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街头,百姓们颦颦侧目,看向街道中央行走的那四人,匆匆一瞥间立马低头,生怕冲撞了贵人。
李恒眼中是无奈,他实在想不出王通寿宴有什么稀奇的地方,说不得别人还不欢迎自己呢。
事实也跟李恒想象得差不多,王通确实是不欢迎他。
青衣剑仙李恒在江湖上的声名可不是很好,亦正亦邪,没有人知道他性格如何,只知道他剑下已经有了好多亡魂,不少是名震一方的江湖大豪。
从飞马牧场前往洛阳的途中,李恒确实斩了不少人,都是名震江南江北的大侠,这些大侠暗中做着龌蹉的事情,令人不齿。
好的名声要靠人哄抬、吹嘘。坏的名声,不自不觉就会天下皆知。
对于青衣剑仙,底层的人都传言他亦正亦邪,喜怒不定。但是想要招揽青衣剑仙的大势力可不少,毕竟连慈航静斋最出色的传人也败在青衣剑仙手上。
师妃暄虽然是青年一代,可没有人会把她当作青年高手,她剑术天下无双,武功是可以媲美老一辈宗师的。
李恒打败了师妃暄,这充分说明是青衣剑仙的武功。
周芷若挽着商秀珣的手,两人有说有笑,似乎当真有很深的交情。
女人友谊的建立不需要一起抽烟,不需要一起喝酒,更不需要一起逛青楼,可能两句话的功夫她们就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对于商秀珣,周芷若觉得她跟婠婠比起来,简直是没有攻击性。
周芷若皮肤白皙,气质柔弱而清冷,身上有一股天然的仙韵,像一朵濯而不妖的青莲,但是又不如师妃暄那般神圣超然。
商秀珣一身劲装武士服,小麦色的皮肤洋溢着女子独有的青春活力,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脸颊浅浅的梨涡,以及那一头披肩秀瀑,让她看上去高贵同时又让人很容易升起亲近的心思。
两女有说有笑,商秀珣不时朝边上瞥上一眼。
王通寿宴上,各方势力的代表送上了礼物,纷纷落座,熟识的人坐在一起寒暄。
大儒王通脸色红润,心情不错,他不停举杯,来往于人群中应酬。不少年轻人都以向王通敬酒为荣。
毕竟是名震天下的大儒,如果敬过他酒,说出去也是一笔资历。若是能得到王通提拔,那更是平步青云了。
然而,人多的地方往往会有热闹,尤其是这种武林豪客,儒家士子聚集一堂的地方。
寿宴的角落,一头青发,身材削瘦,面容冷峻的青年站了起来,浑身上下流淌着惊人的战意,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他额头带着护额,按着一柄四尺长剑,野狼一般的眼神刚毅而执着。
青年皮肤比一些女子还要白皙,他一步一步,走向前方,眼中只有一个人的影子。
“素闻欧阳希夷前辈成名江湖几十年,后学末进跋锋寒前来讨教!”
原本还喧哗的寿宴瞬间平静了下来,王通更是皱起了眉头。
平静过后,人们细细打量跋锋寒,开始议论起来。
“看这年轻人的装扮,不似中土俊杰,反而像是突厥人。”
人群中,一个老者捋着胡须开口了,他言语间十分笃定。
跋锋寒鼻梁高挺,眼珠是褐色,跟汉人的模样大相径庭。
当即,有急于成名,想要表现自己的年轻人跳了出来,朝跋锋寒喝骂道,“欧阳前辈乃武林名宿,你一个外族之人有何资格挑战前辈?”
“不错!化外蛮夷,不通礼仪。想要挑战欧阳前辈,还是先胜过我等再说吧!”
“欧阳前辈成名几十年,是跟大宗师宁道奇一辈的人物,你想挑战就挑战?”
不少年轻人开口,言语间不大友好。跋锋寒本来就是突厥人,在大儒王通的寿宴上挑衅成名几十年的江湖名宿欧阳希夷,很难让人对他生出好感。
寇仲和徐子陵坐在角落,两人眼中全是慎重,跋锋寒突然整这么一出怕是很难收场啊!
跋锋寒没有想太多,他从突厥逃亡到中土,于生死之间淬炼武道,他的武学自成一派,毕生追求就是打破武道的极限。
这个人虽然是突厥人,却崇尚汉人文化,他唯一的野心在武道上。
寇仲和徐子陵跟跋锋寒成为朋友,就是因为他很纯粹,怀着一颗对武道虔诚的心。只不过这个武痴最大的缺点就是喜欢挑战高手,游走在刀锋剑刃中寻求突破。
跋锋寒不管他人的目光,他只是看着欧阳希夷,倔强的眼神中小火苗在燃烧,浑身血液在沸腾。
欧阳希夷是宗师,他还是先天,不过他就是要越级挑战,于生死间捕捉突破的契机。
欧阳希夷脸色平静,他坐在椅子上,斑白的鬓发尽显宗师气度,让人看了都会忍不住暗叹一声,不愧是江湖名宿,这种不动如山的气概就是非比寻常。
自家人知自家事,别人都以为欧阳希夷宗师气度,不动如山。欧阳希夷心情并不美妙,他是宗师不错,可是他已经年老体衰,血气稀薄,逐渐在走下坡路了。加上几十年不与人动手,早就失去昔日纵横江湖时候的锐气。
反观眼前这个突厥青年,他锋芒毕露,一对眸子似乎野狼,削瘦挺拔的腰身跟他手中的长剑一样锋利。
跋锋寒是先天巅峰,距离宗师也只是一步之遥,放眼江湖可不是什么弱者。
欧阳希夷不敢应战。如果赢了,肯定不会轻松。如果输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无论什么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只是开口拒绝也不行,当他欧阳希夷不要面子的么?
跋锋寒眼中小火苗熊熊燃烧,他血液沸腾,身上的战意越涨越高。
欧阳希夷眯着眼睛,看似老神在在,实则左右为难。
周围一些年轻人大声喝骂跋锋寒不知天高地厚,叫嚷要动手替欧阳希夷教训跋锋寒,他们叫得很凶,但一个下场的都没有。
跋锋寒锋芒毕露,气势摄人,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第一个跳出去的。
就在剑拔弩张的时候,府邸外走来了一个女子。她皮肤如羊脂白玉,一头长发乌黑飘逸,带着面巾,看不清她的脸,手中拿着一根玉箫。
她走进来,步履摇曳间尽显完美体态。身着轻纱,风流妙致,虽然没有展露容貌,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身上带着一股不沾人间烟火的清纯脱俗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