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沈攸宁以为沈彦明会再次上门死缠烂打,不过显然她将沈彦明出现的消息告诉了沈老爷子,想必,现在人应该在沈家大宅里头了。
不过不管在哪里,只要不来打扰到她就好了。
有人看见她站在窗边的封口处,小心的提醒了句:“夫人,医生交代您不能站在窗户边上。”
听见声音,沈攸宁从发呆的思绪中回神,眨了眨眼,“不碍事。”
现在已经快要夏天了,这几日闷热的很,就算别墅建在绿树成荫的半山腰,空中仍然带着丝丝闷热。
连带着她的心情都烦闷几分。
“您是热了吗?”佣人极有眼色。
孕妇本就比常人畏热,现在只是初夏,他们觉得还好,但怀有身孕的沈攸宁应该觉得极为难熬。
沈攸宁‘嗯’了一声,虽然有些贪凉,可还是远离了窗户,坐在一侧的沙发上。
风一吹,拐着弯吹入了她的身侧。
聊胜于无。
“不如您去游个泳?”佣人提议,热心道:“之前我表姐生孩子又畏寒又畏热,身上还起了不少红疹子,医生就建议多去游泳运动。我表姐特意去办了个卡,隔几天就去一次,身体好了不少呢。再说了,孕妇就是要多运动运动。”
她一串话脱口而出,等说完了,才恍然发现自己这是白白在操心。
这里可是穆家。
家庭医生二十小时待命,有人专门为沈攸宁操心安排日常,她就是一个小小的佣人……
佣人懊恼的敛了敛眉,“不好意思夫人,是我话多了。”
只希望沈攸宁不要嫌她吵闹就好。
“没事,你也是为我好。”
沈攸宁摇摇头,自从刘妈离开之后,她身边也好久没有人唠叨了。
现在听着,竟然还觉得有几分亲切。
沈攸宁难得跑开了心头的烦恼,听着这些亲昵的家常话。
只是还没过多久,管家就上来了。
“夫人,盛太太来了。”
沈攸宁愣了一秒,才想起来,盛太太是谁。
她还是没能习惯夏晴被人称呼为盛太太。
“我这就下去,你去让厨房准备一些小点心,放在花房里吧。”
楼下。
夏晴抱着浑身散发着奶香的小娃娃坐在沙发上,她的身侧站了两个保姆样子的中年女人。
其中一人瞧见她抱着孩子的动作,眉头忍不住皱了皱,低声提醒:“盛太太,你这样抱小姐会让小姐不舒服的。”
夏晴手一僵,紧跟着便被对方调整姿势。
“您的手应该托在小姐的臀部,臂弯的弧度要刚刚好,不然小姐肯定会哭闹的。”她边说着,边强迫着夏晴根据自己的姿势调整。
只是她刚坐下臂弯里的包还挎着,这么一调整,直接咯到皮肤娇嫩的小婴儿。
小婴儿‘哇’的一声开始嚎啕大哭,白嫩嫩的小脸瞬间泛红。
夏晴赶紧低声哄着,却仍然不管用。
站在一旁的佣人直接将孩子抱到自己怀里,“哦哦~小姐乖,是不是觉得妈妈的怀抱不舒服了啊?不哭不哭哦。”
沈攸宁刚一从楼上下来,就听见保姆这句话,漂亮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她瞥了眼夏晴,果然看见她脸上的不自在。
“夏晴。”
沈攸宁缓缓踱步,一只手紧紧护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夏晴缓过神,整了整脸上的表情,对着她露出一个笑容:“慢点慢点。”
说着,快步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坐在沙发上。
沈攸宁这一胎并不稳,要格外精心照料着。
一落座,沈攸宁扫了一眼这两人,好奇的问:“这两位我怎么没见过?之前的两个保姆呢?”
跟在夏晴身边的保姆她都见过,这两人明显是生面孔。
夏晴脸上的笑容敛了敛,不自在的捋了捋耳侧的头发,僵硬着解释:“是盛南风他妈妈来了一趟,把保姆换掉了。”
这两个保姆还是盛南风的母亲,亲自挑选培训,甚至听说还是以前带过盛南风的。
沈攸宁‘哦’了一声,她就说,这两人的气质就不一样。
合着是拿了‘圣旨’的啊。
想着,她还是说了句:“保姆还是要找自己放心的,经常更换难免会让孩子不适应。”
“确实是这个道理。”夏晴点了点头,只是心里却很无奈。
她不想换,却不得不换。
谁让盛南风他母亲看不上她的出身呢?
若是一个大家闺秀,盛母想必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插手。
夏晴未说的事情,沈攸宁何尝不明白?
只是,她现在也结了婚有了孩子,虽然没处过婆媳关系,但是却也听了不少的。
这种事情,只有盛南风才能解决。
否则,她们在这讨论,只是自寻烦恼罢了。
两人十分默契的将话题跳转到其他的,谁都不曾提起保姆的事情。
“产检了吗?”
沈攸宁摸了摸肚子,又算了算日子:“嗯,刚好下午就有一次。”
“正好我可以陪你去。”夏晴下意识说了句。
结果,沈攸宁还没有回答,反倒是抱着孩子的保姆先说话了,“盛太太,小姐还是个婴儿身体弱,不能带去病毒多的医院,万一感染上什么病毒了,到时候吃苦受累的还是小姐,您看着也心疼。”
分明是提醒担忧的话,可带着这保姆平淡无波的语调,却像是尖声细语的恶意一般,听得沈攸宁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夏晴的表情亦是讪讪的,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我知道了。”
保姆从鼻腔里‘嗯’了一声,抱着小婴儿继续逗弄。
沈攸宁眉头越发紧蹙,目光落在保姆身上:“你叫什么?”
保姆抬起眼皮,语调带着些许骄傲:“大家都叫我牛婶,我在盛家干了三十多年了,要知道小少爷也是我带大的。”
小少爷,是盛南风之前的称呼。
呵。
倒是个会倚老卖老的人。
“我没问你这些,也对这些不感兴趣。”沈攸宁端起红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润润嗓子,紧接着继续开口:“怪不得牛婶跟旁人不一般啊。”
“哪里。”牛婶还以为是在夸她,紧跟着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