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前辈说他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具体的方位,他只知道大概,这个大概就是雅鲁藏布江。
五十年代的时候,雅鲁藏布江流域发生了一起举世罕见的大地震。
那次大地震把整个雅鲁藏布江流域的地形做了一次很大的改变。
同样,正是因为那一次地震,让那个隐藏的神秘地底世界第一次出现在了修行人的‘眼’中。
修行人不是用长在脑袋上的眼睛去看这一切,而是用心去看的,他们看到了,有些人就生了贪念,就想把这东西窃为已有了。
我们一行人跋涉了数天,最终来到拉萨,在城中找了半天后,给小夏安排到了她亲戚家。跟着大家又找了一家旅店,开过几个房间住进去后,洗了一个热水澡,冲去一身的疲惫和尘埃。
晚上,就近在周围找了一家川味火锅店,众人饱餐一顿。
第二天清早时候,我刚起床,正要问范前辈今天的行程安排,不想一门房间门口就见到有两个岁数不大的年轻人,正用一脸找人的样子四下打量。
末了当这两个年轻人看到我的时候,这两人的精气神唰的一下就落我身上了。
这是上门找我的。
彼时叶凝在我身后出来问:“他们是什么人?”
我说:“没事,找我的。另外·······”
我思忖一下说:“今天我要是不回来,就说明跟这些人走了。你直接同范前辈一起走就行。”
叶凝稍微不解,但很快,她明白过来,这就点头表示同意。
江湖中事就是这样,容不得人做什么详细的计划和打算,事情分分秒秒都会找上来。团队,分分钟都有可能散开,然后各自去接,属于自身的不同因缘。
这些,都不是人力能抗拒,一切顺其自然就行了。
这两个人年轻,明显是要带我去见什么人。
我跟叶凝说完后,朝两个年轻人一笑说:“一会儿,我跟你们走,但是我得带上一个人。”
后者问:“上边的人说了,只带你一个人过去。”
我微笑:“我还得带一个收尸的。”
两人对视一眼,末了一起笑笑说:“行啊,既然是收尸的,那一定是要带上的。”
来人没有真正的杀念,只是一场吓唬,但吓唬玩的也是一种心理战术。
他不敢杀的原因是,我必需得有那种鱼死网破的精神和念想。我要是让他吓唬住了,他可能就真动了杀心,然后动手把我给杀了。
真要到了那一步,因缘又摊大了,可能会有很多无辜人被卷入进去白白受了伤害。
身上有大本事的人都是这样,轻易不言武,一言武,真到了动手地步,那就是两个存一个,或是大家一起互死。
所以这个过程中底气和魄力非常重要。
不能被吓住,惊住,要拿捏好分寸,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总之,一两句说不清,一切走着瞧。
在征得这两个年轻人同意后,我转身去另一个房间叫来了马玉荣马道长,道长问我干什么去,我告诉他,还能有别的事情吗?当然是做他的老本行喽。
马道长感慨之余,收拾一下东西就跟我出了房间,到门口正好看到范前辈,我对前辈说:“若是回不来,后面的路,前辈你带叶凝走吧。”
范前辈看着我笑了笑说:“放心吧,凝子的安全绝对没问题。”
我和老爷子打过招呼,带上马玉荣,这就跟着两个年轻人一起出去,到外面正好看到了一辆东洋大越野正停在门口等着我们呢。
下楼上车,坐上了车子,一路绕行之后,我们来到了拉萨城里的一间茶馆。
茶馆的面积不是很大。它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儿,院子里有不少的文青,坐在一张张的桌子上,摆弄着笔记本电脑,还有平板电脑,品着小茶水,正独自优雅着。
我们穿过了院子,直接来到三楼,到楼上径直来到一处包房外面后,跟行的两个人转身对我说:“只能你一个人进去。”
我朝身后的马玉荣点下头,示意他在外面等我,转身等那年轻人把门打开后,我就抬脚走了进去。
屋子里有人焚着香,气味闻起来很不错。
“你就是关仁吧。”
一个低沉的嗓音在房间的一角响起。
我转头,正好看到有一个中年人正在怀里抱着一只通体漆黑的喵星人,一脸玩味的地看着我。
这中年人之前我没有见过。
他看上去四十出头的年龄,身体很强健。
他的头微微地仰起,视线向下,目光若即若离地盯着我。
我看了他一眼后:“没错,我就是关仁,请问怎么称呼?”
中年人抚了一个猫背,那喵星人,喵呜的叫了一声后,他笑了一下说:“名字只是一个符号,我的本名,已经很久不用了。他们都叫我刀叔,不是刀锋的那个刀,这个字念一声,发一个雕音。”
我说:“明白了,刀叔你好?”
后者伸手示意我坐下来。我拿过一把椅子,很是自然地坐在了他对面。
刀叔又打量了我几眼后说:“难得,原本以为国内教不出这样的人来了。没想到,几年没回国,还真的出了一位这么强的人才。”
“我就开门见山吧,我的身份呢,搁旧社会讲,就是一个管家。用你们体制内的岗位讲,就是办公室主任。总之,什么事情都做,杂七杂八的,吃喝拉撒,大事小情,都得过我的手。”
“之前呢,老二跟你见过一面,他听曾禹说,你一直跟我们过不去,坏了我们不少的事儿。他那人年轻,说话很是随意。于是就让曾禹,把你给除了。”
“曾禹的功夫我知道,很强,很厉害的一个人。他跟我说,你没用几下,你就把他的生死给掌控了。”
“这里面有一个关键,关键就在你没有杀他,同样也没有伤了他,你是把他的生死给掌控了。这个很有意思,我觉得一般人好像做不到这一点。所以,今天叫你来的第一件事,我就是想知道曾禹有没有撒谎。”
刀叔抬了头,一脸微笑地看着我。
我笑了下说:“如果他撒谎了呢?如果没有呢?”
刀叔又抚了下猫背说:“他要是真的撒谎了,这世上就再没有曾禹这个人了。他要是没有撒谎,他会去一个地方,然后直到我们认为,他反思,修行,提升的可以重新回到这个世界,我们再让他回来。”
我看着刀叔:“你想怎么试?”
刀叔摊下手说:“你放心,我不会安排人跟你动手。我是天生靠脑袋吃饭的人,我不喜欢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我呢,只是玩一个游戏,一个很简单的游戏。”
刀叔放下手里抱的猫,他取出了两个金属的陀螺。
拿到这两个小东西后,他抬头朝我笑了一下说:“这个东西,很有趣的,我小时候经常一个人在房间里摆弄它们,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然后像这样,猛的一拧,它们就转起来了。一圈又一圈的。”
“我会盯着这个东西看,看久了后,有一种说不出的,神情恍惚的感觉,很有意思·······”
刀叔摆弄着两个陀螺,他好像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稍许他抬起头来说:“我的游戏很简单,就是小孩子的玩法儿。”
“噢,你不要笑,真的不要笑。人的童心最宝贵,孩子时候的每一分记忆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最珍贵的存在。”
“所以呢,你需要从这两个陀螺中,选一个出来,然后,我们看一下,谁的陀螺转的时间最长,就在这张桌子上,你觉得怎么样?”
“说一下规则,转的时间足够长,最长的那个陀螺就是赢家,反之谁的陀螺倒下了,那人就是输家。”
说完了游戏的规则,刀叔伸出,拍了两掌后,他身后的一道房门吱嘎一声开启。下一秒,我见到了曾禹。
他的样子很凌乱,面色苍白。
在他的身后,一个穿了黑风衣的女孩儿手中拿了一把锋芒劲透的长刀,刀锋压在曾禹的脖子上。然后两人一步步的走到了房间的中央。
刀叔抬起身,他伸手介绍说:“这位是小梅,她很有趣的,她手上的那把刀,叫作无血。我猜你听到这名字,一定会想起某本武侠小说中的兵器吧。事实上,它比小说中描述的兵器要可怕。”
“它是用一种特殊材料制成的,它斩出的是刀的灵魂,它不会让人流血,但只要一刀,一刀下去,皮肤下面的气机,等等一切,都会消失,然后那个中了刀的人,会感知到自已的血肉一点点的枯萎,直至最后,大脑死亡。”
刀叔摊了一下手后他说:“小梅的任务是这样的,你的陀螺倒了,她的刀劲就会透到曾禹的脖子里。”
“反之,如果我的倒了。”
刀叔笑了一下说:“我想某个人会感激你让他活下来。”
“怎么样,这个游戏,可以开始了吗?”
刀叔摊了一下手。
我扫了一下拢在刀叔手边的两个陀螺,我对他笑了笑说:“可以开始了。”
刀叔咧嘴一笑:“就知道你是一个很好说话的年轻人。”
他递来了一个陀螺。
“那么,既然我年长,就由我先开始吧。”
刀叔伸过手,捻动陀螺,唰的一下,陀螺转动起来。
转起来后,他伸手向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那么的自然,丝毫看不出任何的问题,但是我知道,只要我手中的陀螺一响,马上就会有问题出现。
问题在哪儿呢?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我的通过皮肤感知到陀螺表面好像分布了很多细微的小孔。
明白了。唰!
我拧动的同时,把耳朵那部份的神经就给屏蔽掉了。
也是这一瞬间,吱······
我手中的陀螺响起了来,非常,非常可怕的噪音,它比之大雨衣之前用过的那种可以把人灵魂从身体里边给惊出来的声音还要难听一千倍,一万倍。因为,它是用一种,类似次声的方式,直接影响人的身体。
非常漂亮的杀局。
我挑不出一丝的毛病,如果不是我多了一分心,可能这一秒我就得中招了。
但好在我多了那一分心,是以陀螺一响的瞬间,砰!
桌子爆了。
我唰!
向后一旋,一矮身的功夫,砰!一脚正好踹中了那个叫小梅的,杀刀女孩儿的小腹。
我用上了最快的速度,有多快,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比打曾禹的速度要快。
一脚踹开小梅的同时,我反手扣住曾禹的肩膀,对方一怔,似乎有一丝的犹豫,可我没给他机会,砰嗡!
一拳打碎窗子的同时,我带着曾禹就从楼上跳了下来。
一落到院子里,院里的文青一片尖叫。
这时我听楼上的刀叔喊了一句说:“不用追,让他跑。”
我没理会,提拎起曾禹,掠过慌乱的人群,瞬间就遁出了这间院子。
刀叔是个高人呐,他身上有一种气场,很是能舒缓对方身上的神经。他是想让我放松下来,然后按他的意愿,亲手把那个陀螺转动。只要陀螺一动,声音一响,倘若我没有提防的话,肯定会在瞬间有一个半秒,或0.3秒的反应空白区。
就是半秒,对身后的小梅来说,已经足够了。
声音一声,小梅的刀,就会从曾禹的脖子移开,然后唰的一下,砍中我的脖了。
同样,为了这一杀局成够真正成立。曾禹是不知道真相的,他以为,我真的是在帮他验证之前的说辞。
杀局就是如此,一个小瞬间,不起眼的小瞬间。
可能我的命就没了。
我拉着曾禹,从这个小院一直跑,在穿过了三条街后,我停了一群野狗旁边。
我看着曾禹,我对他说:“如果今天,他们一刀砍在了我的脖子上,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就此放过你?”
曾禹:“不会!我的地位决定了,如果我出手失败,下场只有一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