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
第十七章（总第三百四十六章）、军心不稳
守卫葛阳西门和北门的杨校尉巡视了城门的情况后，坐在西门的城楼里休息避雨，和守卫西门的司马巫领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杨校尉道：“看这几天雨下的，似乎和以前不一样啊，信河的水有点大涨的意思。”
司马巫领道：“我也听老百姓说，这雨下的和往年不一样，老百姓都说这雨再不停，要祭拜龙王呢，说是让龙王休息休息。”
听到城墙上一阵骚动，巫领道：“杨校尉，我去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听到巫领在外面大声斥责着什么，杨校尉心头有点不安：“莫非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还没等杨校尉站起来，巫领跑了进来。他不顾头上、身上的雨水急道：“杨校尉，你看这个投降书。”
“什么投降书？”杨校尉诧异道。
“这是刚才马宇令人射进来的投降书。”巫领递给杨校尉道。
杨校尉接过被雨水淋湿了的帛书，仅有几个字被雨水淋湿了，但还可以辨认，大多数字都没问题。巫领道：“是装在竹筒里射进来的。”
杨校尉展开仔细看了起来，是《敦促关羽投降书》，看到最后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迅速收起投降书道：“巫司马，你马上加强戒备，安抚好士兵，将射进来的所有投降书全部收回，任何人不得私藏，若有私藏者，格杀勿论。”杨校尉小心的收好投降书道：“我要立即去向关将军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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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街上，杨校尉听说各个城门都收到了如雨点般射进来的投降书，还有的被老百姓捡去了，深感事情紧急，一路催马直奔将军府而来。在将军府门口，杨校尉来不及和守门亲兵打招呼，跳下马来冲了进去，迎头碰上了关平，杨校尉问道：“关将军可在府里？”
关平道：“杨大哥，关将军在大堂，什么事这么急？”
杨校尉一边走一边说道：“坦之，事关重大，刚才马宇射进来了敦促投降书，声称若不投降，三日后要水淹葛阳，我要立即向关将军报告。”
“啊！”关平大惊，也随着杨校尉一起去大堂。
杨校尉取出投降书递给关羽，三言两语向关羽报告了经过，关羽放下手中的《春秋》，接过投降书，仔细看了后放在书桉上，沉声道：“其他城门也收到了吗？”
杨校尉补充道：“其他城门也收到了，我在来的途中听说，还有一些被老百姓捡去了，估计有数百封射进城内。”
这时，张充、李格等闻讯也纷纷赶来，进门就七嘴八舌的问道：“关将军，怎么办？怎么办？”
关羽喝道：“慌什么？坐下说话。”待众人坐下后，关羽沉声道：“说吧。”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张充先开口说道：“关将军，马宇把所谓的敦促投降书，从城外用箭弩射进城来，被士兵和老百姓捡去了很多，士兵们私下传阅，这样会导致军心不稳。”
“军心不稳？你们是如何办理的？”
张充顿了一下道：“我已关押了传阅、拒不上交投降书的三十多名士兵。”
其他人有的说关押了二十多人，有的说关押了三十多人不等。
“有的士兵看了后，把上面的话私下四处传言，说什么打开城门者封县侯、赏万金。”李格低声道：“我已将其斩首示众了。”
“走，咱们去看看，务必要稳定军心。”关羽沉声道：“你们都是带领千军万马的将领，遇到事要沉住气，不要慌乱。都给我抬起头来，走路精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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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门的守卫队长阎璘虽然把捡到的投降书交了出去，但是其内容已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子里。他找到手下的士兵、亲属阎极、庄泰私下商议道：“现在正是雨季，连日来的雨水使得信河水上涨，若要是水淹葛阳，那是很容易的。咱们都是亲戚，要相互帮着点，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都指望着咱们，若是一旦水淹葛阳，谁也别想活命，所以咱们要想办法逃出去。”
阎璘的弟弟阎极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道：“大哥，刚才乔司马带着一伙人，四处搜查，凡是捡到投降书私藏或不交出的，或三人以上非法聚集的，一律正法，刚才又有两名兄弟被处死了。”
“阎叔，咱们一定要逃出去，我听你的。”阎璘的侄儿庄泰低声道。
“好。”阎璘低声道：“第三日未时是咱们守城门，咱们正常来就是了。暗中提前把金银细软收好带着，其余的东西都不要带，以免暴露，更不要大包小裹的，除咱们的刀枪之外，可以带点防身的匕首之类的。”
“阎叔，邵康那小子跟我关系一向不错，他才十七岁，老实巴交的，咱们把他带着吧，你看行不？”庄泰问道。
阎璘略思考了一下道：“那就带着吧，别人就不要管了。到时候你们两个负责开门，我负责偷四匹战马，咱们出了城门后直接上山。”
“来人了，快散开。”阎极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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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三日就要水淹葛阳的消息，像寒风一样，夹杂着淅淅沥沥的雨水，不到一个时辰就传遍了葛阳城的各个角落，恐慌笼罩着每个人的心。早得到消息的老百姓，收拾收拾简单的家当，把仅有不多的粮食背上，老母鸡抱着，拖儿带女的出城就往高处去了。得到消息晚、或行动慢的老百姓到了城门，发现城门已关闭，士兵们根本不让靠近。
在南门聚集的老百姓越来越多，高喊着：“开门！开门！我们要出城！”有胆大的老百姓冲到城门前，被士兵粗暴的推回来。守门的乔司马见老百姓太多，劝解根本没有效果，担心引发大事，派人去向关羽报告，同时抽出佩刀，在地上画了一条线，大声道：“有过此线者，格杀勿论。”聚集的老百姓最后达到了五六百人之多，一个被士兵推倒在地的中年汉子，不顾一身的泥水，大声喊道：“乡邻们，他们打仗，根本不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不把我们老百姓当人，今日不出城，三日后被水淹死，反正早晚都是死，我们和他们拼了，冲出去兴许还有一条活路。”
老百姓在雨中已等了多时，耐心和愤怒都达到了顶点，一个小火星就引燃内心之火。随着呐喊声，老百姓们举着扁担、锄头等冲了上去，城门内立刻响起了刀枪声、惨叫声，当即有五六个老百姓被砍倒在地。
领头的中年汉子冲在最前面，他抡圆了扁担将噼砍过来的刀给打飞后，扁担转一圈再次抡回来，将旁边的一个手执长枪的士兵打倒，又直接杵倒扑过来的一个士兵。乔司马见其凶勐，连声招呼士兵围攻，见闻讯赶来增援的士兵过来了，又招呼增援士兵快点过来。
见士兵增多，乔司马胆气陡增，大喝一声冲上去挥刀朝中年汉子就是一刀。中年汉子右手勐地把扁担往前一挡，刀却噼入扁担卡住了，中年汉子见扁担收不回来，勐的起腿将乔司马踢翻，迅步上前一脚踩在乔司马的胸腹部，幸亏一士兵上前挥刀横扫，逼退这个中年汉子，救下乔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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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率众将来到西门，先安抚了士兵，令收回刀枪。见老百姓逐渐增多，关羽站在一高台上，对老百姓大声道：“乡亲们，我是守城的前将军关羽，我们葛阳城有五万精兵，粮草充足，够咱们守军和老百姓吃三年，城墙又高又厚，所以大家不要怕，有我关羽在，葛阳城稳如泰山。江东王说了，待马宇围城的时候，率大军来夹击马宇，杀他个丢盔弃甲。你们放心吧，明天开始，我们给所有的老百姓发粮，每家都可以来领粮，保证大家不愁吃。回去吧。”
众将也劝道：“回去吧，回去吧。”
“关将军，有人说马宇要引信河的水淹葛阳，到时候，再多的人也没有用啊。”
关羽盯着那人足有三秒钟，然后笑道：“刚才我说了，葛阳城的特点就是城墙又高又厚，护城河又深又宽，马宇真要是放水，没等淹着城墙，顺着护城河就流走了。所以说，大家放心回去吧，这会儿该准备做饭了。记着啊，明日来将军府门前领取粮食，要自带粮袋啊。”
“关将军，葛阳城真的有五万精兵吗？不是说只有三万吗？”一个老百姓大声问道。
“当然是五万了，而且五万只多不少，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们还有好多其他部队和辎重部队，他们还没算在我们五万人马以内，到时候，他们也可以上城墙的。”
众将生怕老百姓继续问，极力劝解“你们放心回去吧，该吃吃，该喝喝，不要担心那么多。有我们护卫你们的安全，不会发生任何事的。”
看着老百姓半信半疑的散去了，关羽低声对杨校尉道：“你带人，去把刚才那两个问话的老百姓秘密杀掉，去吧，干得利索点。”
杨校尉转身而去，关羽看着老百姓都走远了，松了一口气。
这时跑来一亲兵道：“禀将军，南门守城士兵和老百姓打起来了。”
众人都吃了一惊，关羽沉声喝道：“走，咱们去南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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