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业部顶楼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中，坐在林海对面的沙上，马部长笑眯眯喝着茶，听林海侃侃而谈他那关于“大农庄”计划。

在林海深思之下，他并没有请主席一系支持自己的重量级人物出马，也没有请马部长的三亲两好牵线，他觉得要让人家理解自己的出发点，还是亲自到农业部约谈农业部马部长！马部长是位地地道道的农业专家，他应该能明白自己的出发点，明白大农庄的好处！如果能得到马部长的支持，自己的的农业改革就能迈出坚实的一步！

林海和马部长以前几次和通电话的语气来看，他对大农庄构想还是很感兴趣的。所以今天邀请林海到农业部面谈，这是林海的一个机会，所以林海必须好好地把握着！在办公室里，林海也尽量用最短的时间将自己的主张阐述出来。

“我们的农村改革已经二十多年了。在改革前我们的农村人民公社是‘国家控制、农民承担控制后果’的经济。这实际上指的就是农民只受严厉束缚，而几乎得不到国家的什么保障。在这种情况下，经济转轨初期对于农民而言几乎是无代价的好事，他们在改革中‘失去的只是锁链’。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科技水平的进步，这种小农经济的弊端越来越明显，现在大城市基础设施日新月异，但农民负担却日益加重，以至出现‘农村真苦，农民真穷，农业真危险’的呼声。改革初期农民‘失去的只是锁链’的情况明显地逆转，农民成为新一轮展中主要的受损者。”

马部长微微点头道：“这个问题中央也意识到了，几次农村经济会议也都谈到了，我给你透个底，免除农业税并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呼声，而且应该很快就能实施。”

林海微笑道：“这是好事，但我认为还不够。马部长，农村的问题根源不在于是不是免除农业税，而是在我们把经济这张饼越做越大的同时分饼不均造成的。这两年上访潮不断攀升，各地零零星星开始出现群体事件，根源就在于贫富差距拉大，以至于很多人都认为分配不公，意义形态我们不争论，不博弈。但在利益矛盾上，一再压制各种阶层的博弈，无疑是很危险的，压制的越厉害，隐藏的矛盾越尖锐，从长远看，是要承担很大风险的。”

作为一个老党员，马部长虽然觉得林海的话有些刺耳，但却是赞许的看了看林海，他和林海以及主席一派的人显然并不怎么亲近，正因为这样，林海能说出这些话，才显得难能可贵。因为林海没有从派系斗争方面着手，而是以地方领导的身份和自己这个农业部长谈基层的问题，谈的也很透彻，令马部长不由得就对他升起了一丝好感。

林海又道：“最近我在中原省实行新的医改和廉租房和经济适用房政策就是想舒缓这些矛盾，就是要缩小各阶层的贫富差距，建立和谐公正的社会。然而千千万万的农民，这个最底层的阶级，是我们最应该关心的，农为立国之本，这句话不管现在、过去还是将来，都是至理，怎么让农民致富，我们要动脑筋开辟一条路，这条路怎么走？只能一步步来。”

“而新型集体农庄，不但可以促进机械化生产，又可以通过公司管理的形式给农民建立真正的福利和保障措施，能够在很大程度上解决农村出现的一些新问题、新矛盾。这不是另类的大锅饭，公司式管理可以保障按劳分配的原则。当然，建立新型集体农庄，未必能解决我说的种种问题，但我们要探索，要试验。不怕失败，失败就当做累计经验，就怕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林海有条不紊地说着自己的意见！

马部长一直微笑点头，外面的门突然被敲响了起来。林海就站起身，笑道：“马部长妨碍你太多时间了，我们改天再谈。”

乍然听到自己新鲜的论调，马部长自然不好表态，林海也不急在一时。

接下来几天，林海陆续拜访了国土部，水利部，以及莫家的一些大老级的人物，并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和见解。

可惜的是，能理解林海的用意的人不多，支持的人当然也不多！很多人都在观望在老首长的意思，因为支持林海的计划需要付出的政治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也许一天时间就会失去了所有的东西！！

望着窗外青山绿水，林海就轻轻叹口气，他觉得在华夏想做一件事实在太难了！

“气馁了？”林海的岳父莫于权笑呵呵看着他。

这是政务院常务副总理的会客室，林海不是第一次来了，环境清幽，给人一种宁静的享受林海回头笑笑，“谈不上，事情总是要一点点做的，而且总要有人来做的！”

莫于权看着一面自信的林海，微笑点头，“不急就好，你的计划不错，不要急，慢慢来。”

林海知道莫于权一语双关，他说的“计划”除了自己提出的大农庄改革这项计划本身，也指自己最近频繁和部委那些不同政见、不同派系的领导们会面。可惜的是所有人现在都处于观望的态度，毕竟大农庄计划虽好，但一下子推翻老首长10年来的定下的农业计划，对于所有人来说是一个炸弹。成功固然好，流芳百世；但失败了，所承担的政治后果不是一般家族和个人能承受的！所以没有老首长的明确意见，所以人，包括主席都不能随意表态！

林海喝口水，摇头道：“做点事真难。”

莫于权看着自己这雄姿勃发的女婿，微微一笑，“你呀，怎么就看不到老同志是爱护你呢，做事？你做的事搁过去就可能引路线斗争，现在咱们不讲意识形态了，可不代表不要意识形态。”

林海知道莫于权是指老首长和主席一系内部反对自己的声音，就笑了笑，做事难，从古至今，就算皇权时期，历朝历代的皇帝想真正做点事又何其难？中西方社会都是如此，不关乎民主与否，庞大的官僚阶级总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去执行上层的政策，在展中国家阶段，真正想做事，集权模式比民主模式或许更有效率。

“这两天好好散散心！想做事，脑子要清醒。过天是你岳母生日，顺便带小乐回家给岳母看一下，她可怪想念你呢！”莫于权拍了拍林海的肩。

林海微微点头，笑着对莫于权道：“爸，明天我带他们回家，胜男也很想念你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