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元国宿卫军主将,现周国罪赎军千人将高阳,率领的罪赎军主要负责的是,解决武安县一带的匪贼。
高阳率领罪赎军来到武安县附近后,并没有去与武安县接触。
罪赎军中,基本上全都是原元国的士兵。
由于高阳自认自己是新投周国之人,所以在挑选士兵时,他并没有很主动,优秀的原元国士兵,基本都被青龙军、白虎军,以及辅军挑选完了,他的罪赎军里,大部分都是以前元国士兵中的老兵油子,好在高阳也是原元国的将领,所以知道怎么管理他们。
武安县附近的匪贼,是整个宛城境内最多的地方,但这里也是宛城境内匪贼平均实力最低的地方,听起来有些矛盾。
说它是匪贼最多的地方,是因为,武安县附近的匪贼,大多都是从其它县城地界内,因无法与其它县城的那些匪贼相抗争,所以逃过来的,而由于前武安县令魏三立的关系,整个武安县的财富都被他几乎搜刮一空了,且由于魏三立几乎没有经营过武安县,武安县内的商业也低得可怜,所以,武安县附近几乎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因此,一些但凡有些野心的匪贼,都不会来武安县讨生活。
还有一部分匪贼,则是在武安县内,由于魏三立的搜刮,无法生活下去,而跑出武安县的,对于武安县,对于魏三立,他们是持有着仇恨的心情,但他们原来也不过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不是拿起武器,就成了大匪贼的,许多人也没有什么好武器,都是拿些破旧的镰刀、锄头,甚至拿把菜刀,就聚在一起,自称匪贼,许多人更是连杀人都没杀过,那些真正的匪贼都称呼他们为渣头,意思是非平民又非匪贼的渣滓,不屑与他们相提并论。
高阳的属下中,许多老兵油子都是伪装过匪贼,甚至与匪贼们一起喝酒吃肉过的,因此对这里面的门道最是清楚,对许多匪贼藏身的地方也非常清楚。
当来到武安县附近后,高阳就派他手下的士兵,混入许多匪贼的老巢,然后就开始劝说,并散播如今宛城的情况,以及武安县的新情况。
还别说,许多原本被魏三立逼迫成为匪贼的人,特别是那些渣头们,当听到魏三立被斩首,头被悬挂在宛城外的架子上示众时,都跪地痛哭,当场放下武器投降了,毕竟他们这些渣头既不是匪贼,也不是平民,抢劫也做不到,杀人也做不到,每天都只能啃啃野菜,这样的生活,还不如在武安县内呢,现在魏三立被处死,他们的仇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他们活着的意义也就没有了,这让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让周国的军队抓起来,好歹有碗饭吃。
一连数天,每天都有罪赎军分散出去,然后带着一群衣衫破烂,面色凄苦的人后来,通常是一个罪赎军士兵领着数十个人回来,自然,一进入罪赎军的军营里,他们就被绑了起来,但都能给碗饱饭吃,吃着饱饭,让他们更觉得自己投降的想法是对的了。
虽然渣头很多,但那些真正的匪贼更多,因此,除了渣头外,那些匪贼自然不肯轻易的投降了,他们聚集起来向着罪赎军冲锋。
看到那近两千的匪贼,高阳一点没有示弱,他组织起罪赎军,摆出了作战的姿势,正面迎击着匪贼们的冲锋,虽然罪赎军没有接受过多少列队训练,可他们本就是有多次作战经验的正规军,很快就聚集起来,程尖锥状,迎击匪贼们。
罪赎军虽然是宛城里最弱的军队,但也比这些匪贼里最弱的匪贼要强许多,只付出了十数人的伤亡,罪赎军就挡住了匪贼的冲锋,并开始一面倒的屠杀。
匪贼们本有不同心,且能从其它县地域逃出来的,也没有那么大胆,因此在死了近百人后,他们就开始溃散了。
“以伍为单位,追击。”高阳看到匪贼们溃散后,就大胆的让一千罪赎军,分散追击四散而逃的匪贼,不得不说他是真的大胆,一伍士兵只有五人,而匪贼们还有无数,哪怕是一伍的精锐士兵,都有可能被匪贼们人海攻击压垮掉,但此刻却呈现了一副滑稽的景象。
如果从天上往下望去,就可以看到数十人追着百人跑,甚至有五人追着百人跑的景象。
匪贼们已经被吓破了胆了,他们当然是本能的往自己的老巢中跑去,也就被追击的罪赎军追到了老巢里,一些眼见跑不掉的匪贼立刻就跪地投降,并带着罪赎军的士兵去找他们藏在老巢里的财物。
傍晚时分,高阳就看到追击的罪赎军们,用绳子捆绑着一串串的匪贼们拉了回来,这些士兵当然也推着装满财物的车子,但他们身上也鼓鼓囊囊的,有些人直接胖了一圈,甚至连**里都给塞了一支金栓子,走起路来一瘸一瘸的,脸上龇牙咧嘴的,在经过高阳时,还试图表现得正常。
当一伍士兵押着一串匪贼经过高阳时,一支银签子突然从他的裤管里掉了出来,他急忙低头去捡,但又有数个珠子,从他的领口掉了出来,让他一阵手忙脚乱的,还不时用尴尬的表情望着高阳。
高阳都看在眼里,但他只是眼皮跳了一下,没有出声。
戊时,在军队集体吃过晚饭后,高阳命令所有士兵点燃所有的火把,点燃了数座篝火,将整个军营照亮得如同白天一般,并让全体罪赎军集合。
当罪赎军都集合起来后,高阳站在一个临时建立的一人高的木架子上,看着底下乱糟糟的士兵们,好一会不说话。
直到整个场地内气氛沉重得让所有士兵不安的不敢发出声音,高阳才一脸冷漠的开口:“你们知道我们的军名是什么吗?”
“罪赎军。”站在前排的一名士兵,小声的开口回答,但是他回答完又感觉尴尬的望了望四周的同僚,然后低头闭嘴不再出声。
“对没错,我们的军名就叫罪赎军。”高阳再次环视了一周:“罪赎的意思,就是要赎罪,赎回我们的罪过,什么罪,自然是我们曾为元国士兵的罪过。”
此刻所有士兵都专注的聆听着,高阳继续说道:“我们已经不再是元国的士兵了,我们现在是周国的士兵了,不能再如同在元国当兵时那么散漫。”
这时,一个声音从士兵们之中冒出来:“那,那些被选入青龙军的人,他们不也和我们一样吗?”
高阳不知道这是哪个士兵说的话,但他没有生气,而是说道:“对,他们是被选入了青龙军、白虎军,以及辅军,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们能被选中,而没有选中你们?”场内顿时一边寂静:“因为,你们是所有的士兵中,最弱的,最差的,最油滑的,那些将军要的是精锐,而不是老兵油子。”场面依然寂静,但有些士兵脸上已经有些羞愧了。
“今天我看到你们有些人身上装满了冲匪贼里获得的财物,甚至都满得掉了出来。”说到这,那个在高阳面前掉出财物的那伍士兵,都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看身边的同僚,高阳则冷静的说道:“我并不怪你们,因为那是你们以前在元国当兵时的习惯。”他话音一转说道:“但是,现在我们,是周国的军队了,现在我们叫罪赎军,如果你们任然没有改掉以前的习惯,那你们以后都永远是罪赎军,我们的国君不同了,我们的国君是个有大智慧、大志向的人,如果你们任然维持着那些习惯,当国君认为我们没有了作用后,罪赎军必定会被解散,那你们以为你们就能拿着那些财物,平平安安的回家吗?”他加重了语气,大声的喊道:“不,你们会被剥掉军服,所有财物都会被没收,你们会被再次投入俘虏营里,想想你们在俘虏营的生活。”此时此刻,所有的士兵们,都回想起了他们在俘虏营里的悲惨生活,以及那些因为受不了打算逃跑,被看守士兵处死的同伴们,所有士兵都打了个冷颤。
看着底下慌乱的士兵,高阳再次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们这次来的任务,是尽可能活捉匪贼,为什么要活捉匪贼,那是王上必定有大事要用到这些匪贼,就像你们在俘虏营时的一样,甚至更甚,你们是想要用自己来代替这些匪贼吗?”
“不”听到高阳的询问,在场所有的士兵,异口同声的吼道。
士兵们的反应让高阳很满意,他随即命令:“明天早上,你们私留的财物,只能留下一成,其余的全部叫出来,否则一律按匪贼论处。”他没有让士兵们全部交出来,不然会让士兵们产生不满的情绪,不满过多,就会营啸的。
这一个命令,当场让许多人又悲又喜,悲的是他们弄来的财物大部分都要上交出去了,但正如高阳所说的,他们可不想再次回到俘虏营里,所以他们不敢违抗命令,而喜的,则是那些回来时装的财物多的士兵,私留的财物多的一成,肯定要比私留财物少的一成要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看着周围那充满悲色的同僚,他们当然心里暗喜了。
转天,天刚刚明亮,高阳就站在了昨晚的高台上,等待着。
随着嘹亮的军啸声,士兵们都陆续的起来了,他们排着队,在队长们的监督下,将自己缴获的财物,都拿了出来,并在队长们的计算中,拿出了一成回去,这一成,也稍微让他们的心里好受了一些。
在士兵们缴纳完财物后,那堆积得如同小山一般的财物,都被放入一个大大的帐篷内,将帐篷挤满了,高阳还安排了两伍士兵专门看守着。
高台上,高阳再次让士兵们集合,训话:“今日,我们仍然是以尽可能的活捉匪贼,兄弟们,想想你们在俘虏营内的待遇,这些匪贼们,将会替代你们,进入俘虏营,执行那些艰苦的工作,甚至比你们在俘虏营中时,还要凄惨,所以,努力吧。”
“哦,哦,哦”所有士兵都高声叫喊着,士气高昂冲天,他们脸上充满了激动的表情,这不是被高阳激励的,而是,他们想到那些俘虏们要做他们之前在俘虏营内的那些工作,甚至是更艰苦的工作,他们都恨不得将所有疑是匪贼的人都抓来。
当高阳宣布出发时,除了守卫营地的五百罪赎军,其余所有的罪赎军士兵,都如蝗虫一般,激动的冲了出去,四处挖掘着匪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