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拨弄开人群,落荒而逃的老村长,此时,却站在人群后方,被一个年轻男子扶着。
一袭淡色衣裙,挽着发髻的女子,手牵着一孩童,迈着碎步,缓步走来。
女子面容姣好,身形曼妙,虽一袭素衣,也难以掩盖其身上,从容淡定的气质。
女子身后跟着六七个大小不一的孩童,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怀里抱着一名稚童,面容冷酷,紧随其后。
老村长陈鼎被陈才晖扶着,陈才厚跟在哥哥身侧,神色愤怒不已。
这群人太过分了。
陈鼎佝偻着身躯,低着头,皱紧眉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人群自觉让开一条道,让宁夏一干人,畅通地走了进来。
“我反对。”
宁夏走到老榕树底下,淡声重复。
陈力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女子,上下左右打量着她,目光赤裸,不加掩饰,极其轻蔑不屑。
他还以为是什么人,没想到,不过是个妇人。
虽然这妇人胆大嚣张,衣着朴素了些,但也算有几分姿色,若是……
陈力用着一双黏腻的目光,好像十分透彻一般,打量着宁夏,不一会儿,又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来。
“小娘子反对个什么?”
陈力望着宁夏,原本有些动怒的态度,在一瞬,又缓和了下去,对着宁夏笑,眼神十分露骨。
凌渊皱紧眉头,上前,遮挡住陈力的视线,将宁夏护在身后,冷冷地瞧着陈力。
陈力眼神一下子沉了下来,那张黝黑,布满细小皱纹的脸,皱了起来,十分不悦地看着凌渊。
眼前的男子,比他要高一个脑袋,此时男子气势逼人地站在自己跟前,陈力需要微微仰着头,才能看清楚男子脸上的表情。
这让陈力的气势顿时矮了半截……
陈力不屑地撇了撇嘴,没有被凌渊的气势震慑到,心下想的却是,
原来是个有夫之妇……
陈力的眼神落在凌渊与宁夏身后,一堆的小娃娃身上,兴味顿时索然起来。
小娘子年纪轻轻的,便生了那么多个娃,真看不出来。
“嗤……”陈力冷嗤一声,脸上露骨的表情,不加掩饰,手里捏着的那把砍刀,直接举了起来。
“你们反对?问过我的刀没?”
陈力直言威胁,那把砍刀对着凌渊,就怎么伸到凌渊的面部,好像真要砍凌渊一般……
凌渊怀里抱着小凌云,小凌云因为越靠近老榕树这边,飞蝗越多,耳边全是虫子嗡嗡的叫声,害怕地缩在凌渊的怀里,捂着耳朵,将头埋进凌渊的胸膛里。
与娘亲的怀抱不一样,娘亲是温和淡幽的气息,爹爹抱着他时,他闻到的是一股冷松的气息,像是被太阳晒过的味道,侵略性很强,却很宽厚,给足了小家伙安全感……
凌渊看着越伸越过来的砍刀,眼神凌厉。
那砍刀似乎用了许久,刀刃都钝了,黝黑的刀刃上,布满了细细的齿轮,并不锋利。
凌渊反手直接扣住陈力的手腕,稍稍一用力,便扼住了陈力。
“啊……!”
陈力发出一声吃痛。单只手臂一麻,整只手,瞬间失去了知觉,砍刀“咔哒”一声,掉落在地上,泥土溅起。
凌渊一只手抱着小凌云,单手便将陈力给拿捏住。
陈力吃痛地捂着那只一瞬失去知觉的手,不可置信又狠毒地看着凌渊,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
怎么可能!他的手直接没了力气!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眼前这男子究竟是什么人?!
陈力望着身前面无表情,气势凌人的男子,浑身打了个冷颤。
男子一袭黑色衣裳,那面料一看便知是上层料子,眉似刀,眼如剑,棱角分明彰显出的轮廓,冷冽如芒,深邃的黑眸,冷冷地瞧着他,如鹰般锐利。
这男子绝非普通人家!莫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亦或是当官的贵族?
陈力皱着眉,莫名浑身颤栗。
刚刚男子走在那年轻妇人身后,他没细瞧,又见他怀抱孩童,便没将他放在眼里,哪曾想,竟踩了老虎的尾巴……
宁夏从凌渊高大的身躯后边,探出脑袋来,便看见陈力那战战兢兢,抖若筛糠,惶恐至极的模样。
陈力哆哆嗦嗦着唇瓣,脸色换来换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