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室的人得了吩咐,知道沈攸宁在休息室里睡觉,将原本应该放到办公室里的文件全都拦了下来,放在一起准备等她出来后再送进去。
结果直等到穆之洲剪完彩回来,都没听见办公室里有动静。
穆之洲眉梢微蹙,似有些奇怪:“一直都没有出来过?”
难道画图画得忘记时间了吗?
他让季末休息,自己从秘书手里结果厚厚一摞文件,长腿迈开,径直推门进了办公室。
小巧玲珑的办公桌前没有人。
去哪了?
将文件随意放在桌面,他推开休息的门。
赫然看见被裹成一团的小姑娘。
还在睡?
穆之洲上前一步,凝着她陷入柔软被子里的小脸。
小姑娘满头大汗,蜷缩成一团。
“怎么回事?”
他伸手摸了摸沈攸宁的额头,原本以为她是生病了,然而手下却是一片湿润的冰冷。
穆之洲神情一凛,侧身将柜子里的红糖姜茶翻了出来,倒了一些在玻璃杯里,又拿热水冲开。
偌大的休息室里弥漫着一股子甜腻辛辣的味道。
将红糖姜茶放在一侧,捞起脸色惨白的小姑娘抱在怀里:“宁宁,肚子疼不疼?”
沈攸宁仅剩下几分力气睁开眼,只是视线痛得模糊,只能看到男人大概的轮廓。
看到他,立马委屈道:“疼——”
浑身冰凉,小腹一阵阵下坠,生疼生疼。
像是有挖掘机在里面,开疆拓土。
绞痛感让她扭曲成一团,就算再难受,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精力张口说话了。
穆之洲将灌满热水的暖水袋包着毛巾贴身放到沈攸宁的小腹上,然后托着她的身体,拿起桌上的红糖姜茶。
杯子对着她苍白的唇,男人动作极有耐心又熟稔的喂着沈攸宁。
红糖姜茶又辣又甜。
沈攸宁本能的不喜欢这个味道,只是又舍不得姜茶带来的暖意,只能皱着眉头喝了半杯。
暖意从体内传出,轻缓了丝丝疼痛。
惨白惨白的小脸,这才有了几分暖意。
她别过头,“不要了。”
再喝,她都要吐了。
更何况,红糖姜茶治标不治本,万一喝多了还要上厕所……
穆之洲也不勉强,一边扯开自己的西装外套,一边问:“止痛药吃了吗?”
沈攸宁用鼻音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吃了。
她半阖着眼继续缩在被窝里,余光瞥见墙上的挂钟,堪堪过去了十五分钟。
止痛药最少要一个小时才起作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边微微凹陷下去。
穆之洲将衣服扔到一边,他侧身,长臂抱着过程团子的小姑娘,在她的脚下、胸口又塞了一个暖水袋。
“还冷吗?”
沈攸宁动了动,幅度有些小。
但是并不妨碍穆之洲察觉。
“乖。”
穆之洲搂紧他,陪着她一起忍过去这阵阵痛意。
途中,还下来换过几次热水袋。
沈攸宁微睁着眼,盯着脸上不见半点厌烦、动作熟稔的男人,在他再一次上来的时候,微微伸开被子,示意男人进来。
穆之洲却沉着脸,拉好被子,嗓音冷然:“盖好,不冷吗?”
只是他的动作却特别诚实,温热的身体动作轻柔的钻进被窝里,旋即掖好被子侧身抱住小姑娘,然后被暖水袋烫热的大掌,顺着细腻的肌肤一路向下。
目标十分明确,直到她的小腹。
他轻轻揉搓着:“还疼吗?”
耳朵旁温热的鼻息落下,让沈攸宁不自觉缩了缩,嘴里娇娇软软的喊:“当然疼,好疼好疼。”
就算止痛药发挥了作用了,可也不是百分百镇痛的。
现在她的小腹仍然酸酸涨涨。
可是跟之前几乎快要昏厥的痛意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沈攸宁像是只被撸的猫儿一样,窝在男人怀里慢悠悠的享受。
“我亲亲就不疼了。”
一个吻随着骚话径直落下。
苍白的唇瓣染上了丝丝嫣红,煞是好看。
穆之洲扯开了些许距离,嗓音微哑:“有没有觉得好一些?”
沈攸宁迷迷糊糊的,猛然察觉到男人身体上明显的变化。
草!
她又羞又窘,下意识想要推开。
可是她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对抗痛意,现在的力道软绵绵的,挠痒痒都闲轻。
“乖一点。”
穆之洲握住她作乱的小手,带着她穿过衬衣贴在炽热的肌肤上汲取暖意。
嗓音促狭:“我还没那么流氓。”
沈攸宁:……
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嗷!
不过忍得人也不是她,沈攸宁坏心眼的将自己往男人的怀里塞了塞。
暖和!
估计是痛意折腾得太久,筋疲力尽,暖意上头,沈攸宁的眼皮变得沉重起来,思绪混沌,阖上眼皮沉沉睡去。
房间内。
倏然寂静。
日暮西斜,落日余辉,暖洋洋的光芒落在她不带一丝血色的惨白脸颊上,像是镀了一层浅浅的金色,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本就是午后,穆之洲没有丝毫睡意,藏在被窝下的手臂微微收紧。
他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女人都会痛地这么厉害,但是如果可以,他宁愿帮她承受这份难以承受的痛苦!
虽说痛经只要慢慢温补,自然会慢慢好起来。
可是沈攸宁跟旁人不一样,她一直在服用药物治疗心理问题,只能在食物上注意而不能吃药物调养身体。
所以说,她每回只能自己硬生生扛过去。
好在,第一次来的时候,他特意问过医院院长,偶尔吃一粒止痛药并不碍事。
眼见着她痛得脸上血色尽褪,几乎都要晕了过去,穆之洲眼中难掩心疼。
沈攸宁每月受苦受难,穆之洲也跟着难受,却无可奈何。
*
沈攸宁这一觉睡得很香,止痛药发挥作用,肚子只剩下微弱的可以忍受的痛意。除却身上沁了一层冷汗,原本香香的自己像是被腌的黄瓜一样带着些气味。
身侧的人已经不见了,被褥里微微泛凉,似乎起了有一段时间了。
而肚子上的暖水袋却依旧热乎乎的。
她唇角不自觉勾起,心口暖意熨帖。
沈攸宁又躺了一会儿,实在忍受不了身上的味道,拿了男人的衬衫,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