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来莺儿领着翠袖红绡踏进雅间时,早已等待多时的陈逸等人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接着一个个都推说家中有事,飞也似地逃跑了。曹操虽然也想要和他们一起落荒而逃,可是到底心有不甘,终于还是留下来看看秋明怎么自圆其说。
秋明自己也被吓到了,这来的哪是两位姑娘,分明就是两块秤砣,一个个肥头大耳,脸上的粉比墙土还厚,身上的肉比水牛还壮,偏生又要做出娉娉婷婷,娇羞无限的样子,怪不得陈逸他们瞬间就被击败,逃之夭夭了。
来莺儿看见秋明张大的口中几乎可以塞得下一个鸭蛋,强忍住笑道:“这就是你说的两位才女了,你们好生亲近下吧。”
秋明心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两个既然肯为张让做事,那肯定是无德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大大的才女了。不过就是因为她们姿色不佳,想来没什么客人看得上,在阁里自然也没什么地位,怪不得她们和张让都不知道还有那样的密道呢。想到这里,他笑道:“两位才女果然名不虚传,我一见之下便喜欢得紧,这里有点见面礼就送给你们了。”说完,他便开始解中衣的钮子。
这下轮到来莺儿的嘴巴张得老大了,刚才秋明的外衣被淋得透湿都死活不肯脱下中衣,现在一看见这两个丑女却马上宽衣解扣,难道是秋明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或者这两个当真有什么特别的才具,秋明一见之下立刻为之倾倒?
她还没有合上嘴巴,秋明已经把前襟拉开,现出那本假金兰谱,他又把假谱轻轻拨开,在胸前取出个小袋子,从里面取出两颗鸽蛋大小的琉璃珠递给翠袖红绡:“一点小玩意不成敬意,两位才女可不要嫌弃。”
琉璃就是玻璃,对于秋明来说自然是不值一文,可是在古代没有玻璃制造工艺,只有极幸运的人才能在山火过后捡到几块琉璃,所以可称是贵如珍宝。翠袖红绡没想到秋明出手如此大方,顿时把秋天的菠菜象不要钱一样往他猛抛过来,却又不经意地向他胸口瞟了又瞟。
曹操也是个鬼灵精的人物,一看秋明的举动如此反常,立刻知道有几分蹊跷,又见他亮出那本假谱,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较。想了想,曹操对典韦和来莺儿道:“我们出去吧,不要打扰他们学曲子了。”
来莺儿不高兴地道:“凭什么呀?这是我的阁子,他教我的人唱曲,我为什么不能在旁边听?”
曹操眼珠一转:“秋兄乃是才子,这两位又是才女,自然有些不足为外人道之处。况且你方才也说了,此曲只应关西大汉举铜鼓放声而歌,难道你自己觉得体型很象关西大汉吗?”
来莺儿立刻恍然大悟,原来秋明让自己找来翠袖和红绡,竟是因为她们的体型很适合这首歌,也算是因材施教了,只是秋明是哪里听说她们的名字呢?
等了许久,他们三人才从内间出来,秋明自然是衣衫凌乱,两位才女也是春风满面,不住向秋明道谢。秋明道:“我有些乏了,要在里面再睡一会,孟德有事就先去忙吧,让典韦等我一会就行了。”
曹操难得有机会和来莺儿亲近,怎肯就此离去,于是和来莺儿一同下楼去了,只留典韦在在雅间候着。秋明把内间的门关好,立刻从柜子里钻进了密道,看看左右无人,又把耳朵贴到了张让房间的墙上。
里面说了一阵废话后,许攸突然道:“方才秋明那厮点名要翠袖红绡过去陪他,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
张让道:“这个阁子里面,除了门口的两个大红灯笼,也就只有她们两个还是干净的了,秋明这个淫贼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她们的名字,特意要来坏她们的清白,真是个败类。”
秋明想起翠袖红绡那副尊容,顿时恶心得想吐,这个死太监不知道是不是在宫里待得太久,已经审美观扭曲心理变态。遇上那样的丑女,秋明想做的只有自卫,保全自己的清白才是要紧的,绝不会想要去坏她们的清白。
许攸却道:“公公所言甚是,秋明此人贪淫好色,下至八岁上至八十全都不曾放过,祸害一方百姓,邓州民众深受其苦。这次若得其便,公公可就在洛阳把他拿了,则黎民幸甚,天下幸甚。”
秋明大怒,这个许攸居然如此造自己的谣,等以后捉到了,定要细细地撕他的嘴皮。他正在愤愤不已,却听见房中有些声响,似乎是翠袖红绡悄悄溜了进来,一齐向张让见礼:“张公公万福。”
张让把声音压低了几分道:“你们见到秋明了?他身边可有金兰谱?”
一个女声道:“我们没有见过金兰谱,也不知是何模样,不过秋明的胸口确实藏着一本书册,看上去倒是金光闪闪的,不是寻常物品。”
许攸道:“金兰谱本是用金线镶边,依翠袖之言,定是那物事无疑了。”
另一个女声道:“如今秋明房中只有一个护卫,不如趁此冲进去抢了金兰谱,他若是反抗的话,直接一刀杀了就是。”
秋明暗暗气苦,这两女方才还对自己大放秋波,似乎颇有情意,没想到转过背就是如此狠毒,日后你们莫要落到我的手里。这时他听见张让道:“不妥,此乃皇京所在,天子居城,若是闹出命案难免惊动官府,到时候扯出许多麻烦来了,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当街杀人。许攸不是已有成计吗?既然知道此谱确实是由秋明随身携着,就依计行事也就是了。”
秋明竖起耳朵,想要听许攸说出到底是何计策,可是许攸顾及翠袖红绡两个青楼女在,却只是支支吾吾地不肯明说。秋明正在发急,突然听见不远处有响动,似乎是有人要出来密道,他连忙几步奔回自己的房间,躺在榻上慢慢平复呼吸和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