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伯江保持了沉默,但是作为蒲国明堂此时权力最大的吕骆之弟,在庆祝大胜蒲国即将结束之时,倒是不想那么快就结束。
在吕骆之弟看来,刚才已经饮食良善了,有功之士,也赏赐了。但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因此心里琢磨了起来。
吾刚才也宴请了屈国旅率及其麾下,还有族中人杰。不过,吾总觉得,遗漏了甚麽。
想到这里,眼角扫到了蒲伯江的吕骆之弟,已然明白遗漏了什么,旋即说道:“屈国旅率伯兄及其麾下屈国友人,并母国将士们,今日饮食良善,有功之人。也已关怀备至。”
“不过,吾等似乎遗漏了一事。二三子,可知道是何事。”
吕骆之弟言辞一出,吕屈双方,众多有功之士,因为刚刚吃好喝好,另外得到了赏赐,根本没细想,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更不会往蒲伯江身上想。
因此,吕屈上下将士,异口同声地问道:“敢问伯子,不知是何事。”
“二三子不知,那吾便直言快语。”
吕骆之弟听到了整个蒲国明堂之内,响起的其他人回应的言辞。
遂即高兴地笑着回应道:“自然是,作为败国之子的蒲伯江,还没有受到应有之惩罚,天下岂有如此道理乎。”
“无有。”闻言,无论是吕国上下将士还是屈国旅率及其麾下,在看了看蒲伯江和蒲国明堂以及外面之后,想了想千古以来所有的历史,不约而同回应吕骆之弟道。
“嗯……”吕骆之弟,声音并不大的?唇音回应道。
过了片刻,出声问屈国旅率道:“不知吾子(您)觉得。该如何处置蒲伯江?”
“伯子在此,在下岂敢造次,还是由吾子来定夺。”
屈国旅率也不傻,要是自己提斩杀蒲伯江的话,就算稍后平定了蒲国各地蒲人,得到了很多蒲人降卒,也会有隐患。
虽然,蒲伯江确实暴虐,但是依旧是那些死忠的蒲人的精神领袖。
若是他提议杀蒲伯江,那就会令蒲人降卒记住,屈国是吕国将士的帮凶,不但帮忙灭了蒲国,还杀了自家主君,仇恨就更大了,不免会给屈国带来麻烦,例如蒲人降卒暴动等等。
世人皆知,历来报仇,都不是直接仇恨正面的敌人,多数都是更痛恨那些作为帮凶的敌人。
原本蒲人就十分痛恨屈国了,屈国旅率再去添多一点仇恨,不就印证了原来的历史上,后世的一句火上浇油那句话。
火上浇油,不是一句好话,它的表面上的意义,是在火上加油,那样的话,火只会越来越大,实意就是事情越来越糟糕的意思。
吕骆之弟看着屈国旅率,眯起了双眼,想看透这个打仗谈不上多厉害,但是在政事上一点也不含糊的屈国旅率。
停顿了片刻,想了想的吕骆之弟,突然笑呵呵道:“彩。”
“屈国旅率伯兄,共饮此盅。”吕骆之弟边说,边举起了酒盅说道:
“是吾想多了。”
“可。”屈国旅率举起了自己的酒盅,对着吕骆之弟回应道。
随后,两人用袖口挡住了喝酒的姿态,咕嘟咕嘟地饮完了酒盅的酒液,互相递给了各自看。
顷刻之后,两人大笑了起来。
“彩。”
“哈哈哈哈……”
明堂之内,吕屈双方的士吏和士卒,看着各自上吏大笑,却是不敢胡乱多说什么,只是席地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饮食不乱动,时刻注意着,有什么变化。
吕骆之弟过了片刻,又问起了姒开和麾下来。
“姒开将军,还有吾麾下之精锐之士,尔等以为,该如何处置蒲伯江,畅舒己见,无有不可。”
姒开听到吕骆之子这么说,饮了一口酒之后,道:“伯子,如今只是攻克了蒲国都邑以及其北而已,蒲国东南西三面,还有蒲人等吾等去讨之。为了避免激化各地蒲人,吾以为暂时不杀之,待到彻底扫平各地蒲人,再行处置。”
“嗯……”
“汝说的有理,吾兄私下,也曾谆谆告诫过鄙,有事自当询问姒开将军,今日吾也未曾擅言。也算是给吾兄一个交代,还望将军日后,勿要忘了与吾伯兄言,今日一事。”
“伯子之言,姒开铭记于心,日后有时机,自然如此。”姒开听到吕骆之弟的口吻言辞,知道这也算是自家主君对自己的偏爱。
但是,身为一名吕氏之臣,自是不敢胡乱言辞,因而言简意赅回应吕骆之弟道明自己所想。
“彩。”
“满饮此爵。”吕骆之弟拿起了旁边盛着酒液的一尊爵,对着姒开高兴地说道。
姒开陪笑道:“诺。”
然后一干而尽,在自己面前的石桌上的一尊爵的酒液。
两人喝完,和之前一样,相互看看喝完没有。
至于其余的吕国将士,则是义愤填膺地说着:“伯子,这蒲伯江阴谋败露,死不足惜,便赐他一死足矣。”
“以下吏之见,蒲伯江及蒲人,致使我吕国将士多有折损,处死都是便宜他了,不如让他亲眼看到,吾等是如何扫平蒲国的,令其至死不得心安。”
“区区一个蒲伯江,下吏以为,不值得伯子如此视之,败国之人,他便是死愈万次,也是轻了。”
“……”
蒲国明堂之内的吕国将士,纷纷各抒己见,回应吕骆之弟所说。
蒲伯江听到吕国将士所说,脸色如同死灰一般,内心又怕死想活着,可是活着又要受人折磨,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只明白一点,那就是自己再也逃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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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也就是第二日,收押了蒲伯江之后,休整了不少时间的吕骆之弟和屈国旅率,亲自率一部分吕屈士卒与屈国士卒,出蒲国东西门环绕南下,进攻蒲国其余各地的蒲人。
经过数个时辰的奋战,吕骆之弟率领吕氏族人和屈国旅率率领的屈氏士卒,自东西向,扫平了数个蒲人城邑,然后南下合围,花了两个时辰,灭掉了蒲国南方最后的一座城邑蒲阳邑。
然后率兵回到了蒲邑,处死了蒲伯江,分割蒲国。
吕国占领蒲国的盐泽和部分蒲国土地、少数蒲人。
其余数十里蒲国土地,全归蒲国。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蒲国距离吕国太远,占据再多蒲国土地,那也是飞地,用处不大。
用大量蒲国土地,借屈国来吸引蒲人的仇恨,又能安抚屈国,何乐而不为呢?
这也是姒开和吕骆之弟商议好的谋划。
在安排了一部分吕国士卒,驻守盐泽和原来的部分蒲国土地之后,吕骆之弟和姒开率领吕国将士,奔着吕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