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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大郑崇黑。

大正宫就是朱红色的墙壁上面盖着黑色琉璃瓦。

而’六叔’这个人,……

黑色的缂丝锦袍,只有名字写在宗室玉牒上的人才可以穿着黑色丝袍。

山河地理纹,象征着千年社稷江山。

五爪金龙,只有一个人能穿,甚至连皇室亲王穿着都算僭越的重罪。

赵格非想起来当时她父亲手中的帝王绿的玉佩,九龙环绕,正中大篆雕刻两个字,——文湛。

元熙帝,文湛。

赵格非看着赵毓眼神和脸色都不对,眼看着要和’六叔’动手,她连忙进屋,一把揪住赵毓的胳膊。

“亲爹!别犯浑,千万别犯浑!”

赵毓脑袋开始晕,“闺女,你怎么又进来了?”

他指了指地上摊着的阿|芙|蓉|膏子,“别担心,我没得吃了。”

赵毓眼神看人都是重影,脸上热辣辣的疼,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全是疼。

他倒是不想犯浑,但是晕到极点,不想眼前有人。

“滚。”

赵格非听他说话,顿时一愣,随即马上反应过来,她爹这话不是对她说的。

皇帝忽然咳嗽了两声,他的手捂住嘴,手指缝中渗出一丝一丝的殷红。

失而复得的,比从来没有失去过的,更容易把人赶尽杀绝。

今天早上在微音殿他听到承怡遇刺、生死不明,那一瞬间他感觉到的居然不是伤心,而是死寂。

他昨天还在这里,和自己吃过饭,他笑语盈盈对着自己……

皇帝用袖子把嘴上的血擦了一把。

没有擦净。

如同玉雕一般的脸颊上留着几抹血道子。

也许是终于把心口上的血咳出来,他的脸色反而好了一些,没有方才看着那么森森然。

“这里不能住人,你是跟我回雍京,还是住崔珩府邸?”

“这是我家,我哪儿都不去。”

赵毓重新坐回木床上。他开始发热,全身却冷的如同筛糠。

闻言,皇帝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推门走到外面,直接站在屋檐外。

他让他滚,他不在屋子中站着,可也不会离开。

外面狂风暴雨,茅檐草舍虽然简陋,好歹让人顶上有片瓦遮头。

只是,赵毓透过那片已经支离破碎的窗户纸向外看,跟随文湛过来的禁军们和他们的主子一样,安静站在暴雨中,风雨浸透了他们的衣物,他们岿然不动,木雕泥塑一般。哎,谁都是人生父母养大的,哪个也不是喝着西北风长大的,没事让人家站在外面风吹雨打,也的确不像样。

他和崔珩吵架的确是疼的昏了头。

崔珩不给阿|芙|蓉|药膏子也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刚才那个劲头,他像是魔怔了一样非要吃一口。

现在好了,反正没得吃了,也真不惦记了。

赵毓扶着墙,走到那个破碎的窗子旁,看见外面站着的文湛,还有他脸上的血迹。

他对赵格非说,“那屋有我的蓑衣,给我拿过来。我后背不能见水,咱们这里也的确不是人待的地方,还是去你表叔那边好了。”

“好。”

赵格非去拿蓑衣。

赵毓对外面的人说,“换身衣服吧,都湿透了。”

柳丛容连忙捧着一件深蓝色缂丝常服跟随皇帝进来,他为文湛换装。

文湛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赵毓。

很多人都说赵毓长的好,其实他长的好还是不好文湛已经感觉不到了,对他来说,那个人就是他,也只是他。

“放心,我死都会活下去的。”赵毓说话都没有力气了,结果这句话还被他说的咬牙切齿的,“不会再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我们的命运从来都是荆棘铺地,面前是万刃刀锋,每走一步都被会切割得血肉模糊,行差踏差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但是,既然决定在一起,我就不会让你这样独自面对。

……

宁淮侯崔珩和他府邸有头有脸的人俱跪在崔府正门外。

暴雨将他们快要打进泥土中。

皇帝扶赵毓下马,在蓑衣下揽住他的身体,却发现自己手臂上尽是一片腥甜。

“伤口裂开了吗?”

“好像是。”

“疼吗?”

“可以忍。”

其实现在已经无所谓忍不忍了,赵毓发热烧的已经快糊涂了。

他看东西已经看不太真切,却看到崔珩像一个湿透的蘑菇一样,被种在冉庄崔府的大门前。

“老崔,你怎么被种在这里,起来呀。”

他去拉崔珩的手臂,却发现自己似乎怎么也拉不到他。

然后,他就被谁给抱进了崔府。

后背崩开的伤口需要缝合,高热需要灌药汁,喝不下去,吐了再灌。

赵毓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感觉到屋子中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他睡睡醒醒的,吃了很多汤药,最后,不知道被谁把嘴巴中还塞了几片老人参的薄片,一口又甜又苦的味道。

终于,他睁开眼睛,天也不旋了,地也不转了。

一只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醒了?”

赵毓眼前是文湛,憔悴的如同一只丧家之犬。

“死不了。”

他说着,居然还笑了,就像依然是很多年前毓正宫那个最明媚的少年。

这些天,崔珩已经把善后的事情全部处理完。那些死去的人的家人得到抚恤,洪丁留下的铺面和生意已经是空壳子,可也需要仔细盘点筛查,即使一无所获,却可以存档,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那个人不姓洪,他姓浑,名字应该是撒怜丁。”赵毓对崔珩说,“他是西疆沙州或者是瓜州或者是肃州人,具体哪里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当年那我就在敦煌,……”

外面有人挑起帘子,文湛走进来,崔珩连忙起身,以君臣之礼跪了。

这个人就是有本事,他可以在背后将皇帝骂成狼崽子,但是当面的时候绝对没有丝毫僭越的地方,即使是最严苛的御史言官也无法挑剔出他在御前有任何毛病。

赵毓等他起来,被重新允许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这才接着说,“这个浑·撒怜丁应该是那一带的地头蛇,手中有私兵。当时他们从西疆十六国向中原贩卖女奴,我看他们实在不像话,就从他们手中抢过一些波斯舞女,那些女孩子有些才十三四岁,就被迫做皮|肉|生意。

有一次,我和那个撒怜丁同样驻扎在敦煌外,我们救过的一个波斯女孩子懂那边的地势,是她告诉我,那一年春天圣山融雪会引发大洪水,这样的洪水几乎是二十年一次,并且洪水应该会顺着早就被黄沙掩埋的河道流淌,所到之处必然会导致灾难。

当时我们驻扎的地方就是那条河道,我听那个姑娘的话,就撤走了,而那个浑什么的撒怜丁不知道这些事情,他依然还是在河道上驻扎,结果,洪水半夜来了,浪头有一丈高,直接把他们全部淹死。我当时以为他早死了,没想到他倒是逃过一劫。”

崔珩眼角余光扫了扫文湛,他发现皇帝给赵毓递过去一个瓷碗,里面盛着加了鸡肉茸的米粥。

赵毓捧着瓷碗,用勺子搅了搅,继续说,“那天早上,我听见那个过来想要套我的闫捕快说,洪家妻女俱亡,让我跟他去衙门一趟,其实当时我挺想去的,结果他旁边的一个小捕快用我们约定好的暗号示意我快逃,我就躲进自己屋子中的地道中,随后,那个姓闫的估计是猜出我没跑,这才纵火烧的房子。我估摸着,刚开始他们可能想要骗我去衙门,结果见我没上钩,他们才下了杀手。对了,那个洪家母女怎么样?”

“死了。”崔珩平淡着说,“真的都死了。”

赵毓吃粥的勺子就是一顿,“都死了?”

“死绝了。”崔珩说,“那个母亲是大郑西疆的边民,她的女儿是她和洪丁生的唯一的孩子,结果这娘俩都死了。你绝对,这事是那个洪丁做的吗?”

“如果是,那我们可真有大/麻烦了。”赵毓说。

“怎么?”

赵毓,“为了套我,妻女尽可杀,他已经不能算是个人了。我对付这样的畜生,有些吃力。”

“也对。”崔珩点头。

赵毓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哥,还是你想办法吧。”

崔珩一挑眉,“怎么是我?”

赵毓,“你是衣冠禽兽,比禽兽更加禽兽。”

……

崔珩走后,文湛坐在床边,他看着赵毓吃米粥。

赵毓的脸颊上光洁如初,没有留下红印,但是他做错了,必须道歉。

“对不起。”

“很不安是吗?”

他怕失去,一听到他遇刺的消息,堂堂帝王竟然仓惶到无法自制。

“是,很不安。我不像你,……”

“我也不安。”赵毓说,“我不知道老天究竟给了我们多少姻缘。不过,在一切结束之前,我会把每一天当成最后一天。”

……

赵格非很久没有见过她亲爹,等到她终于见到他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有很多话想问,却不知道怎么问。

“亲爹,您是不是还有小事情没有告诉我,……,比如,六叔?”

“等你长大一些,我再说。”

“多大才算长大。”

“等你见识了足够多的死亡和背叛。”

“好吧,不过,亲爹,您好像从来没有想让我嫁给王公贵族,虽然你认识很多这样的人。”

“就是因为认识他们,我才知道他们背后的事情。说实话,能在雍京混的有名有姓的人都是禽兽,即使是华服罩身也都是衣冠禽兽。”

“那您也是吗?”

“也许不是,所以我才是草民赵毓。”

“也许?……”

“嗯,有的时候,我自己也看不清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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