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见幸存的哨兵基本都逃进了安全范围,高高举起右手往下一划:“骑兵队,冲锋。? ”
早已严阵以待的骑兵们同时跃马而出,瞬间把这些离得最近的野兽冲得七零八落,幽暗的林子里传出拉长声音的嗷嗷声,残存的群兽如同接到了撤兵的命令,竟然头也不回的纷纷一下子退了个干干净净。
这几下好象两军交锋,敌进我退一沾即走,除了在空地上留下百来具人畜尸体,也没看出对方的真实实力。不过看对方进退自如的样子,完全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哪有一点象是无智的野兽呢?
这时刘表等人都已来到阵前,叫过几个退回来的哨兵问道:“怎么回事?这些野兽从哪里来的?”
哨兵胆战心惊地道:“入夜时分,穆小将军带了几十个人出营,说是要再去祭拜陈隐王之墓,过了不久那个方向上就传来骚乱和叫喊声,哨长带人去看却是很快就无声无息了。再过了一会,从山头上冲下来许多野兽,我们抵挡不住,只好退回营里。”
“穆小将军?”刘表愤怒地望向穆顺,穆顺连忙拜倒:“我从兄之子也,方才在营里说起庄贾之眼颇具奇妙,他也是少年心性,所以就带人自己去看了。我想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所以没有报知主帅。”
穆顺这么一说,人人都是心中雪亮,分明是他见财起意,安排手下趁夜去偷挖庄贾眼中的绿宝石,却把罪过推到侄子身上。不过这穆顺乃是张杨的部将,属于并州军一脉,刘表虽为一军主帅,却也不好拿他怎么样,只好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除了大营所在的位置,各处山头都是狼啸猿啼、虎吼熊嗥,仿佛群山暴动遍地狼烟一般。秋明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道:“这些野兽刚才吃了亏,看样子正在召集同伴,准备再次动攻击。不如我带几个人再去陈胜墓前探探,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激起了野兽的凶性,如果有机会的话,就把穆小将军救回来。”
曹操恐秋明有失,执意让他带上颜良文丑,秋明现在与这两员虎将也是混得熟了,笑嘻嘻地也不推辞。倒是颜文二人看秋明居然把张宁也带在身边,惊奇地看了魏延几眼,见魏延没什么表示,也就不说话了。
虽有些灰狼野猪挡路,却当不得这几人都是猛逾狮虎,几乎是毫无阻碍地就这么一路冲杀过去了。走了一段,周围出没的狐狸变得多了起来,远远近近地不停出“大楚兴,陈胜王”的声音。
张宁看了一会道:“不对劲,这些狐狸非常的不对劲。”魏延笑道:“难道是假的狐狸?”张宁摇头:“不是假狐狸,是死狐狸,这些狐狸有许多都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秋明愕然道:“死狐狸?那它们怎么还能乱跑乱跳,还能出那样的怪声?”
张宁摇头不语,鲍出道:“这还不简单,捉一只回来看看是死是活,不就知道了。”说完,他跳下马一头扎入黑暗中,不一会就擒了一只狐狸回来。这狐狸在鲍出手中剧烈挣扎着,四肢不停弹动,鲍出大手在它颈间一扼,狐狸的舌头立刻吐出老长。
秋明走近几步,借着天上的星月之光仔细地看着狐狸,狐狸也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一双碧幽幽的眼睛似乎在吞吐着绿光。秋明看了一会,还是不得要领,问张宁道:“怎么看这只狐狸是死的还是活的?”
张宁脸色凝重地捏了个法决,扬手飞出一道黑光钻入狐狸的前额,狐狸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不一会额头处皮开肉绽,竟然钻出个拇指大小的小人。这小人通体墨黑,对着张宁挥拳作势颇见凶狠,张宁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个描金的葫芦,把小人收进葫芦里去了。
盖上葫芦盖,张宁又叹了口气:“以狐狸为身,以生人魂魄为引,这样的道法实在太阴毒了。”
众人再看鲍出手上的狐狸,已是皮肉干枯筋颓骨现,显见已经死去不知多少年了,鲍出连忙远远抛开,再在衣服上狠狠地擦着手指。
秋明问道:“这又是南华老仙弄的把戏?”
张宁道:“应该是吧,芒砀山乃是大汉龙兴之地,老仙既然对汉室不满,这里应该也会有所布置才对。”
秋明道:“他刚被河伯狠揍了一顿,暂时应该不敢渡河南下,我们就趁着这个机会把他的布置都破除了吧。”
一行人继续向前,不一会来到陈胜墓所在的石台,只见这里阴森诡异,白日所见的松柏翁仲似乎都带上了几分鬼气。在跪着的庄贾石像前,木然地立着几十名士兵,一动不动地似乎都已了无生机。
张宁只看了一眼便道:“这些人都已经被吸走了生魂,救不回来了,我们不要去触碰他们,以免自己也身受其害。”
秋明在石台上观察了一会,现这些死去的士兵其实是簇拥着一个蹲跪在地上的年轻小将,而小将的双手正搭在石像的头部,似乎要抠去庄贾的双眼。秋明道:“这个应该就是穆顺的侄子了,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
话还没说完,只见庄贾石像的眼中有绿光激射而出,好象大号的荧光棒一样瞬间照亮了好大一块地面。张宁马上色变道:“快走,退回大营去。”
经过刚才的狐狸事件,所有人对张宁的判断都已经是服气的了,当下也不犹豫,即刻策马奔下石台。走不多远,秋明听到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咯声,转头望去,看见石台上的几十名士兵开始转头摇颈,僵硬地运动着肢体,他不敢多看,只紧随着黄忠又往原路退回。
虽然只在陈胜墓前耽搁了一小会工夫,可是路上的野兽明显多了很多,就连一些小獾小兔也都红着眼睛往战马上撞过来。黄忠他们的宝马良驹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秋明的坐骑却被吓得长嘶不已,似乎连腿都有些软了,好不容易才地挨进了营门,顿时软倒在地。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