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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辽给秦远松了绑。
“等一下大哥!”南宫嫽妹突然制止,“这场胜负不公平,哥哥既然是江湖上最公平公正的人,怎能允许不公平的事情发生?恶剑受伤中毒,功力还未恢复,怎么比嘛!”
秦远微微错愕,没有想到南宫嫽妹会站出来替他说话,她不是巴不得他早点死么?
南宫辽微微点头,赞同妹妹的说法:“是我考虑不周了,解药在哪里,还不给秦大侠服下?”
火神剑传人急了,他就是看在秦远伤病未愈的情况下才挺身而出,要是秦远服了解药,还有什么可比的:“比武哪有什么公平公正,他受伤关我屁事,大不了让他一只手,我只用右手不出左手。”
南宫嫽妹吐舌做鬼脸:“谁不知道你家传绝学只用右手不出左手,还说让一只手,羞人。干脆让一只腿好啦。”
“你们……事先合谋好的!亏得你南宫嫽妹前日信誓旦旦要取恶剑人头,今日又与你伪君子大哥联合反水!”火神剑传人满面怒容,“好,让他一条腿就一条腿,反正他也是半条命的人!”
秦远低声道:“阁下务必全力以赴。”
“呐这是他自己说的不是我说的,我不用让这一条腿了!”火神剑传人怒色之中带着半分窃喜,所谓“色厉内荏”正是如此,他既害怕秦远,又不想表现出害怕的情绪,硬着头皮羊扮虎狼状。
说到火神剑和秦远的恩怨,传人回想起来都觉颤抖,相传那日华山之巅,他的师父天绝火神就是在那里偶遇了恶剑秦远,二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战斗七天七夜未有赢手。直到第八天,师父实在饿的撑不住,这才缴械投降,将兵器谱上排名第十二的火神剑双手奉送,回家不久便绝食而亡。
“规则很简单,比试二人各出三招,以三招定胜负。武器不限,招式不限,只论胜负。”风飞鸢取出一片轻羽,向上一扔,“以羽毛落地为号,比试正式开始。”
于是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一片羽毛上,羽毛飘动的极其缓慢,轻轻吹一口气便能令其再次飞扬,众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火神剑传人的眉心滴落一滴豆大汗珠,再看秦远一脸悠哉,仿佛没有事情会让他感到紧张——明明中毒功力大失,竟然还敢在人前口出狂言要他“全力以赴”,根本自投死路。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秦远忽然动了起来,众人来不及眨眼就看见火神剑传人向后飞了出去,和那片羽毛一样——
羽毛,在秦远出手的瞬间已经落地。
火神剑传人还未落地,他向后飞去,身后众人潮水般向两边散开,他一直撞上摆酒的长柜,然后一屁股坐在地砖上。那些被撞碎的酒坛,美酒瀑布似的从火神剑传人头顶倾泻而下。
秦远站在原地,手里还抓着一条长凳。
身负毒伤依然能做到思想敏捷、出手如龙,行动中丝毫不见拖泥带水,果然高手!南宫辽暗暗惊叹,无怪乎自家老爹一世英名,快退休的时候栽在秦远手里,光是比定力,秦远就已高出老爹何止百倍!若说当今武林,二八双十的年纪能做到单挑江湖群英的人,除去秦远只怕找不出第二个!
火神剑传人揉了揉红肿的脸颊:“打人不打脸你听说过没有!”
有人笑道:“他是恶剑,你跟他讲伦理道德能讲通么?”
火神剑传人拧干衣服上的酒水:“刚才不算!出手这么快,能不能事先喊开始啊裁判?重新来过!”
“癞皮狗。”南宫嫽妹不屑地轻哼,“真丢人。”
火神剑传人面红耳赤,拔出剑来遥指秦远鼻尖:“就算我刚才让你一招,现在你还剩两招,来战!”
“等一等。”这一次出言打断的是南宫辽,他走到秦远面前将自己的宝剑“玉雪流光”横在秦远胸口,“请用这把剑比试。”
秦远接过宝剑,握住剑柄的那一刻忽然浑身一震,只觉无穷力量涌上百会,鞘中剑锋竟在轻轻铮鸣,如远古洪钟在耳边敲响——好剑!
秦远五载未曾握过真剑,“玉雪流光”在手,他仿佛回到了五年前叱咤江湖的时光!一声简短仓促的“来战”,胜负已定!
火神剑传人保持着举剑的动作,秦远的剑尖已然抵在他的心口,更加令人啧啧称奇的是秦远左手仍抓着那条板凳,剑到凳到,秦远是坐在凳子上刺出的那一剑。
太快了,快到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
太嚣张了,不敢说秦远是蛮荒剑术最好的人,但他绝对是剑术最嚣张霸道的人!在比试的时候带着板凳刺击对手的人!
他,根本没有把对手放在眼里!
“你输了。”秦远说。
“我输了。”火神剑传人重复,“我输了……大侠饶命!小人竟然有眼不识泰山,学了几年剑法就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目中无人!”
秦远收剑入鞘,干净利落:“恶剑,不杀人。”
火神剑传人无语哽咽,此刻他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内心不知是屈辱、自卑、懊悔还是痛恨,他只知道一点就是自己输了!而且全江湖人都将知道他是如何在对手面前下跪求饶!
“大侠,这是我的……我的佩剑,大侠笑纳。”
秦远瞥了一眼那把普通到极致的宝剑,铁是块好铁,就是做工太粗糙了点。
“我不要你的剑。”秦远说。
火神剑传人更觉得无地自容,他比试输剑,本应自刎以谢师门,但是……但是他内心根本不想死,加之对手根本没有要他性命的意思,贪生的侥幸心理油然而生……或许他以后只能回老家开荒种田了……
风飞鸢道:“各位,其实我秦师兄为人不错,只是不善言表,他很早以前就想把赢来的那些家传兵宝物归原主,正所谓一代恩怨一代人,当年与秦师兄比剑的都是各位的父伯爷叔,没有必要把恩怨和宝剑一代一代继承下去,我风飞鸢有心化解这场恩怨,十日之后,有心取回兵宝的侠士烦请前来白玉京凤凰阁一叙,物归原主。”
秦远怔了怔,他不记得自己有把战利品放在凤凰阁。
堂内众人也纷纷表示惊讶:“物归原主,真有这么好的事啊……”
“好,风堂主果然快人快语。”南宫辽一锤定音,“我等就在龙城等你十日,十日之后,开仓放宝。”
“真等十天啊?盘缠不够怎么办?”
“我老婆快临盆了,早五天行不行?”
风飞鸢抱拳道:“没有住处的侠士不妨入住我白玉京客栈,食宿全免,十日后凤凰阁开仓放宝,只此一回,各位可要想好。秦师兄我带走了,告辞!”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