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人开盘下注,秋明已经粉墨登场。? 只见他勾着似弯非弯两条细叶眉,搽着似素非素半张白垩脸,涂着似朱非朱一对点绛唇,看上去风流中透出一出下流,下流中又透出一丝滑稽,把貂蝉笑得几乎背过气去,蔡文姬连忙给她拍了几下才缓和过来。
秋明不知道从哪找了个鼓椎握在手上,却把粗的那头靠近嘴边大声道:“雷迪丝安德捷特们,各位乡亲父老上午好,接下来将由我来为大家表演。如果表演得好,请大家掌声鼓励一下,如果表演得不好,请大家更要掌声鼓励一下。”
台下掌声如雷,伴着一连串的叫好声,即使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皇甫嵩也忍不住笑骂了一声:“这混帐东西,倒会搞怪。”
秋明侧耳听了听,似乎对掌声有些不满意,又道:“刚才右边的掌声明显压过了左边,那么左边的朋友,我们加把劲,压过右边去好不好?”左边的观众哈哈大笑,把巴掌拍的山响,几乎连手掌都拍红了。
秋明马上跳到右边:“啊也,刚才左边的掌声又压过了右边,右边的朋友们我们争点气,再压过他们好不好?”于是右边的观众再次力,立刻也用潮水一般的掌声回应秋明。
秋明又跳到左边:“啊也,刚才右边的掌声又压过了左边……”,蔡邕忍无可忍地站起声吼道:“住口,你的表演呢?再这样胡闹我要轰你下台了,不是掌声最大就可以得第一的。”
秋明马上作出惊慌状:“什么?不是比掌声的吗?好吧,那这样我就必须拿出真实的本领了呀,觉悟吧,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们,没有人能在我的背景音乐里战胜我。”随着他的叫声,隐在后台的乐师们开始弹奏起来。
随着一段急促的琵琶声,秋明用沙哑的嗓音对着鼓椎唱道:“中平二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停靠在张楼的大车小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中平二年的第一场雪,是留在邓州秋市难舍的情结,你象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在白雪纷飞的季节里摇曳;忘不了把你搂在怀里的感觉,比藏在心中那份火热更暖一些,忘记了窗外的北风凛冽,再一次把温柔和缠绵重叠。”
台下众人都听傻了,大汉虽然不象宋明两代理学成风,却也不象唐朝那样开放,秋明的歌里虽然没有一个淫词艳语,却也把他们弱小的心灵冲击得够戗。
蔡文姬听清楚了歌里的每一个字,忍不住羞得垂下了头,这些闺房里的体己话儿,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唱出来呢?貂蝉却转头去问张玉兰道:“这个歌是你们上次去湟中学的吗?怎么我听着象是西北民歌呢?”张玉兰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巧合的是,不远处的郭嘉也在问妻子同样的问题,尔玛依娜同样也是摇摇头表示不知情,不过她马上道:“听这曲风,确实是我们那边的歌谣,或许是县丞天资聪颖融会贯通,自创的一也说不定啊。”
他天资聪颖?那我就是聪明绝顶了,郭嘉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在戏台正下方,蔡邕如坐针毡一般,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把那个大胆的家伙轰下来。这时他看到皇甫嵩微笑着对郑玄和项龙道:“秋明去年曾奉我军令去西凉游弋过一段时间,没想到居然连那边的曲谣也学会了。”
蔡邕马上道:“是极是极,老夫年青时也曾多次去西北采风,那边的民风就是如此,倒不是秋明要故意唐突了。”
郑玄笑道:“西北羌民天真烂漫,于男女之防不似华夏般严谨,我也是听说过的,不妨事不妨事,且听他接下来唱些什么。”
悠扬的笛子混进琵琶声中,那旁好象装饰品的长裙女子纷纷合起手中的绒扇,现出一张张宜嗔宜喜的脸。
人群大哗,这不是城里青楼里的那几个女娼吗?怎么收拾得这么漂亮了?这还是坐在腿上扭来扭去的那个妖艳**吗?真是女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八名女娼交换了一下位置,按照秋明所教的方式走起了台步,这年代的人哪见过这个,一个个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目光随着那些婀娜多姿的步伐移动,恨不得化身为荒野之狼,把这几只小羊羔活生生地吞下去。
秋明对这些人的表现非常满意,举起鼓椎继续唱道:“是你的红唇粘住我的一切,是你的体贴让我再次热烈,是你的万种柔情融化冰雪,是你的甜言蜜语改变季节。大家一起来,中平二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稍晚一些,靠在张楼的大车小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这歌流畅上口旋律优美,许多人都跟着秋明唱了起来,有些还不由自主地摇摆起了身子。皇甫嵩本是凉州人士,这样的曲风勾起了他对童年的回忆,忍不住跟着哼了几句,又怕同座的几人笑话,连忙别过脸去假装咳嗽。
这一扭脸,皇甫嵩现人群中有个身影特别的与众不同,张开双臂凸胸弓背,好象个螃蟹和虾米的混合体,似乎非常忌讳别人接触到他的身体。虽然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此人却聚精会神地望着台上,似乎对秋明的表演非常感兴趣,还不时呵呵笑上两声。
皇甫嵩觉得此人非常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皱着眉头想了又想,最后试着在脑子里用宫袍替换掉他身上的便服,再去掉他唇边的胡子,突然大惊而起,几步赶到此人身边施礼道:“毕常侍,如何来了邓州?”
此人正是中常侍毕岚,今年皇甫嵩被擒拿下狱,正是他亲自宣旨的。见周围的人都在跟着秋明合唱,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毕岚站直了身子,低声道:“原来是皇甫车骑,天子有密旨到此,叫秋明出来接旨吧。”想了想,毕岚又补充道:“先让他唱完这歌,不要惊扰了民众。”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