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圆木的兄弟,你们在前面给我们探着路,你们走着我们跟在后面,就算到了黄泉路上。你们也先给我们探着路,我们随后就到。”
周龙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他摆摆手就让后面一个排的兄弟上前,端着枪督战如果前面有士兵或者军官后退的话,不管是谁直接开枪干掉他。
砰,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巨响,一颗手雷爆炸了,接着就是传来一声惨叫,“啊,我的腿!我的腿!”
定眼一看是在前面滚圆木的那个士兵,他的左腿被炸断了,左边的两个士兵右后面的一个士兵虽然受伤但却都是轻伤,伤不致命的同时也没有什么大碍。就是点皮外伤而已。
三排长摆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拔出驳壳枪上膛,笔直的向前走近。
他弓着腰看着那个被炸断左腿的士兵小声的问道,“你有什么要求?”
那个士兵停止了叫唤,脸色变得苍白直接疼出了虚汗,流着的血硬是将黑色的土地染成了红色的土地,他在笑。
他在脆弱的笑,露出一副卑微加嘲笑的目光,在那一刻就在他即将离开人世的那一刻,谁不知道他的脑海里在想着什么?
或许是他的父母,或许是他最心爱的人,美好的、丑的回忆会在他的脑海里交织在一起来一个循环播放,他已经没救了失血过多现在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他在等死!
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可以结束自己的一切,也就是说顺利的解脱了,对!在那个时代死亡确实是一个比较好的解脱。
活着的人比快要死了的人会更加的痛苦,会更加的难受,为了谁活着?又为了谁在战斗?
“排……长!”三排长见这个将死之人无话可说,拔出手枪对着前面甩了一个前进的手势。
三排长一见有人在喊自己的,是那个伤员赶紧就凑了过去,小声的说道,“兄弟,你有什么遗言尽管说,只要我还活我就一定会把你的遗言带回去,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只要我能办到的事情我就一定给你办到,你尽管说!”三排长一脸的着急。
“排长……你给……我……来……一个……痛快吧,我好……疼!”扑哧一声他又一次口吐鲜血,他的整个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虚弱起来。
就连说话都费了好大的劲。
三排长有些犹豫!
那个重伤员又一次说话了,“排……你给……我……来一个……痛快吧?我……求求你……帮我解脱吧?”
那一刻三排长的心崩溃了,他的心是死的,整个身体是僵硬的,但是这僵硬的身体却有上千只蠕虫在啃食着的身体,让他的身体变得越发的崩溃。
心里不断的重复着他刚刚说过的那句话,“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日本人把我们皇协军当狗看,让我们当炮灰就连我们自己也会利用我们自己,这个世界是黑暗的。简直就是黑暗得无法形容。”
砰,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声巨响,一颗手雷爆炸了!
接着就有人喊,“排长,阿三班长受伤了!”
三排长手里的盒子炮扑哧一下就掉在地上,这心里也咯噔一下掉到了肚子里面,凉了!他的心凉了!
阿三是三排长的同乡,之前在国民党37军服役后来部队打散了,他们那个排在突围的过程中遭到小日本鬼子伏击,一个排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在弹尽粮绝后跟小日本鬼子肉搏过程中被小日本鬼子用枪托给敲昏,他们两个本打算慷慨就义的,但是没成想当了小鬼子的俘虏。
熬不过小鬼子的酷刑最后将所有知道的、听说的情报统统的向日军交代了,后来就直接给甩到皇协军等死。
三排长是一个比较激灵的人,之前就分到周龙的一连一排一班当班长,当时皇协军内部是很混乱的。这周龙是一个阿谀奉承的人,一阵天就只知道跟这个日本人的大官喝酒跟那个日本人的大官喝酒,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给他自己升职,其实周龙的目标不是一个小小的营长而是刀疤脸的那个团,他想当团长。
就因为这事没少跟刀疤脸闹,久而久之他们的关系就变得越来越平淡了,最后跟刀疤脸就结仇了。
这个三排长知道这个周龙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从他身上挖掘不出任何对自己有利的东西,最主要的就是这周龙就是一个小小的营长而已在他这里发展混下去发展前途不大。
张志就不一样了是团长,自己的发展空间可以变成营长最高也可以爬到副团长,当然了这个的可能性是小之又小的。
所有三排长就瞅准机会向张志靠拢,为了取得张志的信任直接将周龙给卖了,最后充当张志的信使专门专递周龙一些不友好的情况。
张志来一个恶人先告状,将周龙的所有事情都直接就抖给山田一木,这三排长的这个位置也就是这样来的。
但是这个阿三就是三排长的反面教材简直就可以说是沉默寡言说难听点就是这三锤都打不出一个冷屁来。
在37军就是一个怂包但是这个怂包却为人憨厚老实,对部队里面的兄弟都很好,部队里面的兄弟都喜欢他。第一次杀人还是在他们被俘虏的那次战斗,是因为三排长被小鬼子给按倒了准备用刺刀捅三排长。
他拎着手里的中正式步枪对着那日本鬼子的头部用力一敲,那一次他没有犹豫,接着就是拉动枪栓对准被自己敲昏的日本士兵的头部补了一枪,从那以后他的性情大变,虽然不是沉默寡言但是依旧老实本分,三排长当上排长之后将阿三带到自己的排里直接让他干班长,平时三排长对于阿三没少帮助和提携,三排长还想着自己当场营长怎么也得让他当一个排长。
这是自己的生死兄弟,在战场上如果不是这个平时就连打枪都害怕的怂包开的那一枪,那早就进了阎王殿,这嘴里还不停的叫嚣着:二十年后我还是一条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