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听到罗小白的话浑身微微就是那么一震。事实上我想问他知不知道宗奎这个名字来着,但宗奎这些年来一直在樱花国隐居,这一点我从小楼嘴里听了已经不下一次了。所以宗奎不可能去隐国收这么个徒弟。
当年宗奎是在范铁云那里得到的一件大铜钟,然后从铜钟学到了这一身出神入化的本事。这说明宗奎的功夫,范前辈肯定也一定会。
我顺着这条分析,再加上去天山前在陕西见到的那个空墓,我就断定这个罗小白肯定与范铁云前辈之间存在某种关系。
没想到这一问,果然就给问出来了。
他竟然是范前辈收的一个弟子!
如果按武林中的辈分论的话,倘若马彪子肯认我这个徒弟,那眼前的罗小白他可就是我的师叔了。
不过马彪子一直都不把我当成他徒弟看待。他一直是把我当成是他的干侄子,而有的时候呢,他还把我当兄弟一样看待。
这种感情不是师徒之情,是兄弟,亲人之间的那种情谊了。
但罗小白是范前辈的弟子,他怎么就让韦术士那个妖人给忽悠到国内来找我打什么拳呢?
稍一分析,我立马明白,这极有可能是范前辈安排的结果。他故意让罗小白跟韦术士这种人接触,跟着回国之后,只要罗小白跟高手过了。
一动手,高手就知道罗小白学的是什么!
此外我进一步分析,我感觉范前辈好像对国外,海外这个大大高术江湖中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十分清楚。
他应该能知道韦术士忽悠罗小白到中国来要对付的是谁。
是的了,范前辈知道我。
所以,他派了罗小白来。而到时候,只要我跟罗小白一打!
这里面的一系列事情,全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罗小白就是一封信,这封信,要打,才能读出来。
现在,我读了,知道范前辈在隐国,目前一切都好这是其一,其二范前辈一直挂念国内的正道人士,可是他因某种原因,一直不能回国,所以他就把罗小白派回国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你好!我想,我们……我们是朋友了。”罗小白吐完,抹了把嘴,大大方方朝我伸出了手。
我伸手跟他握了一下说:“你的导师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罗小白坦然:“导师说了,如果国内的高手把我打败,并且说出他的名字,就让我跟那高手一些对付邪恶的力量。导师还说了,这件事不能告诉韦术士,他们是掌握黑暗魔法的巫师。”
罗小白:“巫师很伟大,道门的,厉害,但是……他跟我们,练家子,习武之人,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我们有些东西,不能告诉他们,我们要藏在心里。”
罗小白摸了摸他的胸口。
我笑了:“罗先生,你说说你怎么跟韦术士认识的?你把经过跟我讲一遍……”
江湖险恶,我还是要再确认一番才行。
罗小白没犹豫,直接就跟我讲,他在曼彻斯特开有一家武馆。
此外罗小白在曼彻斯特唐人街有一批很要好的中国朋友,他经常去那里跟一些中国的医生,还有针灸师聊天。
期间,他就认识了在那里‘仙’一般存在的韦术士。罗小白跟韦术士讲到了他的困惑,也就是他的功夫遇到瓶颈了。
韦术士说,如果罗小白愿意跟他回国,他将安排一个高手跟罗小白打一架,然后他身上的功夫就能提升了。
罗小白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转身去了北爱尔兰,他来到了内伊湖的湖畔,在那里他等了三天后,等到了去那里钓鱼的范铁云!
罗小白把他的事情讲给范铁去,范铁云表示同意之余告诉他,如果中国的拳师把他打败了,同时还说出他的名字,范铁云让罗小白跟那人一起做朋友,然后共同对付邪恶的力量。
我听到这儿,又问罗小白范前辈在北爱尔兰干什么。
罗小白老实回答,他说范前辈在那里给一个隐国人看护一个很古旧的城堡,他是那个城堡的看门人。
至于具体是哪座城堡,罗小白他就不知道了。他只说,在此之前,范前辈还曾经在曼彻斯特开过一个很小的按摩诊所,但后来只经营了不到一年就关闭了。
此时我心里真的是倍感唏嘘,没想到范前辈居然在隐国,没想到,他过的竟然是这么低调的日子。
只是范前辈为什么去了那里?他怎么就不肯回国呢?这里边究竟有什么样的隐情?
这林林总总的原因,我一时是想不太明白了,只能期望有一天,亲自去一趟北爱尔兰,然后领马彪子见一见范前辈!
这是我的计划,一个马上要着手解决的计划!
了解范前辈的近况,我又问罗小白他是怎么跟范前辈认识的。
“这个,说来,话就很长,很长了,事实上,我不是第一次到中国……我来了……很多,很多的地方。我……这样说吧,我要从小的时候开始说起来,你们,愿意听吗?”
大家已经听的入神了。
叶凝说:“讲吧,快讲,快讲,来这有水。“
她递给罗小白一瓶水,后者拿了喝过一口后,跟我们讲起了他的辛酸习武历史。
罗小白是生活在曼彻斯特斯黑人区的白人孩子,为啥生活在黑人区,因为那是他的白人老妈给他找了一个穷的不能再穷的黑人继父,然后他就生活在那儿了。
罗小白有残疾,他是先天的骶骨裂,除外他还有严重的哮喘病。
这样一个白人孩子生活在黑人社区,他的童年用罗小白的话讲,那就是一场噩梦。他让黑人欺负最惨的一次是被人扒光了,然后一群黑人恶少对着他撒尿。
黑人欺负他,白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小时候他挨白人的欺负也不少。很多时候,会有人在他犯病时把他的喷雾器抢走,然后看着他喘不上来气,眼瞅要憋死的时候,一群恶少指着他哈哈大笑。
罗小白在十二岁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李小龙的电影,然后他发誓要学中国功夫。他学中国功夫不是为了打人报仇,而是为了阻止那些黑人还有白人欺负别的人。
他确实是这么做了,然后他就开始了漫长的习武之路。
他先练了拳击,后又学了咏春,咏春拳他没有学到别的东西,但二字钳羊马的桩功却把他的先天骶骨裂和哮喘给治好了。
当然,他付出的辛苦也很大。用他说,他站桩都给拳馆的师父们站怕了,因为,他一站就是一天,一动不动的站一天。
他每次站桩,不站到身体受不住力,然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他不会停。
正是这份毅力感动了拳馆的师父,然后大家会在他晕倒后,主动给他用正经的推拿手段来舒宫活血加以按摩。
就这么他一站就是六年!
站了六年桩后,他开始一边打工赚钱,一边去东南域还有港湾区,台湾,内地云游。
他最长一次是在河南住了将近一年。
正因如此吧,他的汉语口音才显的如此之杂。他到中国来就是求师学艺,人家要是不收,他就跪在人家的门口不走了。
就是凭了这份毅力,罗小白硬是学上了一身的功夫。
然后,他回到曼彻斯特,在一次偶然中,他制止了一场黑人间的械斗。这一幕碰巧让范前辈看到了,然后他收了罗小白。
他带着罗小白去了北爱尔兰,然后在内伊湖畔的一个小棚子里,两个人跟野人似的住了五年,而在这五年中,他就教了罗小白这么一身强悍的本领!
再次回到曼彻斯特罗小白找到了最初教他咏春的师父,跟着在后者的帮助下,罗小白在唐人街开了一家属于自已的小拳馆。
他主要做一些基础功夫的指导训练,他收的学员,大多是那些已经有一点名气的搏击运动员和拳击运动员,他指导对方发力,还有一些力量应用上的技巧。
罗小白生意很不错,他授课每小时是150欧元。然后需要提前一周来进行预约。
罗小白经常去看望范前辈,他称前辈为生命的导师,他说他的生命导师有两个,一个是教他二字钳羊马的咏春师父,还有一个就是范铁云前辈。
他不知道范前辈住在哪儿,他只知道范前辈喜欢固定在内伊湖的一个地方钓鱼。他每次去都会带上帐篷,然后在那儿住下来,最多一个星期,他肯定会见到范前辈。
讲过了这些,罗小白又坦言,他来中国遇到过许多很好的中国拳师,他从那些人身上都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同时他也上过当,受过骗。最惨的一次是在武当山的脚下,他被骗的身无分文,就差要流落街头要饭了。
但罗小白不觉得被骗是什么坏事,他说这是上帝给他的考验,他要学到真正高明的拳术,就是要经历这样的苦难才行。
我让罗小白花这么长时间讲述,目地有两个,一个是通过这种讲述我来判断对方所说的话和外露的气质。二是我要品这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三是我要让顾小哥来分析这个罗小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耳听到他讲述完毕,我给顾小哥一个眼色,后者会意,我俩起来离开人群到了外面。
“怎么样?”我问顾小哥。
顾小哥感慨:“就是一个小时候让人给欺负到快傻了的少年,天然有股子呆呆傻傻的执着劲。心地又很善。这样的人,注定是受老天眷顾的,所以那位范前辈,还有那位咏春高人相中了他,传了真东西给他。“
我点了下头。
顾小哥又说:“这人脑子一根筋,执着,认真,认真到骨子里,灵魂里的那种地步。所以这是个好人!此外几位高人已经把这个洋人给中国化了。而一旦中国化,他就不会再归到他们同类人的群体中。”
讲到这儿顾小哥说:“其实这说法挺自私的,不过毕竟是老祖宗的东西,真要是不怎么样的洋人学了,咱们真不能容他身上有这玩意儿了。这人……不错,可以做朋友。”
顾小哥看人的能力非常的强,我在他这儿验证了心中想法后,我也长松口气,当下我对顾小哥笑了下说:“这人,其实严格说起来,辈分上算是我的师叔……“
啊……?
顾小哥一惊。
我一笑,跟着就把这里面的一些事跟顾小哥讲了出来。
后者听完,他感慨说:“关仁呐关仁,你不厚道啊,你揣着这个事,你怎么不早说,这万一我要说错话,不是得罪你了吗?”
我说:“不是这样,因为毕竟我与他有这么一层关系。所以我想排除主观上的看法。寻求一个客观的结论。正好,这个结论由你来提供。”
“这么做的原因是咱们身处大戈壁,四面为敌,这人又是打从敌人老窝来的,这不能不防啊。”
顾小哥:“言之有理,有理!”
接着我和顾小哥分析,范前辈把罗小白打发过来,一来是应这个劫,二来是想让罗小白看清楚一些人的嘴脸,尤其是那个韦术士的嘴脸。让其知道世上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让其对这个高术江湖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同样更大的目地是捎信,是通过这么一个人把他的消息传递给国内。
只是罗小白会不会把范前辈的消息讲给那个韦术士呢?
很快,我在罗小白嘴中得到了答案。他说范铁云讲了,除非有人能跟他说出,范铁云的名字,否则就算是打死他,也不要说出来。
或许正因为罗小白太老实了吧,韦术士才觉得可以利用他做一个有点份量的炮灰,然后刺激一下我们。
但韦术士没想到,他算错了,真的是算错了。
他中了范前辈的一个大计了。
当下,我们没跟罗小白说是与谁作战,只让他跟紧我们不要走丢了。然后大家又陆续休息,一直等到凌晨四时多,众人起来,收拾利索后,吃过早饭,就开车出发了。
一路我们再没见到任何的伏击。跟着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们把车停在了一个风化岩组成的石林内。然后顾小哥用GPS定了位,拿到了坐标点后,我们补充了食物和水开始步行了。
这一走就是四个多小时。
上京时间晚九点的时候,我们在晴朗月光下,就来到了一个树立了军事禁区石碑的地方。此外附近还有延伸很长,很长的铁丝网。
我们没钻,而是用助跑,跳跃的方式,直接就翻了过去。
至于杨沐雪,她不会跳,我们就两人用手搭起来,然后让她站到上面直接给扔过去,再让对面的人接着。
众人陆续翻进来的后,小楼打开了一个设备,大概地扫了一眼。
我问他:“这是什么?”
小楼:“盖格计数器,用来检测辐射值的。咦,奇怪了,这里数值正常,怎么还列了一个禁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