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事已至此，寒老夫人也懒得再理会这些了，家和万事兴，她如今这把年纪可不希望看见儿媳妇和孙女之间有什么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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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水灵派人给秦玉庭送了口信，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事关重大一定要来。”

秦玉庭想着老这么躲着寒水灵也不是个办法，正好今天有空倒不如去赴约。

两人约在了第一次见面的湖边，寒水灵今天特意换上了第一次见面的那身装扮，秦玉庭看了，眉头皱起，“灵儿，你这是……”

“好看吗？”寒水灵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第一次见殿下的时候，就是穿着这身衣服，殿下还说这身衣服很衬我的肤色。”

“灵儿，我正好有话想和你说。”

寒水灵怕他真的说出什么绝情的话来，赶紧道：“你先别说，让我先说好吗。”

秦玉庭点头。

“殿下最近总是躲着我，我也察觉出来了，我并非是什么喜欢死缠烂打的人，倘若殿下觉得，灵儿不重要呢，大可与我明说。”

寒水灵吸了吸鼻子，“灵儿有自知之明，也不想让殿下因为这件事情彻底厌恶了我，所以今天约殿下出来也是为了把这件事情讲明白。”

秦玉庭沉默了，其实这些天他一直在回想以前的事情，从前他不喜欢施沅，而对寒水灵心存好感，现如今施沅和他划清界限之后，他反而是念着施沅的好了。

这会儿寒水灵也来他面前说这话，秦玉庭觉得自己做人挺失败的。

“其实，有些话我早就想和你说了，之前是我不对，和你许下什么誓要，倒把你给耽误了。”秦玉庭想了很久，“我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我不是皇子了，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吗？”

秦玉庭养私兵的事情，皇帝一直是知道的，只不过一直按捺不发，秦玉庭虽然有所察觉，可却鬼使神差的并没有转移。

他总觉得他父皇对他不至于这么狠心，可最近他父皇做的那些事情却让他不得不担心起来。

“我是说如果。”

寒水灵咬唇，似乎是有些为难，对方看在眼里了然一笑，“其实你也不用觉得为难，只要照心里话说出来就好了。”

寒水灵：“其实荣华富贵什么的，享受了这么多年，倒也觉得有些乏味了，我当时很想试试男耕女织的生活。”

“你是尚书千金，当真能受得了这份苦？”

寒水灵摇头，“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试一试。”

“殿下或许也不知道，我姨娘出身不高，却也是官家嫡女，当年是为了我父亲才委身做妾的，可惜我父亲最后还是辜负了她。”

“我从前不明白我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今日好像明白一点儿了。”寒水灵看着秦玉庭，主动握着他的手，“只要殿下在哪里，我就去哪里。”

“灵儿。我不会负你的。”

后来的很多年，秦玉庭回想起来，他觉得他心里对寒水灵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看着身边的妻子，院中嬉闹的孙儿，觉得那是他做的最对的一次选择了。

秦玉庭当天晚上就进宫，请皇帝赐婚，皇帝虽然有些意外，却觉得这事儿在情理之中。

“你问过你母妃意思了吗？”

秦玉庭摇头，“母妃想让儿臣娶谢家之女，儿臣不愿意。”

“既然如此，你跑来求朕，岂不是让朕做了这个恶人？”

“儿臣觉得，这件事情父皇应该会答应的。”秦玉庭道：“儿臣私下里做的那些事情，父皇心里其实都清楚，一直没有动手，是在顾及什么？”

皇帝没想过秦玉庭突然把话给说白了，一时三刻反而想不到该怎么回答他。

“你这孩子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样的事情捅到明面上来讲，朕就是想放你一马，那也得另外找理由了。”

“父皇。”秦玉庭反正都把话讲明白了，不如就一块讲了，“父皇派太子前去边关，其实也是怕儿臣有一天会犯上作乱吧。”

“朕可没有这么想过。”

秦玉庭不管皇帝承认不承认，将手中的令牌交了过去。“这是调兵令，此后就交到父皇手里了。”

皇帝还以为他是想耍什么花招，看到这块令牌的时候却是迟疑了一会儿，“你当真的？”

“令牌都已经交到了父皇手里，自然是认真的。”

“为什么？”

秦玉庭顿了顿，“这是为母妃，也为了儿臣自己谋一条出路，父皇请答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