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这话一愣。
“唐哥你这有点太抬举老弟了吧,你说学武的是学了一身的本事。能打能杀的,可现在是法制社会。动弹一下人,那得吃官司,赔医药费都是轻的,搞不好要坐牢挨枪子儿。“
“所以,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教教他们东西,我拿个工资,这不挺好的吗?”
唐哥听这话摇了摇头。
“兄弟啊,哥哥不是捧你啊。你这身本事,做好了一年几百万那都是低的价儿了。你看太极门没有。真正门里的人,那么大排场,吃,喝,住,用的哪样儿不甩咱们几条街。这钱哪里来的?”
我看着唐剑摇了摇头。
唐剑自顾笑了下:“行啊,咱们兄弟认识也算缘分了。之前有点小误会呢,好在老弟你这人不计较。唐哥也就不说什么了。往后日子长,咱们慢慢处。对了,咱们互相留个手机号吧。”
我说:“行啊,行……”
这就互相留了手机号码。
接着唐剑又跟我聊了些功夫上的事儿。
比如,劲练到哪一层了,遇到过什么关隘没有。
我没如实说,而是告诉他还在明劲那层徘徊。练倒是可以用暗劲练了,但劲找的还不是很准,发劲有些吃力。
唐剑则告诉我,桩别往死了站,试试站一站危桩。另外练功的时候,找个乱坟圈子打拳功夫出的特别快。
咦,我一听这话,讲的都挺在理,全是我曾经练过的东西。
于是,我听的很入神。
唐剑也没保留什么,一一讲过之后。。
他又说:“功夫练归练,用还有一套说法。老辈人走江湖跑码头,打打杀杀多。身上都会有一个绝活儿。俗话讲,一招鲜,吃遍天嘛。”
“这一招,你要是能悟出来,或是得了老一辈指点学会了。那你才叫真的强了,不然你打那些臭鱼烂虾行,真遇到国术大练家子,你一样得躺。”
唐剑这话说的在理,邹老爷子,祝老师,包括周师父都跟我说过这东西。
但周师父说了,这一招,得自已琢磨。硬学别人的不行,因为这东西是根据自身的综合情况还有发力特点悟出来的。
你学别人的,硬学,恐怕就是四不象了。
心念至此。
唐剑又说话了:“仁子啊,哟,这越叫越近乎了哈哈。仁子这样,咱们兄弟慢慢处这个关系。哥看你是个人才。要是合适了,哥传你一手功夫!”
我不动声色,做出十足感激的表情对唐剑说:“谢谢哥,谢谢,谢谢了。”
唐剑淡然一笑:“谢什么谢,喝茶,喝茶。咦,你看再点几个菜?”
我忙挥手说不用了,多谢,多谢了。
唐剑这才释然。
于是,又喝了会儿茶,我眼瞅都过了晚班时间了,我跟唐剑说还得回去上班。
唐剑一边回说好,一边叫了服务员买单。
我留心,听了个价儿。
真贵。
就这一顿,没吃什么东西,小几百就进去了。
从川菜馆里出来,唐剑硬拉我上了他的车。
无奈,只好又让唐剑开车把我送回到了健身会所的大厦下边。
“仁子,你平时什么时间有空啊?”
我刚下车,唐剑就落下车窗问了一嘴。
我笑说:“我这班也挺忙的,基本没什么休息日。“
“哟哟,那你这老板可够黑心的了。行啦,回头介绍一些朋友给你认识,全是有身份的人。我这先走了啊。“
唐剑说完,把车调了个头,一脚油门就奔大街上走了。
我凝视唐剑消失的车屁股,我陷入了沉思。
唐剑这人太厉害了。
他不仅把一身功夫藏的极好,另外他更厉害的是心机。
这次他亲自过来,把礼数上的事儿做的是滴水不漏。后又请我吃饭,旁敲侧击让我心里就生出了一股子无比向往的希望。
再到了后面,他就会抓着这个希望来牵我走了。
七爷告诉我,江湖上最怕这种给人极大希望,用希望和未来勾搭你的人。
这个世界,讲究的是一个实在。
能帮你的人,见了你面,三言两语过后,该怎么帮立马就帮。
可以和你一起谋事的人,一拍即定马上行动。
绝不会说些绕来套去的话给你心勾的痒痒。
那样的人,多半没安什么好心,不存什么好意!
唐剑这人一身上下,从头到脚写的全是问号。
跟这种人打交道,我要存一百个小心才行。不到万不得一,千万不能露出身上功夫的实底。
思忖间,我正要转身往大厦里走。
身边突然有人叫我。
“仁子,仁子,小仁子!你给我站住,小仁子!”
我听这动静,身上瞬间打了个冷战。然后下意识就停住了脚步!
我知道这个叫我‘小仁子’的人是谁。
她就是传说中的神一样的大妈级人物张姨!
张姨是个传奇。
她年轻二十出头的时候,一下子练过六七门的功法,拜过上帝,信过佛祖,求过三清。
后来据她说有段时间,她还读古兰经来着,但好像人家不收她,没办法只好作罢。
但还好,张姨骨子里信念极强,是以一直没受牙耳朵教的诱惑,加入什么不该加的团体当中。
现在张姨又改路子了,前几年,她从广场舞,跳到交际舞。然后家里老头反对她跟别的老头儿一起搂着跳舞。无奈,又脱离广场舞组织,在我们健身会所学习扇子舞。
会所请的是一个大学舞蹈系的专业老师。
五十多岁的一个……
我们私底下管她叫老妖精。
老妖精人特有意思,经常拿捏那个戏剧里的腔调跟我们说话。
五十多岁人了,头上还经常插一两朵小花,化淡妆,穿的极其新鲜时髦。
因此,大家称她是老妖精。
那个扇子舞班基本都是大妈。
她们练习休息间隙,就喜欢在健身房里来回的溜达。
开始,我不知道是啥意思。后来听一个教练讲我才明白。她们是在给自家的儿子,姑娘相亲。
看准了就凑上去,问人家干什么的,哪儿毕业,家是哪里的,一个月赚多少钱,现在有房子住没。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有没有对象!
就这样,相来相去好像真有几对成的。
然后,那扇子舞班更火了,大妈更多了!
没多久,张姨现身,然后她也相,相来相去,就相到我身上了。
我跟她说的全是实在话,我家就是一普通家庭在吉林那边,不是什么有钱人。我本人哪哪毕业的,今年多大了。在上京房子一个没有,车也没有。刚找到了这份工作,每月赚的钱将将能喂饱自已。
张姨听了这些话,还是笑的合不拢嘴说:“小仁子,那些都是虚的!姨家不缺钱!你来吧,你跟我姑娘处,成了,你要啥姨给你买啥。”
我呵呵,就呵呵了。
但张姨不死心!
天天的跟我念叨,天天要安排我跟她家姑娘相,天天的……
我服了,真真的服了。
“小仁子,我跟你说啊,我那边都安排好了,明天中午,你得跟她见面。”张姨叉腰,堵住我的去路,一脸严肃地跟我说。
我抱臂想了下说:“张姨啊,明天中午我还有班呢。”
“得,就知道你得这么说。我找你们老板大刘了,我替你跟他请假了。明天,他给你一天的假。而且还不扣工资,不信你给你们大刘打电话。”张姨一脸得意。
我苦笑不得说:“张姨那……我这还没准备啥呢,我。”
张姨:“明天一上午,好好准备啊。到时候,姨给你打电话。我跟你说,你可不兴关机不接电话。小仁子!你好歹你见一见,啊……见一见。”
我架不住这通劝了。
心说平生第一次的相亲,就让这张姨家姑娘给夺去喽。
好,明天,相一相吧!
张姨见我答应,高兴的不得了。然后,又跟我一起上了楼,坐电梯的时候还问我爸妈现在怎么样儿,身体好吗?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那架势,就好像我已经给她家姑娘娶到手了一样。
回到健身会所,一阵的忙活。
晚九点半收工,下班照例去了练拳的地方。
见到二炳后,我把那两千块给他了,同时让他别多想。我说那是对方幡然醒悟给他的精神损失费。以后就别跟这种人打交道了。
二炳很高兴,说要拿这钱出来请我吃大餐。
我告诉他好好存着吧,然后问问家里用不用钱,用的话,给家里寄去。
就这样,聊过几句,我们接着练。
练完了功,各自回家,我冲个凉上床就睡了。
第二天早起,吃早饭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周师父打来的。
“仁子啊,最近怎么样?”
我说:“挺好啊师父,对了你们呢?”
周师父:“秋茶刚结束,这不刚歇下来嘛。对了,跟你说一事儿。”
我问:“啥事儿啊师父?”
周师父:“你那蹲着跑,可以捡起来练了。”
我一怔:“师父你的意思……”
周师父:“以前不让你碰,是因为你拳架子,桩架子都没养成,功夫没修到身上去。那个东西要是练大发了,容易让你的劲走偏。现在,这么几年下来,你功夫已经成了。又经过这么段时间磨合。所以,这蹲着跑,你得捡起来了。那个,你别小瞧了,特别出功夫不说。那里面有心意拳的东西,你慢慢领会吧。”
我一听大喜的同时,谢过周师父。
周师父又说要给我寄几提茶叶来,让我没事喝喝。
我推却。
周师父说:“都是你铁蛋叔伺候的古茶树,你不知道,这里有一片的茶树没人照顾,都快要死了,这一年来,铁蛋上心伺候,今年春又发芽了。铁蛋采了一些茶,我让人给压成饼捎去,你白天喝,晚上别喝,这茶劲大,喝了睡不着觉。”
我又说了谢谢。
周师父讲了一句,跟我客气什么,这就撂了电话。
这边刚跟师父讲完,紧跟着张姨又来电话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