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晚晴的甜糯声音,果然非常见效,田湖的两眼瞬间笑成了一条线,得意不已,“些许蟊贼,还不够你师兄塞牙缝的,不辛苦。”
说出这番话时,不管是他还是别人,都选择性地遗忘了先前他被围殴的狼狈模样。至于身上的大小伤疤,也变成了他英勇的印记。
“师兄是大英雄,当然不在乎,但伤口得小心处理,拉下后遗症就不好了。”羊晚晴被对方死死盯着,面容逐渐泛出红晕,略带娇羞道:“若是不嫌弃,还是到马车上,让我帮着处理下吧。”
几句话里面,隐隐透露出来的意思非常明显了。
“好好,那就麻烦师妹你了。”田湖以往在梦中幻想多次的事,终于实现,照这个趋势发展,想一亲芳泽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哦哦!
四周发出了热烈的欢呼,甚至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田师兄,我看今晚还是在这驻扎一晚,明天赶路不迟。”羊素还极为贴心,建议就地安营,反正日落西山休息一晚不迟。
“对啊,大哥说的很对诶。”羊玲儿鼓掌雀跃,大有唯恐天下不乱的态势。
她一边说话,一边故意用手肘顶顶姐姐羊晚晴,眼里的促狭明显不过。
可以说此刻羊家所有人都围绕着田湖为中心运转,至于真正的幕后英雄,那位隐藏的高人李天葫,则继续遭到了无视,被扔在角落。
“还没后悔?”星皓月也故意打趣着,以逗弄李天葫为乐趣。
“切,羊晚晴不过胸-大无脑,哪里像你呀,既有美貌,更有内涵。”这样的时刻,李天葫当然得小心地拍马屁,哄女孩子啦。
“嘁,谁信你的鬼话。”说是这么说,可星皓月的的眼角,那一抹明媚的笑意还是暴露了她真正的想法。
车队在附近安营,迅速就有一堆堆篝火燃起。
晚上羊晚晴特地搞了一桌酒菜来宴请田湖,往日都一起用餐的李天葫和星皓月,有意无意地被遗忘了。
……
松阳城,羊家议事厅内,此时羊家正召开一场全族的重大会谈。
“各位,关于秦家这次来提亲,想要为秦天柱迎娶晚晴一事,大家怎么看?”站在上首位置,面相威严的中年男子扫视众人,沉声开口。
“家主,秦家势大,我羊家为之奈何,也只有从了吧。”那厢羊家家主羊坚的话音刚落,坐在最下方的一个黑胖男子立刻站出,说了这样的话。
话里话外都是充满了消极,直言屈服秦家。
“嗯,六叔说的极是。晚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说起来也是为漂亮的大姑娘,按理说也该问问她的意思。但老话说的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早晚她都会嫁人,我看能嫁进秦家许给秦天柱,那也好事一件啊!”
发言的是另一位长老,听上去他也是赞同这门婚事的,觉得能拉近两家的关系。
这样的表态,马上就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不就是嫁女和亲吗,这有什么,反正又不是他们嫁,管他呢。
可若是反对,招来秦家的怒火,引起什么灾祸的话,说不定还会连累在场所有人,损害大家的利益。
“你们难道忘记了羊秦两家的恩恩怨怨了?”羊坚眼前一黑,差点没有背过气去。这群长老太无耻了吧,难道他们不知道秦家与羊家之间的争斗?
就因为目前秦家势大,羊家就得卑躬屈膝,委曲求全地让羊家女人送上门去。
愤怒的情绪在他的心里蔓延,双手因为情绪波动太大,指尖用力扣进了肉里。
“呃,家主啊,话不能这样说。两家有仇不假,可冤家宜解不宜结,如果能化干戈为玉帛,和亲也不错嘛。”底下还有人在阴阳怪气,说着一些个邪说歪理。
“哼,照你这么说,为何不是他秦家嫁女过来我羊家呢?而且还单单挑了我羊坚这一家之主的女儿,嗯?”所谓的和亲友好一说,在羊坚眼里就是个屁。
被这样批评,刚才开口的那人便怪笑着嘿嘿几句,神情变冷。
站在羊坚左手端的,还有严松这位供奉,因为实力关系,地位算挺高的。见在场的长老个个言辞闪烁,充斥着投降言论,忍不住道:
“嗯嗯,我说两句把。晚晴是我的爱徒,她的天赋我最清楚,不过十年,她肯定就会成为家族中的顶级实力。所以让她嫁人,特别还是嫁给秦家人,我反对。”
他的话算是掏心掏肺的良心话,确确实实站在了羊家长远发展的角度,为羊家的长久利益考虑。
可惜,羊家众人各怀鬼胎,而且多半只看见了眼前的短暂小利,又畏惧秦家的威势,根本不同意。
“哼,严供奉你话说的倒轻巧,但你并非羊家人。假若恶了秦家惹得他们杀来,你跑了怎么办,还不是我们背锅。”
“正是如此,您实力虽强,但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哪里能体会我们的难处。”这些个长老不是讥讽就是抱怨诉苦,就是没有谁主动担当。
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下,羊家众人争闹不休,最后讨论了几个时辰都没有结果,只有不欢而散。
“严老,您都看到了吧,我越来越无力掌控家族这些人了。”羊坚有些挫败,头上两边的太阳穴在隐约发胀。
羊家的各分支并非铁板一块,在自身利益的驱使下,时常出现争吵。作为一家之主,他近来越发力不从心。
“家主,你是家主,还是晴儿的父亲,可万万不能妥协将她推入火坑呐。”严松的脸色也非常难看,但仍在鼓励对方坚持:“晴儿的天分真的好,日后多半能超过老夫,到时就会成为羊家的大助力。”
“我知道,您说的我都明白。但眼前众口难调,我不知能不能压住这些闹腾的家伙。”在本质上,羊坚就不是个强势的人,在家族内无法一言九鼎。
羊坚的困境,严松知道,也能理解对方的难处。
但是送出羊晚晴,就能保证秦家人不继续折腾,不针对羊家了?谁若是这样想,只说明那人幼稚和天真。
在冥思苦想下,严松忽然灵光一闪,兴奋喊道:“有了,我想到了!”
“什么,您有什么好主意了?”“秦家不是想让晴儿嫁过去嘛,这么着,我们可以这样办……”
严松凑到了羊坚跟前,小声朝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听着家族供奉的计划,羊坚眉头时而皱起,时而松开。在反复确认下,他最终无奈叹息:“唉,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吧。”
……
第二天一早,羊家车队恢复了热闹,众人都心态轻松地赶着路,缓缓走进了松阳城。
“郝公子,还请留步。”李天葫正欲带着星皓月离去,不想就在城门口,却见到了严松。
“嗯,何事?”少年只是轻轻抬了抬眼皮,没有一丝高兴。
“贵客降临老夫岂敢怠慢,在下略备了些水酒,还请公子能移步赏光寒舍。”严松有求于对方,说话间比几日前更客气。
“不了,在下没有上午饮酒的习惯,后会有期吧。”
看见黄脸少年在端架子,羊晚晴认为他在大放厥词,不满地叫屈,“师父,你这是干吗,他有什么贵不贵的。”
听到了大小姐的埋怨,李天葫不屑笑笑,转身就走。
严松急了,一把蹿到了少年两人前方,伸手拦下道:“公子等等,老夫先代晴儿道个歉。何况走的这样急,也该为令妹准备些代步的坐骑吧,我已让人备好了。”
这样的说法,点中了李天葫的心弦。是啊,他可以走路,但星皓月不行,总得有个代步工具吧。只是承了人情,估计还得还。
权衡了一番,不顾星皓月的甩手反对,他点头答应。
“呵呵,欢迎欢迎!”见少年答应,严松开心极了,内心落下一块大石头,连带走路都感到轻松了许多。
……
在松阳城的一处大宅内,严松在安排李天葫两人住下后,又去找到了徒弟田湖,深入交谈了片刻,才带着丝丝疲惫走出这处偏院。
午饭后,田湖走出了房间,来到后院一处精美的房屋前,敲门进入。
“师妹,在吗?”“嗯。”
“那我进来了。”听到了羊晚晴的轻微应答,田湖便急急地推门而入。
此时是午饭后,或许羊晚晴正准备午休,所以发髻有些凌乱地垂在两肩,两眼惺忪极有慵懒的魅惑。
带着女孩子闺房独有的香气,再想想上午师父对他所说的话,他的心呯呯直跳。脑海中的那个想法,像野草复发,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师妹,你现在的模样好漂亮,美的让我窒息。”这些个情话往往都是无师自通,更别说田湖这样的老手。
“哪有啊,师兄你别这样一直盯着我好吗?”感受到对面火一般灼热的眼光,羊晚晴回想到父亲叮嘱的一番话,两边脸蛋仿若熟透的红苹果,散发出迷人光泽。
女人嘛,谁都希望能嫁给一位英雄,她自然不例外。
就在昨日,当师兄面对吴家寨山贼的时候,所展现出的盖世神火,不禁使人目眩神迷。就在金焱焚烧着吴老六三人那一刻起,田湖的身影就映入了她的心田。
或许嫁给田师兄,也是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