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渊阎珠里的妖兽与唐凝心意相通,看到魔帝的瞬间,她就明白这个魔帝是红渊所扮。
但唐凝好奇的是,宋卿把原来的魔帝怎么了?
按照一般权谋剧的走向,太上皇的下场都不怎么好。尤其是宋卿对魔域讨厌的程度,魔帝不就是被杀,就是被软禁起来。
高坐在上的魔帝,见青黛、洛白芷等人面色沉沉。
她看到门外候着的汀风,就知道宋卿等不及了,便呵呵一笑:“不妨诸位先休息两日,再谈及此事。”
“陛下,酒宴、歌舞已经备下了。”汀风走到大殿中央,先躬身向魔帝行礼,而后禀报道。
她余光瞄了眼唐凝,快速敛去思绪。
殿下为了名正言顺的和此人在一起,真是煞费苦心。但她瞧着此人,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汀风听得魔帝轻嗯一声,转身看向青黛、陈婉,笑道:“劳烦几位移驾渡云台。”
“放松放松也好。”青黛急需时间冷静,重新复盘眼前的局势。
赵千慈倒无所谓,跟在陈婉身后,随魔帝出了大殿。
这会子都到了魔域,也就没必要畏手畏脚。不管魔族放出什么招,她们接就是了。
走在最末端的唐凝,被汀风拦了下来。唐凝停下脚步,眸中露出几分不解。
“唐掌门,我们殿下有请。”汀风收回手,直起腰身,用着不容拒绝的口吻道。
如果唐凝敢拒绝,那她就只能对不起了。
伍母察觉到汀风的敌意,一爪子就把汀风拍在地上。她极为嫌弃的看着汀风,嘲讽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家主子的路。”
她发誓,她绝对不是对宋卿有敌意。更不是因为唐凝迟迟不肯成仙,又不敢迁怒宋卿,只能拿宋卿的小仆人出气。
好吧,她就是了,怎么着了。
一个男魔而已,难为唐凝下了这么大一盘棋。
要她看,还不如直接强取豪夺,将宋卿关到镜月瓶中得了。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想怎么腻歪,就怎么腻歪。
唐凝单手负后,俯视着从地上站起的汀风,只一笑:“带路吧。”
“唐掌门请。”汀风这会子倒不敢拿乔,乖乖的引着唐凝往仪元殿而去。
路很长,层层叠叠的宫墙,惹得伍母很是烦闷。
若不是唐凝在,她真想把这些墙都推翻。
唐凝却很有耐心,徐徐穿过宫墙,进了仪元殿。只是刚穿过游廊,还没走近殿内,就看到一人朝她飞奔而来。
那人身上的红袍渐渐过渡成雪色的烟云衫。也是在这一瞬间,从冷漠高傲的皇子,变成清雅矜贵的宋卿。
烟云衫上极浅的金凤纹,随着他的动作时隐时现。
宋卿一头扎进唐凝的怀里,眼眸如星辰般耀眼,又如太阳般炙热。
太久了,他等的太久了。
他双腿勾着唐凝的腰,迷恋又委屈的搂着唐凝的脖颈,幽怨极了:“你怎么才来。”
伍母、汀风及一众奴仆,识趣的退了下去。
没办法,年纪大了,看不得这种场面了。
唐凝抱着怀里的人,心仿佛一下子就了归宿。她轻吻了吻宋卿的侧脸,笑意温柔道:“是我不好,让你等了这么久。以后不会了。”
“我很想你。”宋卿将头埋在唐凝的肩上,眼眶微红。
最近总有一种错觉,好像这一切都是他的一场梦。
醒来之后,红渊不见了,连唐凝也跟着消失。他想去找唐凝,又怕干扰到唐凝想做的事,只能加快夺权的速度,把他身上的枷锁一个个解除。
唐凝让他在魔域等着,他就乖乖在魔域等着。
他想,他都这么乖了,唐凝一定舍不得不要他。
唐凝又何尝不是,不过她习惯于喜怒不形于色,才显得格外清冷淡漠罢了。
她先将宋卿搂在怀里,又轻拍了拍宋卿的背,自责的蹙了蹙眉:“是我不好。”
“主人想我吗?”宋卿头抵住唐凝的额,桃眼含情。似引诱,似埋怨,似质问。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轻快,话里话外都是愉悦。
太久了,太久没见到唐凝了。
久到他只能日复一日去神识之境碰运气,祈祷能遇到唐凝。
无论他如何谦卑的乞求,都没有盼到唐凝来。
他又险些没控制住自己,想跑出九疑山去寻唐凝。却意外收到青黛给他送来,人妖魔三族和谈的消息,才让他放弃了去找唐凝的想法。
唐凝轻嗯一声,抱着唐凝进了殿内。她想要放下宋卿,却被宋卿的腿缠的更紧。耳廓传来轻微的刺痛,让唐凝心领神会的坐在榻上。以便宋卿咬着自己耳朵时,更舒服些。
“想我哪里了?”宋卿双手捧着唐凝的脸,迫使唐凝直视着自己。
但对上唐凝那双缱绻又满是宠溺的凤眼时,一肚子埋怨的话便荡然无存。
他羞赫的别过脸,不敢再看唐凝一眼。
他真是太没出息了。
还没被唐凝哄,自己就先好了。
唐凝指腹轻抚着宋卿的下巴,低头吻了吻宋卿的额头、眼睛、鼻尖、唇角。
鼻尖轻蹭了蹭宋卿的喉结,深埋在心底的万千思念,仿佛有了宣泄之口。
她脸贴着宋卿的锁骨,苦闷又释然道:“哪里都想 。但比起那些想,我更多的是怕。怕你又被关进地牢里,饥一顿饱一顿的。怕你被你的那些哥哥弟弟欺负,没了求生的意志。
怕你等的不耐烦了。怕你误会我的心意。怕你又以为我不喜欢你,答应了和妖族的联姻。怕你对自己不好,怕你不能保护好自己……”
“主人。”宋卿被唐凝的动作弄得意乱情迷,身体软了下来,无力的靠在唐凝身上。
好似是提线的木偶,骤然间被割掉所有的线。
唯独他胸口处暗藏的喜欢、思念、痴迷无限扩大,支撑着他的身体。
该怎么做呢,该怎么做才能永远拥有唐凝,或是被唐凝拥有。
宋卿低头看到唐凝眼眸里翻滚着的温柔和怜爱,所有的理智都被吞噬殆尽。
唐凝总是这般,这般无意识的纵容,让他一次次的沦陷。
可他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醒。
他要唐凝,无论是身心,还是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