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也是心中恼怒,董卓分明是居功自傲,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如果就这个样子去见天子的话,只怕董卓会把所有功劳全部揽到身上,不知会怎么贬低其他人了。他看了看袁术,袁术也是一脸阴沉,却同样无法可想。
正在气氛有些沉闷之时,外圈响起一个声音:“借过让让,开水,开水来了。”接着就看见人群中挤进两个浑身**的人来,秋明和袁术一见,立刻目瞪口呆。
秋明和合肥侯本是夙敌,袁术久在宫中,也是见过合肥侯很多次了,眼前之人虽然好象倒了架的凤凰落了汤的鸡,两人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不过他们两个都在官场浸淫久了,神同步地望了望董卓,又神同步地对望一眼,立刻决定把这个事情瞒下来,不让西凉军分去了功劳。
袁术一边不动声色地把王越纪灵招来身边,一边对秋明道:“秋使君这两个手下擅自脱离战场,实在应该好好惩戒一下。不过如今天子还在等着我们的消息,我们无须在此浪费时间,这就进城去吧。”说完,他顺势把周泰和合肥侯裹到虎贲军中,就这样当先开拔了。
秋明虽然心中不满,不过人落在袁术手里总比落进董卓手里好一些,也就不再纠结了,领着自己的人默然跟在袁术身后。
董卓不知就里,也收拾人马准备进城,这一次他临危救急,又有如此多的俘获斩级,想来天子定会另眼相看,升官进爵自然是不在话下。他转头看看皱眉苦思的李儒道:“李榷他们几个都是皮肉之伤,你不用担心。”
李儒轻轻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些,只是秋明不过一介县丞而已,袁术却称他为使君,莫非其中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缘故。”董卓笑道:“此必是袁公路见秋明立了功,提前巴结他而已,有什么稀奇的。我们的功劳可比秋明大得多了,赏赐一定不会比他少的,哈哈。”
刚离开董卓等人的视线,陈宫程昱便一同向周泰询问究竟,又一同向秋明贺喜。秋明没有得意忘形,却走到合肥侯身前行礼道:“侯爷,别来无恙啊。”
合肥侯虽然发髻散乱衣甲歪斜,可还是不愿在人前输了气势,他冷哼一声道:“我乃当今帝胄,天子亲弟,秋明,你能奈我何?”
秋明微微一笑:“我当然不能把侯爷你怎么样了,不过侯爷这次玩得这么大,居然率军攻打洛阳,不知陛下会不会把你怎么样呢?”
合肥侯顿时语塞,他处心积虑了许多年,哪里不知道其兄刘宏对这个皇位是如何着紧,这回既然能治他个叛乱之罪,又怎么会轻轻放过?他长叹一口气,低头不说话了。
不出所料,当刘宏得知城外大获全胜,又生擒了合肥侯刘越,真是喜翻了心,甚至要立刻提审刘越。张让马上拦阻道:“陛下挂心前方战事,在城楼上操劳整夜,如今既已大胜,正应该要好好休息一下。而且合肥侯此事非同小可,恐伤了皇家体面,似乎不宜走漏风声。”
刘宏恍然大悟:“阿父说的有理,朕确实有些孟浪了,这些事就让阿父去安排吧。”他想了想又道:“刘越既为罪臣,可将其爵号褫去,暂押宫中候审。”张让一一应承下,小心地把刘宏送回皇宫,便匆忙找许攸去商议应对之策了。
却说秋明回到自己府中,当真是疲倦欲死,只想好好睡一觉,可是他如今立下大功,眼看就要飞黄腾达了,洛阳上下谁人不是心知肚明?于是上门道贺者有之,欲分一二功劳者有之,甚至还有不少世家情愿将庶女许给秋明作妾,让他啼笑皆非之际又隐隐有几分得意。当年初到三国时,他还只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小瘪三,没想到经过勤勤恳恳的探索和孜孜不倦的追求,如今终于可以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想想还真有些小激动呢。
等到把这些访客全部送走,秋明如饮醇酒,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闪动着兴奋的光芒,那一点困意也早就飞到爪哇国里去了。他正在想着是要高歌一曲还是长啸一声,典韦忽然急冲冲地走了进来:“南阳太守张咨有信送到。”
张咨?秋明哈哈一笑,这个张咨也蛮讨喜的,自己刚刚破了合肥侯的大军,立下擎天保日的功劳,他就懂得马上前来巴结,真是个乖巧的人啊。秋明问道:“信呢?”
典韦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外人在场才闷声道:“当时你这边人多眼杂,陈宫就开信自看了,信使也被他打发走了。”
秋明又是哈哈一笑,平心而论,陈宫如今隐约已经成为邓州系自郭嘉而下第二号智囊,许多机密事都参与其中,开一封信实在不算什么。秋明往典韦身后看了看,笑着道:“公台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难道是信上说的事情太棘手,他马上去办了?”
典韦的脸涨红起来:“陈宫,他跑了。”
陈宫跑了?什么意思?这时魏延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张咨的书信。原来自蔡邕寿筵之后,邓州一直有几分风声鹤唳,再加上秋明许久未归,一些别有心思的势力又开始活跃起来。本来这些人都在郭嘉的掌握之中,玩不出什么花样出来,却不料隐忍已久的县令和攀竟然偷偷差人向南阳太守张咨首告,说秋明意欲谋反。
张咨自许为袁门故吏,现在袁绍又与秋明交好,本不想理会这档子事,可是信上字字句句触目惊心。和攀不但把秋明这几年的所作所为一一列举出来,还附上了秋明的反诗,更有血字说明已有烈女小翠被秋贼所害,自己早已被秋贼软禁在城中,此番出告,本是一番忠君爱国之心,若为其党羽所知,立刻血溅五步满门无幸,只望张使君奏请朝廷剿灭此贼,为民除害为国除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