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湾,位于J省南部与Z省相连,长江三角洲的南部。它是Z国东部近海区域最大的湖泊,也是Z国第二大淡水湖,是Z国著名的风景名胜区。
福山镇的芦花村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由万亩芦苇围垦而成,先命名为芦花农场、后改为芦花乡,千禧年的时候拆乡改村并于福山镇,占地面积4.6平方公里,总人口175人。
而白龙湾就位于C市天宁区南部的福山镇境内,所以此地的气候宜人,风景绝美,四季竞秀,妙趣天成。
芦花村依靠着白龙湾因地制宜的发展生产力,使得该村彻底改变了面貌,经济发展突飞猛进,农民收入连年递增,生活富裕。
潘晓的大姑与姑父是自由恋爱,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和睦。早些年的时候姑父家境还只是一般般,近年来靠着政府的支持和临近白龙湾的优势把水产养殖业是搞得风风火火发了一笔大财,在亲戚们面前很是风光了一番。所以潘晓大姑家虽在农村却是家境富裕,出入豪车,住得也是独门独院的农村大别墅,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舒坦了。
一辆大众牌汽车行驶在国道上,一路蜿蜒前行,不时有丧尸被汽车的引擎声吸引过来,摇摇晃晃地扑上车或是挡住车的去路,汽车也随之时而宛若游龙地游走在它们之间把它们甩得远远地,时而又如猛虎出山,气势惊人的直接碾压而过,留下一团面目全非的肉块。
原有的基础加上几个小时的实战练习,潘晓开车的动作已经很是娴熟,当然有一部分原因要归咎于这车是简单易驾驽的自动挡汽车。
看着这一路物是人非的风景,潘晓不知为何心中有些莫名的悲哀和伤感。
这个世界彻底的变了,到处都是一片荒凉惨淡之色,那些丧尸虽然还是人的身体,却早已成为了行尸走肉,没有了人的思维。
芦花村距离南河小区不远不近,大概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潘晓一路横冲直撞的开向目的地。因为路上没有红绿灯,没有塞车,没有川流不息的车流,潘晓这一路开得还是挺顺利的,猛踩油门全速前进,不过花了一个小时就到了芦花村。
芦花村很大,整个村庄环境优美,傍水而居。村里的居民家家住别墅,人人出门开小车,真真是可媲美Z国大型一档乡镇企业的华西村。
潘晓开着车一路冲进了芦花村,为了保险起见,她没有把车开到大姑的家门口,而是在一个离大姑家不远的十字路口停下了车。
当然,车子的引擎声引来了周围游荡的丧尸,潘晓也不着急,动作利落的干掉了围拢过来的丧尸,一路小跑到了大姑家的别墅门口。
别墅大门紧闭,院墙又有两米多高,潘晓根本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她皱了皱眉,决定还是不暴力突破,直接从围墙爬进去。
把手里的手枪插进大腿两侧的枪套中,潘晓深吸一口气,双腿微曲,身体下蹲,全身蓄力,两脚同时一个发力,身体高高跃起,同时瞅准时机,双手在围墙上一撑,腰肢一扭,翻身进了大姑家的庭院里。
四下一扫,大姑家庭院里积了一层薄灰,冬日里花木落下来的枯叶也积了厚厚的一层,没有人来打理。
除了一盆摔倒的盆栽,院里好像没有打斗的痕迹,潘晓一颗悬着的心这才微微放下。
走到门口,潘晓一时心乱如麻,即害怕又喜悦,思绪纷杂。
平静了一下情绪,潘晓慢慢的冷静下来,敲响了庭院大门。
“咚咚咚!”潘晓轻轻敲了三下。
“……”
等了等,没有动静,她又敲了三下,依然没有动静,潘晓的脸色刷的变得苍白,敲门的手颤抖起来,再也无力敲下去,她害怕又是一个人去楼空的无情现实。
“大姑,大姑,你们在家吗?”潘晓不在敲门,大声的喊了几声。
正在她等得心急如焚,再也没有耐心想要破门而入的时候,一个暗哑的女声似乎离得有些远,声音听起来很微弱:“是谁?”
要不是潘晓听力惊人,根本就听不道这句话。
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的汗水早已把衣衫湿透,原来她的心里是如此的害怕。
虽然声音有些遥远有点有气无力,但这是大姑潘爱芳的声音没错。
“大姑,是我,晓晓。”潘晓惊喜地回道。
“吱呀”一声,庭院门开了一条细缝。从缝隙中,潘晓只隐约觉得大姑的面色很不好看。
原来白胖富态的圆脸现在一脸灰暗,看起来很是苍白憔悴,像一夕间老了好几岁。
“谁?”
潘爱芳似乎没有听见潘晓的回答,依旧警觉地从缝隙中窥视着外面的情况,神情很是小心谨慎。
“大姑,我是晓晓!”潘晓再度开口说道。
“你……你是……”
躲在门后的潘爱芳听到这声熟悉的称呼直觉的打开了门,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身黑色皮衣,背着一个大大登山包,让人眼前一亮的美丽少女。
眼前的少女肌肤白皙莹润,紧致光洁,五官精致,身材高挑纤细,哪里是原来那个外貌清秀却满脸痘印的晓晓?除了两人的身高身形差不多,脸型依稀有些相似之外,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嘛。
潘爱芳愣愣地看了半响,还是没有反应过来面前这白皙亮丽的少女就是自己的侄女,晓晓。
“大姑!发什么呆啊!”
潘晓瞧着大姑那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由得莞尔一笑。
其实,她也觉得自己的变化蛮大的,但大姑这呆样也太夸张了吧!
潘晓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只能四十五度状的望天感叹了一番。
“真得是晓晓!晓晓,你怎么从N市回来了?”潘爱芳揉了揉眼睛,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大姑,真得是我,我从N市回来了。”潘晓搞怪地在潘爱芳的眼前挥了挥手,看看她的眼珠还会不会动。
潘爱芳这才反应过来,眼前之人不是虚幻的人物,而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
“真的是晓晓,大姑还以为自己刚才眼花了呢!没想到啊,没想到,真的是我们的晓晓回来了!”
潘爱芳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激动却又害怕地抱住了潘晓,表情似哭似笑,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辛酸和欣慰。
潘晓按捺下心中的激动,开口问道:“大姑,我老爸老妈呢?他们在家留纸条说跟着老叔和大伯到你家来了。”
“他们……他们……”
潘爱芳松开潘晓,支支吾吾的就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怎么了?难道他们没有来!”
潘晓见她支吾不语,还以为她是不知道父母过来投靠而心怀愧疚,这才一脸愧疚的不说清楚。
“他们前几天就到了……”潘爱芳期期艾艾地解释道。
“什么,前几天就到了?那他们人呢?是不是在搂上?”潘晓一听大姑的回答,顿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满心煎熬,问题更是一个接着一个接踵而至,没有一刻停顿。
“他们……”
潘爱芳脸色一白,身体晃了晃,还是没有明确的回答。
一看她那样子,潘晓直觉不对,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砰砰的跳起来。她再次焦急地问道,声音掩不住的颤抖:“大姑,你快告诉我,我爸妈呢?是不是他们出了什么事儿?”
“你爸……你爸他……”
潘晓越催促,潘爱芳就越是脸色惨白,浑身颤颤,吞吞吐吐地就是不往下说。
“大姑,你倒是说啊,我爸他到底怎么了啊!”
潘晓是心急如焚,全身一会儿像烈火焚烧,一会儿又像寒冰噬骨,冷热交替。
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正是这种第六感让潘晓越加惶恐不安,沉沉浮浮间没有皈依。她只觉得脑袋里抽抽的疼,有种心痛如绞的感觉。
她傻愣愣地抓住潘爱芳的手,喃喃的说:“我爸他是不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爸他死啦!那怪物抓伤了他,没过多久你爸就……就……呜呜……”
潘爱芳精神恍惚,神色悲恸,终于情绪崩溃了,瘫软到地上,哭泣着说,“都是因为我……”
“什么!我爸他真的,真的……”
潘晓惊呼出声,不敢相信耳朵里听到的事实。
不!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从小到大对她关爱备至的老爸竟然离开了她!
绝不!!!
“你骗人,骗人!”
潘晓双拳紧握,双眼通红地怒视着瘫软在地的潘爱芳。
“晓晓,是不是晓晓?”
正在这时,从楼上下来一个中年男子,他惊喜万分却又难以置信的望着潘晓,不确定的问道。
他大概一米七五左右的样子,身材偏瘦,双眼细长,给人总是微笑的感觉,看起来很是宽厚。
“大姑父,我爸呢,他是不是在楼上,是不是!”潘晓见到大姑父李国平,就好像溺水的人面前突然出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匆匆如一阵风的窜到他的面前,抓住他的手确认,似乎希望他能给她一个父亲没死的肯定答案。
李国平心里沉痛非常,看着面前人惊慌无助的样子,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毕竟爱国是为了救爱芳才发生了不幸。
他痛苦又艰难的开口道:“晓晓,你爸爸他真的去了。”
“不可能!我不接受!”
潘晓听到这个回答,立时愤愤的大声吼道,神情疯狂地冲上了二楼。
一上二楼,潘晓就见到老叔潘爱华、小婶杨娟、堂弟潘越一家三口;大伯潘爱民、大伯母白珍珠、堂哥潘渊、堂姐潘蕊一家四口;堂哥李枭及他的老婆朱蕾、儿子李昊天,堂妹李果果等十一人神色焉焉地坐在客厅里,就是没有潘父潘母两人的身影。
为什么他们都好好的呆在这里,而我爸妈两个却踪迹全无!
“我爸呢?他在哪里?”
潘晓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愤怒、担忧、害怕……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冲垮了她最后的理智。
她的心里只剩下了仇恨与愤怒,她只要一想到这些人平平安安的呆在这里,而自己的爸妈生死不明,她就无法原谅他们!
“晓晓……”
老叔潘爱华惊愕地望着她,喃喃说道。
“怎么,不认识了?我现在不想多说什么,我只问你们,我、爸、妈、呢!!”
潘晓眼底充血,表情很冷很平静,却更让他们十一人说不出的害怕。
李昊天小朋友更是直接地哭了起来:“哇哇,妈妈,姐姐好可怕。”
他今年只有五岁,还分不清亲戚间的辈分之分,只知道叫比自己大的女的为姐姐。
“乖,这是姑姑,不是姐姐。”
朱蕾看到潘晓一脸的凶神恶煞,心里着实有些害怕。
怀抱着哭闹不休的儿子,她也不敢对潘晓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只敢轻轻的叮嘱着怀中的儿子。
“不要,呜呜……”
小昊天把头深埋进朱蕾的胸口,不敢回头看那个一脸冷酷的大姐姐。
“……”
众人一时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多嘴回答潘晓的问题。
毕竟潘爸爸的死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而大家都是亲戚谁说都会弄僵彼此的关系。再说,此时的潘晓一身的煞气,让客厅里的这几个人都心里发虚,不敢直视她那仿佛吃人的冰冷目光。
“晓晓!我的宝贝女儿,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
这时,房间最里侧的房间门突然打开,走出了一个双眼红肿,一脸憔悴的中年妇女,她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愣愣地注视着一脸凶神恶煞的潘晓。
潘晓闻声一看,却是自己的老妈,潘梅。
“老妈!”
潘晓收起浑身的煞气,激动地冲过去一把抱住老妈,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下。
潘梅搂住久别重逢的潘晓,连连轻拍她的背脊,“没事,没事,晓晓不要哭,你没事就好……”
大伯母回过神,不由得轻轻冷哼一声,低声咕囔道:“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大的小的都是那个死样,人又不是我们害死的,个个摆着个臭脸给谁看呐。”
潘晓耳力惊人,其他人或许听不清她在嘀咕什么,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大伯母嘀咕的这些无情冷血的话,她听得是一清二楚,字字分明!
潘晓当时就脑门一热,松开怀里老妈,急冲到大伯母面前,盯住她的双眼,冷厉地喝道:“你说什么!有本事再给我说一遍!”
白珍珠这个女人为人小气,性格泼辣霸道不讲理,平日里说话就总是喜欢夹枪带棒、含讽带贬,让人喜欢不起来。早些年潘爸爸三兄弟一起在农村的时候,大家的生活水平都差不多,这个女人还没表现的多么过分,顶多喜欢沾沾别人的便宜,跟着其他的村妇碎嘴八卦说是非。可自从潘晓家日子越过越好,生活越来越富裕之后,这个女人就开始心里不平衡了,到处去别人面前说三道四,抱怨潘晓家富贵了不帮助兄弟一把,搞得潘爸爸和潘妈妈在村里人面前很是尴尬。其实,潘爸爸还是挺照顾两兄弟的,像老叔一家对潘爸爸时不时的帮助就很是感恩,而大伯母这人则正好相反,她丝毫不惦念着潘爸爸时不时的帮助,反而怪他帮助的不够多,真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要不是大伯这个人还是个好的,潘爸爸又是个恭兄爱弟、喜欢亲人友爱和睦的,潘妈妈早让潘爸爸断绝这门亲戚关系了。
而现在,她竟然还在说这些风凉话,要不是顾忌周围的亲人和一直对自己不错的大伯,她早就发作了她!
“我……我……我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大伯母被这么当头一喝,顿时吓得是面无人色,支支吾吾地说道。
“晓晓!”
虽然她根本没听到白珍珠那个女人说了什么,但她相信自己的女儿一定不会冤枉人,所以潘梅没有斥责潘晓的行为。
她喝止潘晓,是深怕她一个冲动对她动了手做了错事,所以赶忙上前拉走了潘晓。
强忍下动手的欲望,潘晓垂下眼眸,抱着自己的老妈询问道,“老妈,老爸是不是真的……”
潘梅用手背擦了擦脸上流出的泪水,对潘晓挤出一抹笑容,柔声地安慰道:“晓晓,爸爸虽然不在了,但是我们两个要坚强的活下去,这样爸爸泉下有知才会高兴,知道吗。”
竟然是真得!老爸真得已经……
“我不,我要老爸,呜呜……”
即使潘晓有多么不希望听到这个确定的答案,然而现实不会改变,潘爸爸的确是去了。
她一时之间难忍心中的悲伤,难过的失声痛哭。
“晓晓一定累了吧,进房间休息一下吧。”
潘梅强忍住心中的难过,向客厅里的众人和走上来的李国平、潘爱芳点了点头,拥着潘晓往二楼的里屋走去,她有很多话要问自己的女儿,也有许多的话不方便在其他人面前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