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倒不觉得这样不好。
毕竟东门关才几个人,将军府又有多少人。
无规矩不成方圆。
可是江老二两口子本来就是胆小懦弱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根本不可能放开手脚生活,怕是吃饭多添一碗都不敢。
江绾是真心要孝顺两口子,自然要让他们晚年活得幸福自在,况且她又不是没有条件,置办不起新院子。
陆谨川看了江绾一眼,夫妻两人有默契,有些话也不用说得太直白,“好,回去了就让人去街上打听打听,最好离得近一点,也方便我们去探望照看。”
“嗯,行,就交给你了呀!”
江绾笑笑,没再琢磨这事,问起了陈老的身体,以及康儿的功课。
陈老的身体保养得不错,康儿倒让她有点惊讶。
“都是小秀才了呀?”
“嗯!今年新皇登基,皇上会开恩科,乡试我准备下场试试。”
康儿已经十五岁了,没病没痛的他,已经初具小大人的模样,个子也比江绾高了一些。
“有把握吗?”
“有的。”康儿毕竟是小孩子,又在喜欢的姐姐面前,难得孩子气的有了表现欲,“师兄说我拿个解元不成问题。”
江有彦跟着陈老学习,康儿又是陈老的孙子,两人差了辈分,平日不好叫人,主要是康儿不想叫江有彦叔叔。
索性就按师兄弟叫了,毕竟康儿也跟着陈老学习。
这样叫也称不上错。
“厉害呀!”江绾竖起大拇指称赞,“你如果中了解元的话,就是十五岁的小举人了,哇……”
江绾有几分表演的成份,但也真的觉得康儿厉害。
康儿眼睛放光,小脸微红,整个人颇有几分亢奋,好像喝了兴奋剂似的。
陆谨川掀起眼皮看去,就见江绾踮起脚,拍拍康儿的脑袋,笑眯眯的称赞他。
而康儿还怕江绾不方便,主动低下脑袋,一副乖顺的模样。
陆谨川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
“边吃边说,坐下吧!”
陆谨川带着江绾入座,在桌子下面,拉过她摸了康儿脑袋的那只手,轻轻的摩擦。
江绾感觉到了,一下侧头看去,见到他眼底的情绪,忍不住低低笑出声音。
“姐姐,你笑什么?”
江绾摇摇头,自然不会告诉康儿,陆谨川这个醋包,连他都没有放过。
“参加乡试要回老家户籍地吧?康儿什么时候走。”
康儿很高兴江绾关心他,微眯上眼睛,高兴地说:“不急呢!祖父说我们提前一个月启程就行了。”
“也是!毕竟在上京,你能得到更好的教育。”
江绾说到这个,突然想到家里还有一个小堂弟在读书。
“有斌怎么样了?”
“勉力考了一个秀才,便不肯再入学了。”江有彦对这个弟弟,颇有几分无奈。
“有斌也不是没有读书的天分,但就是静不下来,不肯好好的待在学堂里。”
“各人追求不一样吧!”
江绾和有斌的往来并不多,就记得他是一个跳脱的少年,而且和江有彦一起读书,他的三观也挺正的。
不得不说,大伯母张氏在家汲汲营营,却从不把这些事情当着两个儿子的面说,两个儿子成长得都不错。
“有斌也十八了吧?说人家了吗?”
江绾记得,这个堂弟就比她小一岁。
江有彦尴尬的笑了一声:“没呢!上次来家书都在催我赶紧成亲,不要耽误了他,说我不想抱媳妇,他还想呢!”
“哈哈哈……”
江绾不给面子的嘲笑出声。
江有彦苦哈哈的笑了起来。
“你对妻子有什么要求吗?正好我给你看看人家,我人脉不够广,还有宝珠呢!反正我每天都要入宫给皇后看诊,正好这几天和她合计合计。”
江有彦听江绾这样说,也清楚了陆小姐的意思,他对陆诗如倒没有什么不该有的绮念。
只是昨天由着江绾提起,后来回家想了一下,觉得这事也可行,比起京中的贵女,有着姻亲关系的陆家小姐,肯定更好相处一点。
现在对方无意,江有彦也只当没有这个事。
“我哪敢有什么意见,只盼着对方不嫌弃我们家就行了,你也知道京中的贵女一个个都是娇养长大的,我怕她带着委屈不甘嫁过来,就图一个你情我愿罢了。”
江绾皱起眉头,这种事情,不得不说,还真有可能。
男娶女嫁,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是女方父母看到的是江有彦有才华人品,以及他两个妹妹,一个宫中贵妃,一个将军夫人。
但这些事,那些小姐不见得在乎,更何况江老太他们马上要来了,京中的小姐,肯定和他们处不到一起去。
江有彦再好,总不能天天住在后院里管着女人堆里的事情,江老太和大伯母天然的身份摆在这儿,有了摩擦,受委屈的只能是江有彦的小妻子。
“我琢磨琢磨,肯定挑一个好大嫂,毕竟一个贤妻福泽三代人呢!”
江绾和江家其他人关系一般甚至不好,但和江有彦的关系是真的挺好的,自然不想看他在这一步上跌一个大根头。
次日到了宫里,江绾给皇后针灸的时候,宝珠一如既往的守在这里,她正好说了江有彦娶亲的事情。
宝珠皱起眉头说:“大哥都二十三了,早就该成家了。”
“可不是吗?我问大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他也没有一个具体的要求,就只盼将来嫁过来的姑娘能心甘情愿的和他过日子,不要看轻我们家就好。”
宝珠一双大眼带了几点迷茫,“为什么要看轻我们家啊!皇上都夸大哥有能耐了,他以后会很有前途的。”
皇后听到她们姐妹两人闲谈,想到自家的姑娘,插话说:“本宫家里倒有妹妹适龄。”
“快,皇后快别说了。”江绾失笑的一下打断,“皇后娘家身份高,那些小姐都金尊玉贵的养大,不适合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
江绾不给皇后升起不好情绪的机会,直白的说了江家的问题,包括江老太他们的脾性。
皇后娘娘一下愣住了,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场面,便是她家的粗使婆子都不会有江绾形容得这么不体面。
宝珠张嘴一直在旁反驳,“二姐,你胡说什么,祖母才不是这样的人,她是全天下最好的祖母,大伯母也一样,对我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