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打算在前一天晚上，将这门打开，待官兵山上后，让他们从这里攻进去。”震山豹兀自点头，觉得这个法子很是不错。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对了，白少爷，我有件事要请你去帮我和李大人说一下。”

“大当家的不必客气，有话直说便可。”

“我要李大人答应，进了山寨，尽量不要伤害寨子里的兄弟，他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其实他们也都是被逼无奈，毕竟都跟了我这么多年，即使现在跟了强子，但也都是迫不得已的，所以，我也不想看着兄弟们出事。”

听到震山豹如此有情有义的请求，白景川不禁感叹，这土匪也是有情义的，土匪也是有感情的。有些土匪甚至比衣冠楚楚的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更值得受人尊敬。

“好，这件事我替李大人答应你，我相信李大人也不愿意伤亡惨重。”

震山豹起身，向白景川抱了抱拳，表示感谢。

“大当家的，我明早就回城，准备相关事宜。”

在确定了后天的入山计划后，白景川几人各自回房休息。

由于余师傅的小茅屋地方很小，只有两间房，所以燕儿和余师傅一间房，白景川只能和震山豹住一间了。

两人躺在床上，彼此都有些尴尬，毕竟他们二人并不相熟，两人躺在一起感觉十分奇怪。

“白少爷，有件事，我不大明白。”两人闭着眼睛，谁都没有睡着，空气一直沉寂着。突然，震山豹粗重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想起。

“什么？”白景川没有睁眼，仰面朝天的躺着，声音压得很低，似乎这样的夜里只有用这样的声音才能让夜显得更加深沉。

“穆瑶姑娘与穆少爷他们是亲姐弟？”

没想到震山豹会问如此问题，白景川略略一顿，紧闭的双眼微微张了张：“嗯。”

“可是我怎么瞧着他们和其他姐弟有些不大一样，但是又说不好哪里不一样。我曾经派人打探过穆瑶的事，据说她曾经是穆家的下人，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就摇身一变成了穆家的大小姐，还开了自己的扇坊。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倒是很好奇。”

白景川依旧沉默，这中间的是非曲直不是一句两句能讲清楚的。

“睡了？”见白景川没有搭话，震山豹这个硬汉居然还好奇的又问了一嘴，这实在是不大像他的作风。不过这段时间他经历的事已经让他对很多事的想法都有了改变，尤其是穆瑶，一个如此不平凡的女子彻底颠覆了他对女孩子的看法。

“没。”若是换作平时的白景川，早就会起身，兴致勃勃的谈论起穆瑶与穆楚宁的事情，但此时，他确实没什么心情。毕竟再过两日，他们就要面临一场不知道结局的战役了。

对于震山豹来说，大仗小仗他打过无数场，虽然这次事关他的性命，但他这种人根本就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所以此时的他依然很淡定。

“我其实……”震山豹顿了顿：“其实我觉得挺对不起穆姑娘的，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干这行的，就是这样，百十号兄弟跟着我吃饭，我就得这么干。”

“穆瑶不会怪你的，否则她也不可能救你。”

“这次看到穆少爷居然为了穆姑娘上山，还被扣下了，如果他们真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白景川微睁的双眼眯了眯，朗眉略略皱起：“是啊，我之前劝过楚宁，叫他不要上山，但他不听。”

“我瞧着他们的感情很好，他们……”震山豹虽然对感情没什么经验，但也可以看出穆瑶与穆楚宁之间的情谊。

“他们曾经……”白景川将穆瑶与穆楚宁的事简略的说了一下，当然，他将穆瑶与穆家的恩怨选择性的忽略掉了。

“原来是这样……”震山豹重重叹了一口气：“难怪……”

“难怪什么？”

“你是没瞧见，那穆少爷为了穆姑娘连命都可以不要，他还说要替代穆瑶。我就觉得这事不对，他看穆瑶的眼神都很是不同。原来两人有这样的渊源，否则也不会舍了命吧。”

白景川再次将双眸紧紧闭上，并没有再说话，但内心却翻腾不已。

扪心自问，他虽然爱慕穆瑶，但若让他舍了命去救，他是做不到的。在穆楚宁提出要去交换穆瑶的时候，他还曾反对。

想到这，白景川第一次觉得自己对穆瑶的爱并非自己想的那般炙烈。

至少相对于穆楚宁而言，他差的太多了。

他根本做不到为了穆瑶不计自身的安慰，他甚至还在算计那种方案会更好，而穆楚宁则为了穆瑶不顾一切。

或许真正的爱就是不管两人变成什么关系，都会为了对方而奋不顾身吧。

“或许我对你只是喜欢和爱慕吧。”白景川心中暗忖，突然他觉得自己对穆瑶有些愧疚了。这么想着，救出穆瑶的决心就更大了。

虽然我不能像穆楚宁一样爱你，但我会尽力做到保你安全！

而对于穆楚宁，白景川除了有朋友之情外，在面对穆瑶这件事上，他更加觉得穆楚宁的感情值得他钦佩了。

一夜落花尽，似乎短短几个时辰，天气就变得凉了起来。

天将将露出鱼肚白的颜色，白景川便出了王家村，在村口，他祝福燕儿千万不要被人发现震山豹在村中后，急步出了村，进入了小黑山的地界。

许是这几日土匪们都忙着给强哥准备生日的事，原本在山中活动的土匪已不见了踪影。

白景川一刻不敢耽误，在天亮十分赶回了京城。他直接去了衙门，在确定了明日行动的一些细节后，这才回府安心的睡了一觉。

“什么人一大清早在这里吵，要是吵醒了我们大当家的，有你好看的。”

而在小黑山上，那些整日醉生梦死的土匪还不知即将要面临的事情。

“大哥，我有急事要见小福。”

“呦，还是个不错的小娘子，你找谁？”

寨门口站着的竟是燕儿，她一脸焦急的围着门口踱步：“我找小福。”

“小福？你是什么人？”看守寨门的土匪用贪婪的眼神上下打量燕儿。

“我是……”燕儿吞吞吐吐的，似乎很是不好意思：“我是他没过门的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