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剑尖与剑尖碰撞。
宫九、风无痕都发出致命的一剑,刺向最致命之处。
或许是高手的心灵相通,所以两剑交击。
星火四溅。
宫九、风无痕身躯同时一震,两人的目中射出利芒。
这生死之间的搏杀非但没有令他们感觉恐惧,甚至令他们生出一种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兴奋与刺激。
宫九、风无痕都没有后退。
两人右脚同时向前斜迈出一步,手中之剑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再一次以极精妙的幅度,朝对方刺了过来。
宫九、风无痕并没有刻意防守,亦或者说他们全力进攻,在进攻之中防守。
他们都想要将自己的剑,刺向对方的要害,了结自己的性命。
但这一刻,宫九、风无痕却显得十分冷静。
对于他来说,这一切仿佛是非常自然而然的事情。
他们的眼中并没有对彼此的恨意。
甚至他们或多或少对彼此有些欣赏。
可真是因为这一份欣赏,所以他们要杀了对方。
剑客有时候本就是这世上最不可理喻的存在。他们所做的事情,有时候纵然是疯子都做不出来,在其他人眼中看来更是可笑无比。
可是,在他们心目中却是无比神圣。
正如同此时此刻。
他们本无冤无仇,却想要杀了对方,拼尽全力,不留余地。
这种事情,又有几个人能想得通呢?
夺命的剑,剑要夺命。
剑光璀璨夺目,可并非是为了好看,而是为了杀人。
眨眼之间,两人已变了多招。
可是,谁也没有要谁的命。
剑与剑已碰撞了多次,谁也没有占据上风。
他们要碰撞的,不是对方的剑,而是对方的身体。
可是谁也不愿意给对方这个机会,因为一旦出现,那么就是死。
激烈的交锋声络绎不绝的响起。
两人的身形快速变化。
最初,上官飞燕还能看得见两人的招式变化,可很快,不要说招式,就算是身形变化也看不出。
两人已化作两道光影,快速闪过。
紫衣女郎却眼睛发光,似乎因沉醉于交手之中。
上官飞燕有些难以置信。
这紫衣女郎看上去并不像懂武功的样子,难道也是超级高手。
“你看得懂?”
紫衣女郎收回心神,道:‘现在已看不懂了。’
“刚才你看得懂?”
“是的。”
上官飞燕道:“情况如何了?”
“不如何?”
“这是什么意思?”
紫衣女郎道:‘宫九的剑法是融合上百种一流剑法总结而来的,他的剑法已达到百川归流的境界了,若论剑法,没有几个人有把握胜得过他。’
上官飞燕没有怀疑紫衣女郎吹牛,因为她相信风无痕的本事。
能让风无痕应付得如此吃力,自然可怕。
她相信风无痕的剑术没有几个人比得上。
紫衣女郎继续道:‘风无痕的剑术却是不拘一格,完全没有定式,似江河湖水,又似天下五岳,自然而然,起伏不定,可以说已达到随心所欲,剑法自然的境界。’
上官飞燕道:‘这两种境界没有高下之分?’
“没有。”紫衣女郎道:“巧夺天工与造化自然本就没有高下强弱之分,将人力演变到了极致,就可以与自然媲美!”
上官飞燕不懂剑法,紫衣女郎的话她也听不太懂,可意思却明白。
两人的剑道造诣相差不大,胜负未定。
上官飞燕更紧张了。
此时她很矛盾。
她希望立刻分出胜负,又不希望立刻分出胜负。
正在这个时候,两剑再一次碰撞。
恐怖的气劲能量风暴终于已非两人能卸掉。
风无痕飞身而退,轻盈落地。
宫九却一步一步后撤,在地上留下了十三个深深的脚印。
武功不同,招式不同,性情不同,以至于两人撤退的方式也截然不同。
这一战到底谁占据上风,没有人知道。
风无痕、宫九后撤之后,居然没有继续火拼,反而不约而同停顿了下来。
宫九的双眼射出冷冽的寒光,整个人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魄的气息。
风无痕却闭上双眸,看上去给人感觉仿佛是已认输,可是他看上去给人感觉仿佛是一个永无止境的黑洞漩涡。
无论谁只要看了他一眼,都感觉会被吸入漩涡之中。
上官飞燕瞧见风无痕闭上眼睛,几乎要叫了出来,但紫衣女郎却捂住了她的嘴巴。
紫衣女郎万年不变的语气之中居然流露出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不要打搅他,否则你会害了他。”紫衣女郎死死盯着演武场中的两人,道:‘刚才只是小试牛刀,此时的他们正在思忖如何破解对方的招式,一旦他们再一次出手,那么就是决出胜负,分出生死的时候,真想不到风无痕居然能迫到宫九这种地步,看来他真有机会杀死宫九。’
很显然,这个紫衣女郎最初也不认为风无痕能胜过宫九。
已能开口的上官飞燕,却闭上嘴了,抬头望着身边这位身材比自己还要更高挑的女子。
上官飞燕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紫衣女郎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追忆之色,她似乎已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过了好半晌,才慢慢道:“你可以称呼我沙曼。”
沙曼,上官飞燕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这个女子的见识,武功,心智,无论如何看来,都必然是江湖上第一流的女人,可她却一点也不知道。
上官飞燕发现自己错了。
她本以为自己已了解了这个江湖,吃透了这个江湖。
可知道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所了解的江湖,只是江湖的冰山一角而已。
沙曼看得出上官飞燕的想法,却一点也不在意。
此时此刻唯一能令她在意的,也只不过是眼前这场决斗的胜负而已。
她很期待这结果。
沙曼只是想看结果,无论是谁死了,对于她来说都一样的。
风无痕死了,她可以接受。
宫九死了,她也可以接受。
她本就是个无所谓的人,连自己都无所谓,更何况是别的事情呢。
这样的女人往往是最难以征服的。
你纵然可以得到她的人,却难以得到她的心,更别提征服她了。
忽然,沙曼的眼睛亮了。
闭眼的风无痕已睁开了眼。
宫九眼中的光忽然消失。
两人再一次动了,朝对方杀了过去。
胜负就要立分,生死也将分晓。
可是,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