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阳在练功房,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练功房,平日里连七大神君都不敢轻易进出。
往事不堪回首,想当年,被先帝赏识入朝做太子老师,尽心尽责,无怨无悔,然太子不听劝解,登上宝座之后大杀四方,许多忠臣良将皆惨死。他悔恨,一气之下离开帝都,来到这万里之外的雁山。
明面上是成立云海宗求仙问道,事实上是不服天命,以云海宗为掩护,暗地里召集起义军,以求他日杀进帝都,将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不孝之徒扼杀。
想到此处,门外已传来聂惊云的敲门声。
“进来。”
随着张志阳的同意,聂惊云推门而入。
他看见张志阳盘腿坐在肉蒲团上,用还算礼貌的语气道:“不知宗主找弟子何事?”
张志阳道:“脾气改了?我听说你小子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现在怎么变乖啦?”
“哎!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呀!”聂惊云故作叹息道。
“在我的屋檐下还亏啦?我告诉你,江湖上有很多人争着抢着在我的屋檐下我还不愿意呢!”
“那是他们不知道在你屋檐下的危险。”
“危险?此话怎讲?”
“你不会告诉我说,今天早上追杀我的不是你吧?”
“怎么会?我若是追杀你,你还能活着吗?”
“废话,要不是田老头,我还真被你干掉了。”聂惊云气不打一处来。
“田老头?”张志阳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聂惊云所说的田老头是谁,“田老头是谁?”
聂惊云看着张志阳,道:“亏你还在江湖上混了十来年,居然连田胜都不认识。”
两剑镇天下的田胜?难怪当时见他的时候感觉他特别强,还以为是伪装出来的,没想到的确是真的。
“十年前田胜就已经归隐了,我从哪认识呀?”
张志阳这话自然就是实话了,他一直是个书生,文采一绝,后来又学上医术,又是一绝,再后来被先帝礼贤下士请入帝都,为太子师傅,最后先帝死,朝堂乱,他才进入江湖,而这时候,天宗七大至尊,十二主神已经一一从江湖消失了。
所以,他不认得田胜一点也不奇怪。
聂惊云也觉得他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所以没有再说什么,不过接着问了一个问题:“你今天早上有没有见到田老头的第二剑?”
张志阳摇摇头,道:“连第一剑都没见到。”
“啊?你不会那么差吧?怎么可能连第一剑都没见到呢?”聂惊云不敢相信。
“谁差啦?是我们都没动手好吗?”
“我想也是,作为云海宗的宗主,你应该不会弱到哪儿去的。”聂惊云想想,说道。
“我承认,今天追杀你的人就是我,因为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不过现在我不杀你了。”
“不杀我?说得那么好听,是杀不了吧?”聂惊云这小子真是得势不饶人。
“哎!我说你小子有了田胜保护就感觉自己能上天了是吧?就现在你跟我这么近的距离,我若一掌劈了你,田胜即便是大罗金仙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保你安全,你信不信?”
“我信。”聂惊云真担心这老小子一时冲动把自己干掉了,只好妥协。
“果然还是怕死嘛!”张志阳带着嘲笑意味。
聂惊云不耐烦道:“行了,干脆点,找我何事?”
“很简单,我要你跟我混。”
“跟你混?”
“没错,我要收你为关门弟子,传授你无上功法。”
“没兴趣。”
“没兴趣?”这小子果然不一般,江湖上人人渴求的无上功法也打动不了他,“我这一身武学你看不上?你知不知道……”
“行了,别吹了,我要学武我不会找田胜吗?我干嘛一定得找你?”
张志阳冷笑道:“田胜?他怎么可能教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
“我这次来纯属是治病,你就说能不能治吧!”
“能治,但是我不治。”
“为啥?”
“看上你了,必须得要你成为我的嫡传弟子。”
“我说你……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聂惊云道,“自古以来都是徒弟求师傅,你倒好,反过来强迫人家做你徒弟。”
“这世上有我这样的人不好吗?”
“很好,好到极点。”
“所谓物极必反,你是在骂我。”
“懒得跟你理论,我问你,做你弟子是不是可以只手遮天?”
“你想如何遮天?”
“就是想干嘛就干嘛,连七大神君都不能阻止。”
“可以。”
“那好,那我就做你徒弟,不过拜师礼就免了吧。”
“为啥?”
“不为啥呀!”聂惊云得意道,“这世上不是什么事都需要理由的。”
“行行行,答应你了,算你厉害。”
“哎,对了,我记得之前砍了你刀,却被你用剑柄挡住了,能不能告诉为师那剑柄有何奇妙之处?”
聂惊云哈哈大笑:“懵了吧?我跟你一样,一开始得到那把剑的时候也懵了,不过我后来知道,那剑叫画影。怎么样?羡慕吧?”
“画影?他居然能使用画影剑?还是迈向破灭的灵魂觉醒者?”
“我有剑谱他有剑,此事是巧合还是?算了,就当是巧合。”
张志阳在心里默念着。
“干嘛呢?思春啊?”聂惊云毫不客气道。
“有这么跟师傅说话的吗?”张志阳机智道,“拿画影剑给为师看看如何?”
“忘带了。”
“啥?你还没有识海之库?”
“识海之库啥玩意?”
我的天,零基础的绝世天才,那也是很麻烦的,哎,不知是不是收了个累赘。
张志阳解释道:“识海之库是修士们储存武器一类东西的储存器,位于人体内心脏旁,你不会连识海之库也没有吧?”
“没有啊!咋滴。”
张志阳直摇头:“你果然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你爹说的一点也不谦虚。”
“你认识我爹?”
“当然。”
“那就好多了,以后办事方便。”
“我告诉你,你别太放肆,如果做了超越我底线的事情我照样可以惩罚你。”
“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