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怪兽身高九尺,犬头猿身,獠牙外现,掌厚毛深,不断滴出腥臭的口涎,让人闻之欲呕。秋明吓了一跳,这什么玩意?狗头人?魔兽争霸?
张玉兰熟读道家典籍,马上道:“这个是猵狙,庄子齐物论曾记载猿猵狙以为雌,就是说猵狙以猿为配偶,我们恐怕是伤到它的家人了。”
果然,看见地上的死猿,猵狙状若疯狂,挥起铜锤般的拳头把胸口拍得砰砰作响,口中还不停出急促的犬吠声。秋明奇道:“它这是做什么?是在向我们挑衅吗?我看要是不理它的话,一会就得把自己给捶死了。”魏延道:“管他在做什么,反正不是好路数,先给他一枪再说。”
魏延挺枪而上,长枪直刺猵狙双眼,猵狙用右掌护住眼目,却用左手狠狠向魏延探来,魏延闪身跃在一旁。猵狙见没有抓到魏延,愤怒地仰天长吠,四周群猿也跟着长声啼叫起来,不知惊走了多少野兔山猫。
魏延斗了一阵,见猵狙皮坚肉厚,枪刺不入,双眼要害处又被它防得密不透风,忍不住心中焦躁,竟弃了长枪,双手揽住猵狙的双臂,与它较起力来。秋明摇头道:“人与动物最明显的区别就是会使用工具,这笨蛋居然有枪不用,非要显摆自己的蛮力,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
过了一会,魏延吐气开声,将猵狙整个从地面提了起来。猵狙一离地,立刻惊慌失措大吠大叫,挣动的力气却小了许多。魏延哈哈一笑,举着猵狙平地走了几步,神威赫赫状如天神,然后把猵狙猛的向旁边山石上一砸。只听得轰的一声,石头碎成好几片,猵狙却只是摇晃着脑袋,看起来好象被砸晕了。
魏延吃惊道:“这家伙这么长命?汉升,你来射它一箭看看。”秋明心想自己去的动物园也算多的了,从来没见过这样一号畜生,还不知道是国家哪一级保护动物呢,留着给子孙后代参观一下也好。他连忙叫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本来就是我们闯入它的家园,杀了它的伴侣,再要杀它的话,与强盗何异,还是放了它吧。”
魏延点头,张玉兰却跑到猵狙身边道:“这个猵狙好象是火系的哎,符鬼有口福了。”她搓动着手指从还眩晕着的猵狙身上抽出一大团红色光点,符鬼兴奋地在她掌中跳来跳去,几乎把嗓子都叫哑了。张玉兰却把光团收进革囊,只分出指头大小一块递给它,符鬼眼泪汪汪地接过,一边咬一边使劲瞄着她的革囊。
被抽了灵气后,猵狙显得更加萎靡不振了,它虽不食人,但是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就连虎豹野猪也不敢与之为敌,没想到今天却被这几个人类百般戏弄,想来今后在猿群中地位不保,那几个妖娆多姿的猿妹妹再难勾搭到手。猵狙刚刚恢复神智,马上心如死灰,难过得双眼滴泪,捶胸顿足咆哮不止。
秋明等人此时却已走得远了,符鬼吃下猵狙的灵气后,身体似乎长大了一点,身上的红色也显得更深了一点,只是哈欠连天前仰后合,倒象个断了好几天鸦片的大烟鬼。张玉兰看着心疼,捏动道决把它收了起来。
既然已经给符鬼找到了一份食物,众人的精力开始放在寻找虎踪上面,毕竟是打着猎虎的名号出关的,要是连根虎毛都没见着,徒然引人耻笑。可是刚才那一阵猿啼,附近的飞禽走兽全部被吓得远远逃开,要想找老虎,只能再往山里进去了。
越往山上走,道路越是崎岖难行,许多地方根本就是没有路,不仅秋明已经累得好象死狗一样,就连那八十名下马骑兵也是叫苦连天。一名骑兵脚下一滑,幸亏旁边数人使劲拉住才没有坠落山崖,可是也蹬下不少崖边的乱石,惊得面如土色。
秋明听见崖下久久才传来石头落地的声音,也是面如土色,这个找灵气的事情太危险了,下次说什么也不陪小道姑出来玩命。
张玉兰自小就被寄居在深山道观,对这样的环境却是安之若素,只见她哼着小曲在山林间闪来闪去,仿佛一朵盛开的青莲,气得魏延大骂那些骑兵:“人家一个小姑娘还走得那么轻松,你们这些大男人却好象身怀六甲的妇人,磨磨蹭蹭的成什么体统?”说完,他还特意瞟了秋明几眼。
秋明欲哭无泪,你们几个都是非人类,我可不能和你们比,不行,我要下山,我要告老,我要请病假。
正在纠结,忽然一阵腥风袭来,声声犬吠中,那猵狙却又拦在了众人面前。原来它回复体力之后,自觉吃了这个大亏,江湖地位即将不保。它咬牙切齿了一会,又再追上来报仇,还带了十几只猿猴充作观战团,正所谓自己亲手失去的,一定要亲手再拿回来。
猵狙虽然身高力大,却不懂偷袭之术,只是捶着胸膛狂吠着起挑战。魏延哈哈一笑,再次上前与它角力,又把它提起砸到路旁石头上。张玉兰也是哈哈一笑,这个猵狙恢复能力这么强,正可以再次提取灵气,也省了自己许多力气。
看见猵狙又一次眼冒金星昏倒当场,那些跟过来的猿猴纷纷双手举起树枝,表示自己只是无辜的吃瓜群众,纯粹的战地观摩团而已。秋明也懒得去管他们,只等小道姑收拾完毕便再次往山上进。
本来只是枯燥的爬山,却因为猵狙时不时的跑出来捣乱一回,变成了一个意外的轻松之旅,每个人都笑着猜测这一会猵狙多久能恢复过来,魏延需要用几招把它撂倒,张玉兰什么时候能把她的革囊装满。秋明看着一次一次出现死缠烂打的猵狙,心中也是无语,忽然想起那个猎人和熊的故事,说出来引得众人笑成一团。不过有这家伙一路跟着,附近豺狼虎豹都是闻声而遁,想要找个老虎出来真是难如登天。(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