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墨看着殷蔚蓝的眼睛,心头微微震了震,却别过脸去:“殷公子今天不是来讨琴沛的卖身契的吗?”
殷蔚蓝热切的目光慢慢的暗下去,低下有轻轻道:“是的,带她走,只是害怕你受到连累,但是我不会收她进房的,我记得你说过,你会爱的男人是要身心都是你一个人。”
雅墨侧着脸,紧紧的咬着唇,胸口剧烈的涌动,好一会才哑着声音道:“我还是有夫之妇,我去拿卖身契给你。”
雅墨从柜子里拿出盒子,从一堆的卖身契里找出琴沛的那张,微微的叹息,对着同为穿越女的她,雅墨有着无法表达的心情,难道老天派自己来这里,是专门来和女人争男人的吗?
收拾好心情,一脸平静的把卖身契放到殷蔚蓝手中。
“我会一直等。”
雅墨有些嘲弄的笑了下:“我只想相信事实,你带琴沛出去,我希望你能做到不要让她知道生意里有我的存在,当她开始打听是谁出的这个主意,我希望你一力承担下来,听别人说的,自己想的都可以。”
殷蔚蓝低头莞尔一笑:“我答应你,只是我觉得琴沛是一个丫鬟她知道了又有什么关系。”
“对你没有,对我有。”雅墨看着殷蔚蓝脸上那一脸不重视,有些生气道。她只是烦恼若琴沛知道她是穿越,会不会做出啥极端的事情,只是真能永远不让她发现吗?雅墨心里没有底。
“是是是,我保证,出去我想个办法把她安置好。那我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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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老太太捏着佛珠坐在床边沉思。
锦绣走了进来,看见还没休息的老太太轻声问:“老太太,您还不休息吗,天已经很晚了。”
老太太微微抬眼皮,阴沉的眼神,在这昏黄的烛光下,锦绣不惊被吓了一跳,脸色畏惧。
“是啊……很晚了,锦绣你对今天的事情怎么看。”
锦绣低头,看了看老太太,沉默。
老太太久等没声音,睁了下眼:“怎么不说。”
锦绣轻语:“奴婢只觉得红杏太冲动了。”
“冲动,哼……”老太太冷哼一声:“你难道真还相信是她自己?”
锦绣猛的一抬头,脸色惊恐,难道老太太要跟她说这些私底下的东西,作为丫鬟她是真不想知道,有时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虽然大家心里多清楚。
锦绣忐忑的等待,老太太却抬了抬脚:“歇息吧。”
锦绣忙应了声是,蹲下去脱其鞋袜,双手抬起其双脚放到床上,展开被子,帮老太太盖好后才安静的退出,关上门,才如临大赦般,松了口气。
………………
第二天,县主到的时候,雅墨和宇儿已经在正房陪着老太太了。
“幽水给母亲请安。”今天殷幽水穿的稍微素淡,言谈举止之间也少了往常的活泼,多了份娴静,眉宇间细看还有丝丝的难过。
老太太看了看,眼神暗了暗,稍显冷淡的招呼县主在玫瑰椅上落座,便自顾问宇儿最近的情况。
殷幽水看了老太太的这番举动,心里也立刻知道了,老太太对自己起了戒心,眼皮一敛,对着雅墨方向恨恨一瞪,都是这个女人,总坏了自己的事情。
雅墨从殷幽水进来就一直平静的看着她,当然她那充满恨意的一瞪也没逃过她的眼,心里淡淡一笑,殷幽水,你就算穿了素雅衣服,脸上装出难过表情,难道别人就会信你是无辜的吗?呵……
这一天请安,是殷幽水来林府最郁闷的一次,老太太故意冷落她,只和雅墨那贱人和那小杂种说话,只要她一插话,说的正起热的话题就会被老太太淡淡一转说到别处去。‘好,很好,你这老不死的,敢给我脸子瞧,你等着。’
“母亲,宇儿到时间要去上课了。”雅墨看了看天色,笑着打断正聊的笑眯眯祖孙两。
老太太一抬头,眯着眼看了看天色,才恍然道:“这么快啊……”说着伸手摸摸了宇儿的头:“你看奶奶和你聊的都忘了时间,好了,奶奶也不拉着你说话了,让你娘亲带着你去书房吧。”
宇儿裂着嘴:“是,奶奶,奶奶等宇儿放了学,再陪奶奶说话。”
“好好,我的孙子可真乖。”
雅墨笑着接过宇儿的手,拉着宇儿到县主面前:“宇儿跟二娘道个别。”
宇儿抬头瞧了瞧雅墨,才有些怕怕的开口:“二娘,宇儿去上学了。”
殷幽水满脸笑意的也伸手学着老太太去摸,只是被宇儿躲了去,尴尬的僵直着手,脸色有些难看的道:“去吧。”
雅墨笑了笑:“那妹妹再陪母亲聊会,姐姐我先去了。”
说完也不看县主那满脸难看的脸色,径直拉着宇儿出了去。
而屋里等雅墨们一出门,老太太也推脱乏了,打发县主回去。
阴沉着脸,殷幽水一路气冲冲的冲到自己屋里,拿着东西霹雳啪啦的砸,张嬷嬷赶紧的关上门,吩咐院子里的仆人都回避,自己守在门口,等着主子气顺了后的召唤。
一刻钟后,里面才没了声音,张嬷嬷再等下,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只见房里已经面目全非,挑着地方进来小心的问:“要不要使人来打扫。”
殷幽水站在房间中央,脸上怒意还在的看了眼嬷嬷,哼一声,转身往里间走去,张嬷嬷赶紧跟上去,束手站着。
“老爷呢?去衙门了没?”
张嬷嬷低头道:“奴才刚才在门外问了二门的婆子,说今早还没看到老爷。”
殷幽水一听,双目怒瞪:“什么,都这个时辰了,老爷还在那贱、人的院子里?”
张嬷嬷讪笑道:“或许是老爷怜惜吕姨娘这刚没了孩子……”
殷幽水一个呸道:“怜惜?怜惜什么,一个奴才的孩子,没了就没了,还真当金贵了不成。”
张嬷嬷赶紧上前哄到:“主子说的是,一个奴才的孩子哪比的上主子的嫡子,奴才瞧着老爷也不是真疼那妾的孩子,只是这几年府里没孩子出生,老爷才紧着点,等主子一怀上,老爷老太太还不是要把您当菩萨一样的供着捧着。”
说到自己的孩子,殷幽水脸色难得一红的睨了眼:“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有没怀上。”
张嬷嬷一看笑着说:“主子身体好,老爷又是壮年,这怀上孩子那是迟早的,说不定来个龙凤胎,那才是好。”
“龙凤胎?”殷幽水一脸好奇的重复。
“是啊,是啊,一个肚子里有两个娃娃,一男一女,出来的时候,两张小脸是一模一样,别提都可爱了。”
殷幽水听的是一愣一愣:“这真的有吗?”
张嬷嬷道:“怎么没有,虽然不多,但也出过,奴才瞧着主子就是个有福的。”
殷幽水一脸向往的摸了摸肚子,轻轻笑了起来,再抬头满脸笑意的看了眼张嬷嬷道:“还是你会哄人,这一说一笑得,把我这气也给撸顺了,出去自拿份赏银去。”
张嬷嬷马上笑着弯腰:“哎,奴才多谢主子赏赐。”
………………
雅墨看着进来的小桃问道:“吕姨娘那怎么样了?”
小桃束手回道:“老爷已经离开了,吕姨娘情绪也稳定了很多,老爷还派人来吩咐,说让夫人在吕姨娘饮食上费心,叫厨房多做些补身子的。”
雅墨轻轻一笑:“看来老爷是担心我亏了他的宝贝小妾啊。去把我记得那些菜名带过来,晚上我们去给吕姨娘好好补补。”
快到了晚饭时间,雅墨带着小桃一起到了吕姨娘,刚进院子就碰到从里面出来的县主身边的丫鬟,拎着食盒出来。
“夫人。”丫鬟见了雅墨轻轻福身。
“恩。”雅墨看了眼淡淡道:“县主给吕姨娘送吃的?”
丫鬟低头轻轻道:“是的,县主说姨娘小产伤了身子,特意叫厨房上炖了鸡汤。”
雅墨轻轻一笑:“县主真是有心了,你回去吧。”
“是。”
雅墨进了房间,吕姨娘得到消息,已经坐在床头,一旁正放着之前的鸡汤。雅墨淡淡问了几句后,便挥手让房内的丫鬟都出去。
吕姨娘有些奇怪的看着没有发问。
雅墨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床边:“你真的相信你孩子没了,只是红杏那个香囊?”
吕姨娘眼一睁,脸上全是惊讶:“难道不是吗?”
雅墨低头轻轻笑:“你说你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懂,哪来的胆子还想着怀上孩子生个庶长子。”
“你……”吕姨娘一听,脸上涨得通红,怒的。
雅墨脸上淡淡的嘲讽:“香囊当然是关键,只是单凭一个香囊,你觉得有这么大的效果吗?麝香固然有堕胎的功效,但那是指制成药丸吃到肚子里,单凭香气,只会动点胎气,红杏才来几天,那些香气是不会让你没了孩子的。”
吕姨娘脸色游移不定的问:“那……那会是什么?”
“让人流产还能是什么,除了药就是吃的,你可以回想下,最近有没吃到不寻常的东西,上次县主大婚,我嫂子过来看我,说我这么久还没身孕,是不是吃了相忌讳的食物,有时候看似平常的东西,合在一起却能成为对身子有坏处的毒物。”雅墨轻轻淡淡的声音,仿佛在聊天般,但是吕姨娘却听的心里惊惊。
吕姨娘眼睛定定的看着雅墨,声音仿佛压抑着无限的痛楚:“夫人,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告诉卑妾,你告诉卑妾,卑妾一定要为那苦命的孩子报仇。”
雅墨看着自己手臂上,吕姨娘那消瘦的指骨,轻轻的扳开:“我是不知道什么,我只是怀疑,麝香历来是贵重的东西,为大户人家熏香佩戴之用,也是高档的药品,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能随身携带,还是那么多分量,就算是主子的赏赐,那也只是小小一点,就有足够的香气萦绕,吕姨娘难道不觉得怀疑吗?”
吕姨娘眼睛慢慢的从茫然到愤恨:“是县主难道是县主?”
“是不是我不知道,只是吕姨娘想下,没了孩子对谁有最大的好处,我已经有了宇儿,你就算是有孩子,那也是庶子高不过宇儿,但是对某些人来说,就是根刺咯在那里,我就再好心提点你,我嫂子曾跟我说过有些食物吃多了容易引起胎儿滑落,我这记录了几种,你看看,想想有没最近吃过。”说完从袖子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条,吕姨娘接过展开,上面罗列了几样寻常菜名。
吕姨娘一脸怀疑的看向雅墨,雅墨不在意的起身:“你可以等过几天大夫来给你复诊时候,你抽空问问。好好休息吧,老爷已经特意交代过我,让厨房做些滋补的给你,若想安好,别人的你还是少用为妙。”瞥了眼一旁已经冷掉的鸡汤淡淡的说了句,便往外走。
走了一半,雅墨停下侧身回过头,漫不经心道:“哦对了,至于别人问起姨娘怎么知道这食物的事情,我想姨娘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何回答吧。”
吕姨娘手紧紧的攥着纸张,深呼吸下:“卑妾明白,卑妾感激夫人的大恩。”
雅墨无声的笑了笑,呵呵……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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