箭都瞄准过来,只等韩慕允一声令下,便可教她死无葬身之地。
而尧紫恍若无人一般朝园外走去,避过那道深邃的,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明白的目光。
韩慕允…呵呵…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四年前,他明知道结果,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将她送入了炎桀帝的手中。炎桀帝素来以暴虐著称,早在成年之时就因为纵欲过度而失去了某种能力,所以心里异常变态,喜好娈童与刺身,最大的兴趣便是将女童变成冰雕,供自己把玩,而那双手...
尧紫甩甩头,将这些莫名的情绪甩开,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不能被过去给羁绊住。
一出宫,凤芒便朝她跑了过来,尧紫飞身上马 ,朝尧府疾驰而去,这次,一定要把柳渔带出来!
尧府并没有她想象中的乱作一团,荆游竹应该是封锁了消息,不过府上的守卫却是松懈了许多。
尧紫未做停留,直奔英华阁,找到柳渔所在的密室。粘稠的绿色液体依旧散发着腥臭的味道,女子仰头浮在上面,肿胀的五官使她看起来像只丑陋的浮尸。
“尧子雾死了?”
她闭着眼睛问道,显然早就料到尧紫会来。
“一箭穿心,他应该活不了”,尧紫说道。
柳渔蓦地睁开双眼,表情在一怔之后转为大笑,桶内的水随着她的笑声散开一道一道的波纹,久久不能平息。
“…哈哈,尧子雾,你也有今天!歌藜,我终于给你报仇了,歌藜,你可以安息了…”
她一会儿笑一会儿哭,还不断念着严华歌藜的名字,尧紫也不知道是该安慰还是该阻止她,只能在一旁等着。
等到她终于笑够了,回过头来发现尧紫正看着她,神色平静,不禁问道,“你就不想问我关于你母亲的事情?”
“死人的事情我没有兴趣”,尧紫淡漠的说道,“我只想知道锦衣华纱,你知道什么就说吧。”
柳渔面色一顿,随即笑道,“你这冷血的性子倒是与尧子雾像极。”
尧紫皱了皱眉,忍住没有打断她。
“其实…”,柳渔朝尧紫这边游来,压低了声音说道,“锦衣华纱是一种蛊毒。”
“蛊毒?”
“嗯!”柳渔点点头,继续说道,“因为这种蛊过于凶狠,所以很少有人用。锦衣华纱的施蛊方法也很复杂,在幼年时就要将蛊种下,蛊虫进入人体后,以人的五脏六腑为食,少则十年,多则二十年,就会将人的内脏消食殆尽…”
尧紫颤声问道,“尧溪身上的蛊是你下的?”
柳渔沉思片刻,还是点头承认了。
尧紫眼睛微微眯起,尽量抑制住手上的动作,沉声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是那个人的心愿”,柳渔神色恍惚,“歌藜当年生下尧溪与你之后,就打算用一个孩子来做锦衣华纱的饲主。虽说是蛊,但锦衣华纱与其他的蛊不同,它不是毒,也不是杀手的工具,它是…它是一种地图。”
“什么地图?”
“宝藏的地图。传说锦衣华纱中藏着不世出的宝物,它的财富足以让人称霸天下,而这份地图世代被一个种族所保护,这个种族便是瞳族。然而,早在三十三年前,瞳族被灭,你母亲正是瞳族中唯一幸存之人,她带着那个秘密活了下来,而将瞳族灭族的,便是你的父亲,尧子雾!”
“我对那段秘辛没有兴趣!”尧紫冷冷的打断了她,“我只想知道如何能救尧溪。”
“尧溪一出生便被种下了锦衣华纱,如今已经过了十四年,以她的体质,应该还可以再坚持个一两年。”
“你们上一代的事情,为什么要把她牵扯进来?”尧紫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柳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略带无奈的说道,“作为她的女儿,你跟尧溪是逃不过的。”
尧紫的手蓦然收紧,柳渔的脖子上赫然出现三道血丝,她却并不担心,定定的看着尧紫,继续说道,“歌藜当年被还是太子的惠贞帝所救,为了报恩,她答应惠贞帝去元齐帮助他阻止尧子雾一统天下的步伐…”
“够了!”血丝再次勒紧,柳渔的脖子上已经深处了鲜血,“我都说了我不想听!”
“因为你害怕!”柳渔厉声说道,“这么多年,你除了逃避还会做什么!当年我劝你离开,是想反正你与锦衣华纱无关,或许可以从这场阴谋中全身而退,过回平常人的生活,毕竟你是歌藜的孩子,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但是你非要卷进来,你跟着韩慕允,成了杀手,表面上看你是为了救尧溪,但那只是你为了得到解脱的借口而已!血极丝的代价是什么,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你不过想要在这场争斗之中得到解脱,用如此愚蠢的方法逃避而已!”
“你胡说!” 尧紫的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拉着血极丝的手却垂了下来,“你又知道什么!”
柳渔只是看着尧紫,那双眼睛似乎能看到人的心里,透过层层阴霾,使得心中的污垢无所遁形,“尧紫,你应该知道的,从出生以来,你所表现的根本不像一个正常的孩子,那是因为…”
嘶——
脸上再次沾染了温热的鲜血,尧紫睁大了眼睛,看着柳渔的头在自己的面前滚落,漆黑的眼睛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影子,带着一丝了然,一丝超脱。
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而尧紫手里的血极丝早已经收回,在柳渔即将说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的时候,她就死了。
幕后到底是谁在操纵着这一切?
“啊——”
尧紫再也忍不住,双手抱着欲裂的头部,大声的喊了出来…
而在尧府的某处,床上之人突然睁开了眼睛,房间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黑衣人,那人蒙着脸,站在阴影之中,好似鬼魅一般。
“你来了。”
床上之人开口道,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是又被黑衣人给按了回去。
“她那一箭用了八成的功力,虽然我救活了你,但是短期之内,你还没有办法活动。”
“是么?”床上的人不再坚持,又躺了回去,自嘲的笑道,“不愧是我的女儿,下手够狠。”
黑衣人又退回了阴影之中,轻声说道,“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让他们以为你死了,有些事情才比较好办。”
“这么说,一切又在你的掌握之中?”床上的人问道,然而却没有人回答他,不用去看,他也知道那人已经离开了,每次都是来去无声,真是个可怕的人。
不过,幸好不是敌人。
床上的人又闭上了眼睛,逐渐陷入了昏睡之中…
尧紫慢慢的从密室中走出来,尧府中没有什么守卫,或者是她根本就不在意那些没有用的守卫,直接从大门走了出去。
凤芒在门外等着她,此时它的身边站着一个人,欣长的身影,绛紫色的衣衫,熟悉而又温暖的感觉。
尧紫不禁加快了步伐,朝他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