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想像过世间有一种东西可以干扰人的情绪,并且这玩意儿它还没有现身,就可以把人的情绪给干扰了。这究竟是什么力量?怀疑之余我试着去感知它,打量它究竟是什么玩意儿。结果在感知中,我没有感觉类似金刚果里的那种生命的意志。
这个不是生命,我可以肯定不是生命。它就像一道力量,我无法形容的力量。但我可以举个例子,比如引力,又或者雷电,又或是物体受到重击时爆裂的那道力。
它就是一种力量,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冰冷黑暗,让人闻之不寒而栗的力量。
这种感觉很像是看了一场超刺激的心理恐怖电影,没有华丽的视觉特效,但那种阴森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惧,却叫人感到深深的害怕。
这就是锡罐里的存在。
它不是一个生命,它是一道力量。只是这力量它依附在什么物件上呢?
如果我在不了解郭书义部署的前提下,可能我永远都不会打这个锡罐里东西的主意。主要原因是我不喜欢依附外物。但现在,郭书义找了个老道做守口狗,那妖道说这两样东西会自行来到郭书义的面前。
妖道不容轻视,接下来我要对敌的人也不容轻视。
所以……既然封前辈说了,我能借用这里面的力量一搏,那此时不用还等到什么时候?心念一动,我抬手化拳为掌对准锡罐顶端用力一削!
给我开!
砰!
一记闷响过后,锡罐上那道很细的焊接线顿时开裂,转眼之间一道阴冷渗骨的气息就从锡罐子里溢出来了。
彼时,几个老外好像看到异形似的,一个个吓的在地上连滚带爬,甚至就连一向大胆的顾小哥这时也拿一副小心的眼神,远远闪出十几步外站着了。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掏地雷的架势,看也没看,伸手就往这锡罐子里伸手一抓,转眼我好像抓到了一个锋利的东西,我顺势向外一拿。
哟!
疼了,这玩意儿好像把我手给刺破了。
我身上瞬间打了一个激灵,待我再抬头去看时,我手中赫然握了一柄从箭杆上断下来的铁箭头。
事实再次出乎了我的预料。
这居然是一个断掉的箭头,并且它还把我的手给刺伤了。它上面有没有毒?这么久了,会不会有给我传染上破伤风?
种种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后,我抬手看了一下。
原来,这箭头是三棱状的,突起的三个边棱刀锋一般的锋利,我抓上去后,那道边棱瞬间就给我手指,还有掌心的几个位置切开了个小口子。
伤口不深,流了点血出来就不再流了。
我于是又看这箭头,箭头本身的长度大概在七公分左右,它呈三棱状,表面漆黑一团,看着不像是锈,但也不像是漆。它的尖端和三个棱角处则散发着淡青色的冷光。跟着往下,在箭头跟箭杆的交接处,竟有一道明显的削切痕迹。
箭头和箭杆是一体打磨而成的,由此可见这是一个金属箭。
古代制式的弓弩用的大多是竹箭,而这种金属箭显然不是制式兵器,应该是为符合某个人的个人需求而单独打造的东西。
箭头拖着断掉的三公分箭杆,加在一起就是十多公分长的一个物件。
锡罐里面装的就是这么一件东西,除外再无任何的物件了。
复又打量箭头,我发现这玩意儿长的很朴素,没有一丝一毫用来装饰的花纹之类的玩意儿。但造型却很漂亮,看在眼中,让人觉得极是符合人体伤害学。
好吧,这玩意儿给我手切破了,我又拿出来了。
传说中,小说里经常描述的什么灵物欢心雀跃叫着,主银,主银,你从今以后是我的主银了。还有什么,唰,冒出股白烟,闪出一老头子说,小伙子想学绝世武功吗?
等等我在电影,电视,小说中看到的,本应出现的场景没有出现。
那么现在我能感受到的,一是这玩意之前散发的那股子吓人的阴冷劲没了。这是其一,其二……
没有其二了。
我拿着它,打量着,跟我在废品收购站拿到一块破铁的心情是一样的。
毫无任何的出奇之处!
我呆了呆,顾小哥这时走过来,打量我手上的血抬头问我:“灵物认主了。”
我苦笑:“扯吧,你就胡乱编吧。还灵物认主……喏,就是这么一个东西,算起来应该是一枚古董箭头吧。你能看出它有什么出奇之处吗?”
顾小哥小心接过,反复打量了一眼说:“刚才你没拿出来之前,这东西说实话挺吓人的。可你拿出来后,我怎么觉得它就是一块废铁呢?”
我说:“那咱卖了?”
顾小哥哈哈哈笑。
我也跟着一笑,末了说:“可能是咱们道行浅吧,不太了解这东西的用处。不过既然小樱花国鬼子肯这么重视它,把它用锡罐封起来,然后装船要运往某地,足以见证这不是一个普通物件。”
顾小哥点头认同。
我当下拿了纸巾把手上的残血擦干净,然后转身去撕黑人身上的衣服时,我心里在想,刚才我为什么会不顾一切伸手去‘抓’它出来。而不是用正常的方法,看清楚了后,小心地拿出来。那一瞬间,我为什么会去抓呢?我怎么能冒出这个糊涂的念头,干出这种事呢?
我确实是无法理解刚才的冲动行动。
我为什么不管不顾,去把它抓了出来?
想不通,真的是想不通。
当下,我把黑人身上穿的一件加厚衣服的棉衬里子给撕下来,又将这块厚布把箭头来回缠裹了好几层后,我放到身上这件大衣服的里怀口袋里,跟那块怪人给我的破玉装在了一起。
两样东西,挺沉的,在里面晃晃荡荡。
我装好后,伸手摸了下,心中一时倍感无奈。
这世界太让人费解了,我学了好几年的物理,到头来除了能解释一些常见的事物和现象外。对这些个影响人心理,生理的物件,我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唯一能认清的是泣灵。起码我知道它是一个与共振相合的工具。
但这个箭头呢?怪人给我的破翡翠呢?还有家里的水晶石,包括那三根毛儿,外加尹锋的怪画。
这都是什么?它们表示什么的意思?又有什么样的力量?
天晓得!
我摇头一笑,对顾小哥说:“来,咱把这罐子封上,对了,装块石头进去。”
顾小哥一笑说:“妥,我看行!”
这个时候地面上的几个洋鬼子,已经傻的傻,呆的呆,变白痴的好像一时半会儿也精神不起来。
顾小哥英语讲的也很地道,虽然他不是伦敦口音,但至少对话交流什么的绝对没问题。
我们两人把这三个洋鬼子从地面拉起来,然后威胁他们一番,告诉他们老实合作,带我们进山否则的话,哼哼!
我能说我没见过胆子这么小的洋鬼子吗?
之前让我一拳劈死那家伙,好歹还敢跟我横两下,威胁我说,我不敢杀他。
可眼么前的人呢?
女人哭,黑人哆嗦,樱花国鬼子已经走不动路了。
就这么点本事,还敢到中国来偷东西?我真的是,妥妥的服了!
押上人,我告诉这长了一张大马脸外加混合雀斑的白女人,她要是再哭的话,我就用一种非常不绅士的野蛮行为,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女人立马不哭了。
妥!
开路!
就这么走了五分钟,我感觉不对劲了。
我的大脚趾头怎么怪怪的?进石头子了?我坐下来把鞋子脱掉,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异常,系好了鞋带,又继续走,可那感觉不仅没消失,反倒是愈发强烈起来。
这滋味就好像有一个什么东西,在顶我大脚趾正前面的一小块皮,要把它给顶破了,然后跟外面的什么东西接上。
很怪异的感觉……咦,不对!我忽然就想起刚学拳周师父跟我讲过的一些五行拳关隘。
周师父说,形意五行崩拳的关隘就是人右脚的大脚趾!
这个是能否把崩拳打出神韵的一个重要关隘。
崩拳属肝,练这个拳对肝胆特别的好,如果大脚趾的这个关隘通了。人一身的肝胆之气就会与外界五行中归‘木’的这个气接上。
天地之间,世界的一切变化都离不开阴阳,五行。
五行是一种抽象的概念,所谓木,指的并非是,我们看到的树木,花草,植物。而是一切与木属性有关的事物。木的属性畅达,疏泄。即能够将复杂的事物,力量,梳理通畅然后按一个合道的方式发展生长。
人体五脏,肝属木。
医家中,有人郁闷,委屈,受气,身上的五行木气就不畅达,疏泄功能就受阻,阻多了,就会郁热化火,火多了,先是虚症,更进一步引发的就是实证。跟着就会长出一些,不健康的东西。
这个过程反映到树木中就是,这个树生长期间遇到挫折,没有化解开,它就会长出一个大大的树瘤,瘤子多了,树不成材不说,到最后还容易病死在原地。
树的折挫来自于自然环境,而人身木气的挫折则来自心理。
人活在世上,遇事想不开,化不开,郁久了,便会郁成火,然后积久成疾。
崩拳!练的就是肝木之气。
练法有疾,慢两种。
疾为泄,专泄肝胆之火。慢为补,专补肝胆之能!
周师父在教我拳的时候,怕我想的太多,而忽视了身体上的功夫。是以很多东西,他都是点到为止,只提一句,让我在心中树立一个谜。
而今天到了这一刻,我感受到大脚趾传来的这个感觉,念及周师父讲的崩拳上的一个关隘我知道,我可能就要通了。
为什么会通,怎么通的?这里面有什么原理,是不是那个古怪箭头合上我身什么力量了“
等等的一切,皆是不可知。
我惟一明白,且清楚的就是,随着我们行走的时间加长。我大脚趾的感觉愈来愈强劲了。就是差了那么一层薄薄的皮肤,说句不好听的我真想拿个什么东西,把这一层皮给它挑了。
但不是那么回事儿,我不能那么做。
就这么我们一路就走到了那座高山的山脚下。
彼时,我的两个大腿内侧火一样的热,烫,且有着一股强劲的劲儿,往我的脚趾上钻,钻到后由于无法通畅,它又折回到,到我的右上腹肝胆处,在那里打了个转儿后,又奔我的脚趾去了。
我暗自苦笑的同时,我在期待这东西加把劲,快点把这一关隘给通了。
正期待呢,林子里有反应了。
守在外围的是一个高手,按理说这人是个女孩子应该走轻柔的路线才对。并且,我听说这人好像是玩戏法的,那应该是红手绢里面的人吧。
思忖间隙,唰!
一道惊炸的意志在林中浮现,跟着就好像我几年前在山中遇到郑炎那次一样儿。林中哗,哗……一道道的灌木让什么东西给冲开。跟着,呼……一股子劲风好似雷霆一般,从山上奔着下面席卷而来!
真猛啊,这完全不像是红手绢的手段呀。
转瞬,过了三分钟后,呼……
林中冲出一道黑呼呼的身影。
我退后了一步,眯眼看清楚来人后,我在心里小惊了一下。
这根本就是个铁蛋子呀,这是个妹子不假,但她长的比这大洋马还要结实不说,她背身上套了一件全钢的背心,小腿上绑了钢制的护板,两个胳膊肘,还有钢铁打的护甲!
这,这是女版钢铁侠吗?
我管你是一个什么东西,我看着这二十多岁,一身功夫已经到了化筋骨的妹子奔我冲来后,我根本就没客气,脑子不假思索本能般,大脚趾猛一点地!
就是这一瞬间,一刹那!
一念之间。
我感觉身体轰的一颤,跟着一股劲冲破了大脚趾钻到地里好像跟什么东西就合在了一起。
就是那种站桩,两脚扎进地里的感觉,但这次却不是那么刚猛而是有一道绕指柔般的韧劲从脚趾钻上来牵住了我的身体。
跟着伴随崩拳的动势,我再一进。
这股子韧劲就好像一根弦似的,猛地一绷,将我一压一拉。
嗖!
砰!
就是这么一下,快到我无法想像,真的无法想像,因为我距离那女人至少有十六七米,但是我一下就到了。
砰!
一拳砰出,她肩上的钢甲瞬间破碎撕裂,整个人叫都没叫一声,就扑通,倒在了地上。
成了!
就这么一下,我知道,崩拳那个可以打出神韵的关隘让我给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