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祖立道,劝退天道之事,惊动了整片洪荒大陆。
罗睺二字,彻底于洪荒打响。
麒麟族。
不周山。
探子将消息传回不周山后。
麒麟族老祖五德麒麟,在不周山巅站了整整三日。
魔道现世,加之前不久的元凤魔威,两者联合,从中不难判断:这位魔道道祖,怕是跟凤族走到一块儿去了。
本就强势的凤族,添了一位道祖是什么概念?
锦上添花?
如虎添翼?
不。
是登峰造极!
凤祖与魔祖结盟,那效果,可远不是一加一得二能比拟的:魔祖本身,就相当于一支远古大族,最可怕的是…
压根没有生灵,见识过罗睺的真实战力!
龙、凤、麒麟三族虽说斗争百万载,但好赖也算是对彼此知根知底,而这位魔祖罗睺,谁都不知道他的底细。
除了一个混沌魔神的跟脚,他用的是什么神通、有什么法宝道兵、性格品行等如何,一概不知…这怎么玩嘛?
未知,无解啊!
“唉,罢了,来人。”
三日一晃。
绞尽脑汁也演算不出破局之道的五德麒麟,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满眼落寞,神色驳杂,朝着山下,无奈道:
“备礼,吾要去趟龙族。”
…
龙族。
四海龙宫。
“想不到,开天辟地,混沌大爆炸后,居然还有混沌魔神遗留至今,这罗睺,会是我龙族的大麻烦呐。”
龙宫所属,烛龙躺在精雕玉琢的水晶玉床上,一边享受着两名侍女娇嫩小手的侍奉,一边喃喃自语道:
“在不死火山得道,是与那元凤有什么瓜葛么?若是这样的话,我四海龙族,似乎也得做些动作了啊。”
魔道立,狂妄如龙祖烛龙,亦寝食难安。
烛龙自傲归自傲,却也不傻。
他心里跟面明镜儿似的:道祖二字,颂之无敌,假如魔祖罗睺真站了凤祖元凤的队,就算龙族的存在,坐拥洪荒三分之一的气数,也不会是两者合纵的对手…
别忘了,洪荒气运,元凤手里,也有三分之一呢!
再者说,谁能保证,那位魔祖不会将天下打乱,重新四分,自己抢占一份气数?他又不是没有这个能力。
越分析,烛龙心中悸动越甚。
思量许久。
尽管难以启齿,烛龙还是拍了拍身旁的侍女,道:
“去,请五德麒麟来龙宫一坐。”
“就说吾请他来商议大世,务必要将其请到。”
“遵命,老祖。”
侍女恭敬应下,正要动身。
忽然。
宫殿外,传进一道浑厚男音:
“不用请了,吾,已经来了。”
…
不周山脚。
一间外表普通,内有洞天的屋舍内。
鸿钧和扬眉相对而坐,面色俱是凝重。
鸿钧不停地操控着手中造化玉碟,推演着天机。
扬眉则不止一次重复问道:
“他真的活下来了?”
他不敢相信,罗睺竟也能活过混沌大劫,而且观其近期的表现,他好像还是以混沌魔神的身份活下来的…
这也太不可思议!
他跟鸿钧能活过开天大劫,是因为他们主动舍弃了混沌魔神的身份,将因果融入了洪荒,这才勉强留了条命。
罗睺凭什么啊?
“太不公平了吧?”
见鸿钧不肯回答,只顾推演天机,扬眉不住埋怨道:
“大道太偏心了。”
“混沌时代便最疼爱罗睺,混沌都覆灭了,仍旧这般溺爱他,魔神之身不收回就罢了,还纵容其立下魔道,我看以后这三千混沌魔神,干脆改叫一个混沌魔神得了。”
说说算算,混沌更像一个大宫廷。
大道是皇帝,三千混沌魔神是妃子。
每尊魔神都在争宠,可大道就是独宠罗睺一个。
不知何故,从混沌时代起,无论罗睺犯了什么错,大道都从未大肆惩戒过他,顶多就是劈道雷劫,装装样子。
雷劫连他的皮都蹭不掉一层好吧?
反观其他混沌魔神,有一点点忤逆的苗头,就会被大道无情的抹杀,骨头渣子、法则大道都丁点不剩的那种。
还拿开天大劫来说:一场开天大劫,他们死的死,残的残,余下的隐姓埋名,日子难过的紧,倒是在开天大战中打的最起劲、最凶的魔祖罗睺,半点事儿都没有…
这让扬眉上哪儿说理去啊?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
也许是被扬眉的嘴皮子碎烦了,鸿钧总算开口了:
“曾经洪荒,天道为尊,今朝突然跳出了个魔道,与天道并驾齐驱,如此一来,洪荒格局,必遭大变。”
“你若闲来无事,便去洪荒转转,观观局势吧。”
罗睺身上的天机,给一只无形的手屏蔽了,鸿钧什么也算不出来:他猜到了,那是大道的手笔,所以他懒得算了。
一个生灵,是有多么自不量力…
才会去算让大道屏蔽的天机啊?
“唉,也只好这样了。”
闻言。
别无他法的扬眉摇头轻叹,只得依鸿钧的言,出山:
“道友若推演出了什么,第一时间通知我。”
鸿钧应声:
“善。”
两者分道。
…
洪荒大陆人心惶惶。
不死火山上,却是其乐融融。
白天,元凤在巢穴外磨合凤樱枪,罗睺在巢穴内研究气运金刀,两者各干各的事,互不干涉。
晚上,元凤回了巢穴,罗睺就会放下气运金刀,给她讲一些现代发生的故事,然后哄她入眠。
罗睺有保留睡觉的习惯,跟罗睺相处久了,元凤也慢慢开始一到晚上就犯困:这叫人以群分。
日子久了,这两尊来自不同时空的灵魂,都将对方当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感情大幅度升温。
额…
当然。
不管怎么升温,每天该吵的架,他们还是会一场不落的吵:主要罗睺管不住手和嘴,一天不欺负元凤就难受。
元凤心底接纳了罗睺不错,可她是凤凰啊。
只有凤凰欺负其他生灵,哪有其他生灵欺负凤凰的?
一个要挑事,一个不怕事,谁也不肯先退一步。
于是…
两尊洪荒大陆,最是至尊至贵的超级巨头,每天都在为一两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鸡犬不宁。
这天,他们又吵起来了。
元凤:罗睺,你成天研究那破刀,研究出啥名堂没?
罗睺:这刀能斩生灵气运,我还不会用。
元凤:你都研究了几百年了,怎么这么笨?
罗睺:昨天挨揍没挨够是么?
元凤:本宫今天新研究了一套枪法,拿你祭招?
罗睺:小鸟儿,来战!
“轰!”
几乎是话落瞬间,罗睺毫不犹豫地直接挥刀发难。
元凤抬枪格挡。
不死火山山顶,一黑一红两道身影战作一团。
战斗余波,将不死火山掀动。
山体激颤,却无一凤族、飞禽出巢穴观望。
青鸾:嗯…我们都看腻了!
…
日落西山。
魔凤争罢,皆是大汗淋漓。
元凤从树上摘了些果子,剥皮洗净,像献宝似的献给罗睺,随后拉着罗睺,相依梧桐树坐下。
“我要听故事。”
“又要听故事?”
罗睺啃了口果子,理顺元凤额前散乱青丝,调侃道:
“自己就是个传奇,怎么净听别人的故事?”
“故事是你讲的,我就听。”
元凤嘻嘻一笑,大口咬了口梧桐果,汁水四溅,道:
“你讲的故事非常精彩,我没听过,很喜欢听,最重要的是,故事是你讲的,别人讲的我不喜欢听。”
故事的内容不重要。
重要的是讲故事的人。
“你呀,那我就给你讲讲吧。”
罗睺拿元凤没辙,只好调整好坐姿,问道:
“那你想听什么故事?”
“上次讲的那个荒天帝。”
“他最后独断万古了呀,这个故事都讲完了。”
“那你讲一个我没听过的。”
“没听过的,我想想啊。”
罗睺回忆着前世看过的小说,挑选着故事。
百息后,罗睺忽然眼前一亮:
“对了,我给你讲一只蝴蝶的故事吧。”
“蝴蝶?”
元凤歪着脑袋,问道:
“蝴蝶是什么?”
“蝴蝶啊。”
罗睺将元凤揽紧,目光眺望远方,忧郁、多情。
想着,讲着:
“蝴蝶是种很脆弱的生物,风一吹,就能将它的身躯撕裂,但它也是种很执着的生物,能以凡身,上达九天。”
“故事发生的地方,叫雨界。”
“那是一只,入了魔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