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顾小哥互相对着看了一眼,彼此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成叔,他死的也太诡异了吧。一个化劲的练家子,就算是胳膊让人撕掉了,不出大意外的话,他在野外挺个三四天不死,这是绝对没问题的!
可他就这么没了,十分诡异,挣扎一阵就咽气了。
我拿了矿泉水瓶,想喝口水压压惊,顾小哥却把我瓶夺下,然后将他瓶子给我了。我一惊,顾小哥说:“你忘了,这成叔刚喝完。”
我恍然之余,顾小哥已经从身上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小瑞士军刀。
我看了问他:“干嘛?”
顾小哥:“我得搞明白,这人是怎么死的。”
我说:“职业病?”
顾小哥:“算是吧!”
我知道这成叔的死勾起了顾小哥内心深处强烈的求知欲。所以我没阻止,只是闪到一边去了。
然后顾小哥操刀忙活。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顾小哥伸手用成叔身上的衣服擦了把血说:“心梗,突发急性的心梗!非常剧烈,心肌都快挣裂了。”
“但问题是,他的心脏很健康……”
顾小哥抬头同时,他看着我说:“化劲高手,可能得心梗吗?”
我歪头想了下:“概率很低。”
顾小哥低头,一边用泥土搓手指缝里的血渍一边说:“刚才咱们来的时候,你仔细回忆一下成叔,我感觉他的神色好像是在找什么。”
我踢了下手臂:“找这个?”
顾小哥:“不对!他好像……有了,我想起来了。”
顾小哥当即起身,来到成叔断臂处,手握了军刀,小心拨开破损的肌肉组织,又伸手在里面费劲地一扣。
噌!
一根跟大号铁钉差不多长的铜针,就让他从里面给拔出来了。
我看了说:“这招狠呐,这是有人把他胳膊撕下来后,又拍进去了一根钉子,不对呀,他有拍进去的功夫,干嘛不杀了成叔啊。“
顾小哥说:“他不杀的原因是实验,他想拿成叔做一个实验,实验他的法子灵不灵。现在看来,这实验成功了!“
他举起了那个铜钉在晨起的阳光中打量。
我凑过去跟着一起打量,只见钉尾处竟也雕了一个兽,不过这个兽跟我们之前看到的不一样了。这东西长的很像一只大狗,但又不是狗,它没有眼睛,鼻子,耳朵,只有光光的身子外加一张布了獠牙的血盆大口。
我看着这东西长的好像挺熟悉,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太出来在哪儿见过。
顾小哥也是拧了一对眉费心的思索。
“这什么玩意儿呢?“我念叨。
顾小哥想了半天后,他突然一抬头说:“混……馄饨。“
我说:“馄饨?“
顾小哥摇头:“不是馄饨,是混沌!“
哦……
我一下子明白了:“传说中四大凶兽之一的,那个混沌是不是它。“
顾小哥:“没错,就是!“
我说:“难道上古记录的兽类全是真实的存在?”
顾小哥则摇了摇头说:“现代科学技术这么发达,找到了很多的化石,但却没证据显示那些兽类们曾经存在过。另外,山海经什么的记录的兽,你觉得……像是真存在吗?”
我表示不解。
顾小哥:“我舅姥爷早年曾结识过一个道门中人,他提了一个说法,他说这些兽,只是一种力量。”
我心中一动。
顾小哥接着说:“古人们为了把自然界中的不同力量加以区别,并且很好地记下来,所以就将它们模拟成了兽的名字。古人的信仰,多是建立在神,万物,兽类的崇拜中的。比如现在世界上很多地方崇拜熊,崇拜这个,那个。这是现实中有的。而现实中没有的,则是一种力量。”
“一种古人们感知出来,但不知道怎么来描述的力量,所以他们就将这个拟兽化了。”
我脱口说:“这跟神仙的拟人化是一个道理对吗?”
顾小哥:“照这么推测是一样的。对了,你看过黄庭经吧,那里边不是给咱们的五脏六腑都编了个人名,完了还有小人吗?具体还描述了这小人长什么样,多高个儿,穿什么衣服,什么性情。你琢磨一下那个,你再琢磨山海经里记录的怪兽……”
我经由顾小哥这么一提醒,身上唰的一下好像跟什么东西接到了一般,然后我炸毛了。
顾小哥一个激灵,跟着抬头问:“你炸毛了。”
我看着他说:“你不是也炸了吗?”
顾小哥点点头。
“这混沌,还有种种光怪陆离的兽,其实就是自然界中的种种力量,这些力量以我们的科学还没办法捕获,实现。因为,它一半是不可见的精神,还有一半是可见的,实在的力。这个……我说不清楚,反正我觉得古人这么讲,拿兽这么一比喻,就说明白了。”
我说:“我也是这么觉得,比如这混沌,你搁科学来讲老百姓谁能听懂,你用兽一比喻,妥了,这就是一种力量,很暴的力量!”
“就是这个理儿!”
顾小哥赞了一句。
我说:“强!”
顾小哥:“还是人家那高人强啊,咱们这就是在捡人吃剩的东西。”
经由我们这一番推测,反正我们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站住脚,但却觉得这是最合理的一种解释。
花大眼肯定掌握了怎么调动自然界中这些不同力量的方法。而这个铜针,就是力量的输出传导通道。
通过这个,他一来能控制人,二来还能杀人。
此外,他自已若是用这个把自个儿给改造配合一下,他就能感应到这些力量的气场,然后让他们调为已用。
这就是他的路子!
我和顾小哥分析妥了后。
我又问顾小哥:“那你说龙……”
顾小哥目光深远了。
“龙,既是一种力量,同样亦是一种我们不了解的海洋生物!”
我一怔。
顾小哥看我说:“你干嘛问龙?”
我看了眼天空说:“闲的!”
顾小哥看了眼我的金刚果,他嘿嘿闷笑不语。
我则一副小白样儿任其打量。
当下,我俩分析过花大眼的手段和力量来源之后,我们更近一步分析花大眼藏身的位置。
顾小哥讲,这个花大眼他是拿成叔做实验,试验他掌握的这一种上古的奇异巫术。
所以,他必须保证自已能亲眼看到实验的结果。
我们现在身处的位置,位于一条山谷的下方,放眼望去一侧是我们来时的山坡,另一侧是陡崖,其余两侧则是密林和灌木。
顾小哥说他根据花大眼行为处事的手段分析,这人是一个非常隐忍的人。隐忍人的心理一般来讲多较为阴暗。有种,你们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但我的事干了,肯定会惊吓你们一跳的这种类似报复的心理。
所以这种人,他一定会躲在一个他认为安全的地方,然后小心打量着四周观察着一切。
现在,我们很可能就处于他的视线范围内。而这个人藏身的位置……
顾小哥拿眼神示意了一下对面的山崖,然后他小声说:“上面应该有个洞。”
我小声说:“是应该,还是真有。”
顾小哥:“是应该,逻辑中应该有这个洞。”
我一听这个,转念又想,如果花大眼就在假设的那个洞里,可这么近,为什么我不能感知他呢。
对了,他掌握了这门技术,他可以通过给自已扎针的方式吸引某种力量隔绝掉他在天地之间留下来的气息。
思忖至此,我欣然一笑,跟着对远处的密林说:“那咱们就奔那儿去。”
顾小哥:“好啊,就奔那去!”
说了话,我们一起奔林子里去了。如此,疾行了半个小时后,我们进到了密林,但却没直接往前走,而是拐了个弯,开始去攀一段很艰难的山岩。
爬了将近四十多米的高度后,又上到了一段缓坡,跟着又爬了二十米的山岩,最终来到顶端,我们开始往回逆行。
逆行了十五分钟后,顾小哥在前突然蹲下来了。
我停住身形,然后顾小哥转了个弯儿,开始奔右手边走。
右手边是一排的树,间或还有一些石头堆什么的。
我们前进了五十多米后,顾小哥又停下来,然后趴在地上,盯着地面的枯草,枯叶慢慢的移动,间或他还小声念叨:“多亏昨晚的雨,多亏……”
他看了能有五分钟,跟着起身小声说:“还得往前直走。”
我们又就前行了十分钟后,面前赫然出现了一个用黑灰相间石头堆成的乱石堆。
顾小哥看着石堆他笑了笑后,绕石堆走了一圈,最终他把目光落在一块大石头下面了。
那是一块将近一百多斤的岩石,在它的下面赫然浮现了一道深深的拖蹭痕迹。
我向顾小哥做了个手势,当下两人弯腰,扳了石头轻轻的,轻轻的抬起来,又轻轻,轻轻的挪开。
与此同时,一个可供一人进出的黑幽洞口就浮现在我俩的面前了。
洞口出现,我俩没急着往里进,而是趴在边上仔细的听。
转尔,我听到了一个人的自言自语音。
“死,死,死!全他妈的给我死!妈的!没人帮老子,老子穷的媳妇都没有,妈的!死。死。死!都死绝,全都死绝,哈哈哈哈哈!“
洞里的人在狂笑,听口音,好像普通话讲的还不错。
我看了眼顾小哥,小哥压低声音说:“已经变态了,双相人格,阴暗狂暴型的。这个,要小心了,当心他用什么玉石俱焚的手段。”
我回了一个好,想了想后,轻轻地挪了下身体,跟着第一个跳入了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