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穆瑶的身影在眼前消失，穆楚宁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般，堵得难受。他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穆瑶刚刚那个眼神明明很真诚，但为什么她又要躲避自己，为什么她要疏远自己。

“景川，我还有事要回府一趟，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既然已经下了逐客令，白景川只能摸摸额头，无奈的耸耸肩：“好吧，反正我也不想在这多待了，今日你们都奇奇怪怪的。”

穆楚宁带着满腹疑惑回到了府里，他打算去吴妈那问个究竟，不料刚一进府门便被二太太堵住了。

“宁儿！”二太太此时正坐在院中欣赏开的正好的海棠，她一边眯着眼睛手中捻着一朵海棠一边吩咐刘妈去后院叫吴妈过来，这时穆楚宁便回来了。

“娘！”多日不见，穆楚宁其实很是想念母亲，只是在众下人面前他依旧是一副清冷模样：“刚刚儿子回来，您在午睡。”

“你这是去了扇坊？”二太太明知故问，她早就在兴高采烈回来准备接风宴的程郁娆口中听到了穆楚宁在扇坊的消息：“一回来就往扇坊跑，是关心扇坊还是去看穆瑶了！”

见母亲日光下白皙透亮的脸上蕴着阴云，穆楚宁深吸一口气，将从穆瑶那里的失望统统咽下：“我是去看看最近扇坊生意。”

二太太抬眼瞥了瞥儿子，没再说话。这时吴妈小跑着从后院过来：“太太，您叫我？”

“嗯。”二太太看都没看吴妈：“宁儿，你回房去休息。”这话并不像是关心反而更像是命令。

原本想要去找吴妈的穆楚宁一见这情景，心中更加断定是母亲为难了穆瑶，不禁暗自头疼。两个女人都是自己深爱的，他既不能违背母亲，又不能让穆瑶伤心。想了想，穆楚宁微一欠身：“儿子还有点事，要出去，娘，我马上就回来。”说着便提袍朝集市而去。

二太太也不拦着，只看着儿子快步离开后，才淡淡的开口：“吴妈，你在后院做活也有些年头了吧？”

“是，太太。”吴妈谨慎的答道，其实自大太太死后，吴妈便像是被贬了，发配到了后院。在二太太和刘妈的眼里，她能留在穆家已经是对她的恩赐了。

“明日起，你便来前院，来我房外做事。”

吴妈一怔，经过那天的事后，她已经做好了被赶走，甚至同样被灭口的准备了。不料二太太不禁没有赶走自己，反而将她调到了前院。

“太太，您的房外都是些小丫鬟在服侍，让我过来……”吴妈迟疑着，偷眼去瞧二太太。

“现在这是给你机会，难不成你想一直在后院直到老死？”

“多谢太太！”吴妈赶紧道谢，去后院交代事情去了。

“太太怎么突然把她调回前院了？”刘妈在旁边听的心头火气，她用眼睛狠狠叼着吴妈的背影，直到吴妈穿过长廊，拐进后院看不见了才不解的问。

刘妈与吴妈年纪差不多，也是同一年进的府。她为人老练，懂得讨主子欢心，又是个事事都要拔尖的，这些年一直压着吴妈。特别是在大太太死后，吴妈被贬到后院，这让她彻底成了下人中唯一一个进府时间最长，最得主子欢心的。可如今二太太居然要把吴妈调回来，这让她感到了危机。

二太太冷着脸斜斜瞥着刘妈，并没打算告诉她自己的打算。毕竟她只是一个下人，虽然在自己身边很多年了，是自己的心腹，但她偶尔也要让刘妈知道，主子的事，她最后不好过问。主子就是主子，下人只管听命与主子便可。

吴妈，刘妈，甚至整个穆府的人都不知道，二太太这样的安排，其实是为了更加方便的监视吴妈。

她虽然不知道吴妈对当年的事了解多少，但吴妈毕竟是大太太身边最亲近的人，如今穆瑶又做出了与大太太相同的扇子，这让二太太很是慌乱，她觉得即便吴妈对当年之事不清楚，但秘籍的事她一定知道。

在经过了两天的思考后，她决定将吴妈留在自己身边，一边可以观察她的行动，看她对往事了解多少，另一边又可以接着吴妈的手查出穆瑶是不是真的有秘籍。

忐忑不安的吴妈回到后院，心中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不妙。她想着要尽快与穆瑶商量一下，正巧丹茗告诉她晚上去扇坊找穆瑶。于是吴妈便交代好手上的活，去了扇坊。

“怎么回事，这么多，居然都没有特别符合的。”穆瑶将门窗紧闭，把自己关在画坊内，对着穆楚宁交给自己的包袱抱着肩膀皱眉发呆。

她已经一股脑的将所有的香料都倒到了桌子上，然后从中挑选与自己期待的味道一样的香料。

可这些香料虽然都很像，并且有着独特的味道，却没有一种香味是自己想要的。

在她心里，她想要的香料，那种香味是介于花香与木香之间的，是可以吸引蝴蝶停留的：“花香，木香，若是可以融合在一起就好了。”穆瑶放下手臂，拿起一块香木，又拿起一包香粉，左看看右看看，开始为难了。

她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制香扇的过程中，几乎忘记了这世间的烦乱。

“或许可以用这种木头做扇柄和扇骨。”她抚摸这很是光滑的香木，觉得这种她不知道叫什么的木头十分适合做扇骨：“那扇面的，将香粉撒上去试试。”

这是穆瑶最开始的想法，但实验了一番后，她发现香粉只能停留在扇面上，根本无法融进扇面之内。而且这只是针对于布质或丝绸的扇面而言，纸质扇面完全用不到。

她将香粉洒在布制扇面上，然后用水将扇面浸湿。虽然扇子当时发出了一阵幽香，但首先香粉浸入扇面不够均匀，导致扇面上会出现隐隐约约的晕染着香料颜色的斑痕，这是很影响扇子的美观的。

其次，穆瑶还发现这香粉虽然香，但香味却不能持久，从实验到现在不过两个时辰，扇面上的香味已经散尽的差不多了。

穆瑶有些失望了，但她看着桌上剩下的不少香粉，还是再次振作，她想说不定这里的其中一种香粉是可以持久留香的。

其实穆瑶这个实验，即便真的成功了，能让香气长时间的留在扇面上，也不能保证就可以吸引来蝴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