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里都给本王看住了，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进来。”
敦亲王冷声吩咐道。又看向洛芊芊，面无表情地道：
“丫头，你可看清楚了？”
“回……”
洛芊芊正要说话，却一阵头晕，不由得趔趄了一下。
“洛儿，你没事吧？”
清乐郡主赶忙扶住了她，看向敦亲王：
“父王，你别吓着洛儿。”
在外人面前，敦亲王的脸黑的像阎王一般，谁在他面前都讨不到好处去。
可对于清乐郡主这个女儿，他确实无论如何都凶不起来。
闻言，有些无奈，看着洛芊芊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洛儿，快坐下！你别怕，有我在这里，父王不敢对你怎么样的，不然我就扒光他的胡子！”
额……
敦亲王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就这么几根了，乐儿这孩子竟然还要一根不留。
“清乐，我没事，只是低头时间久了，所以有些晕。这会好多了。”
“王爷，”洛芊芊看向他：
“您这腿到底是怎么回事？平日都吃什么？做什么？还请您如实告诉我，不瞒您说，这毒着实是是蹊跷，以我的本事也只能看出您中毒了，却分析不出毒的成分。”
饶是她见过现代那么多种毒，可眼下却也被这毒难住了。
才来的时候，她仔细看过敦亲王的腿，并无问题，所以第一时间就怀疑中毒，可王爷身边的古怪老头儿却一口咬定不是中毒。
花费了这么久，才让这毒显性。但是却对毒的成分一无所知。
“来人啊，拿起居注！”
但凡大些的家族，当家主人都会有起居注，也有特定的大夫，这些大夫保存有他们的档案，一旦有什么问题，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小丫头，王爷的起居注我每天都会看，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所以这毒一定不会是出在吃食上。”
王爷身边的古怪老头儿又开口了。
语气就仿佛一开始否认敦亲王不会是中毒一样，十分的笃定确信。
“古老头儿，话可别说这么满，你刚刚也说父皇绝对不可能是中毒的，可父王还不是中毒？
肯定是你医术不如洛儿高明，所以才看不出来。”
“给！洛儿，你看你的，别听古老头儿的。”
正好下人们拿来了起居注，清乐郡主亲自递给了她。
“咕嘟咕嘟”
古怪老头儿喝了两口酒葫芦的酒，一脸的不高兴。
“乐儿丫头，在外人面前，好歹也给小老儿点面子嘛！更何况是个小娃娃，怪不好意思的。”
“什么？”
“你说我不给你面子？”
清乐郡主直接走上前，一下子拽住了古怪老头儿的胡子。
“哎呦哎呦！”
古怪老头儿疼得立刻叫了起来。
“老头儿，这才叫不给你面子，知道了吗？”
还没揪他胡子呢，就说不给他面子，那她就让他看看，到底什么才叫不给面子。
“好好好，乐儿丫头，我真是服了你了。”
古怪老头儿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小心地凑近了洛芊芊：“丫头，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已经被清乐郡主戳穿，现在他再也不敢像刚才那样笃定了，语气甚至有些讨好。
“老头儿，别打扰洛儿，一边去！”
清乐郡主做了一个揪胡子的动作，吓得古怪老头儿赶紧闪到一旁。
“乐儿，让这丫头安静地看吧，别打扰他。”
敦亲王开口了。
这下他算是相信了，洛儿找来的这个丫头有两下子。
古神医这么多年都没看出来的东西，她不到两个时辰就看出来了，没准这辈子还能不能站起来，就得靠这小丫头了。
清乐郡主看向敦亲王，做了一个鬼脸。
这时，洛芊芊合上了起居注。
“王爷，您日常吃食并没有什么问题，看来真如这位医生，不，大夫所说，起居注没问题。”
“咳咳……”
古怪老头儿得意地咳嗽了两声，
“我就说吧，绝对不是起居注出了问题。以后叫古神医，别叫什么大夫？不然本神医岂不是和市井大夫一般无二？”
“好，古神医！”
洛芊芊有些无语，想不到他真的姓古，难怪如此古怪。
“洛儿，别听他胡说，叫他老头儿就行了。还神医呢？连我父王中毒都看不出来。”
这……
古神医脸色一变，不由十分尴尬。
“乐儿，不得对古神医无礼，丫头，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敦亲王的语气变得比刚才柔和了许多，现在看这丫头，简直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王爷，我想知道，您的腿是怎么成了这样的？”
这话一出，不知道为什么，屋子里的人皆是脸色一变，温度顿时降了好几度。
这……么问，有什么问题吗？
洛芊芊看了看众人，貌似自己说错话了呢？
“洛儿，一定要问吗？”
清乐郡主问道。
其实小时候自己也问过父王这个问题，最开始的时候，每问一次父王便会发好大的脾气。
吓得自己再也不敢问了，后来听跟在他身边的老将言，这是父王的伤心事，不能再提。
有时候，她也能看到父王一个人在书房，无力地捶着自己的腿。她知道，父王的心里很不好受。
所以这么多年，便再也没有问过，更没有提起过。
“乐儿，你不必担心，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父王无事。”
敦亲王仿佛做了一番心理斗争，转了头，留给众人一个侧脸。缓缓地道：
“当年大燕四面受敌，危在旦夕，所以本王十二岁时便上了战场，奋勇杀敌。
有一次，本王奉命收服陇西，当时叛军只有三千人，而本王手里却有五万人马，乃是必胜之局。
可就在打了胜仗的那一晚，心腹将领却跪地指责本王，杀戮太重，一定会遭到报应，当场自绝身亡。
第二日，本王的双腿便不能动了，有人说，这是血咒，以自身为媒，将诅咒下到别人身上，这咒必会应验，并且无解。”
说到这儿，敦亲王的话语戛然而止。
本以为这腿是心腹对他的诅咒，是他杀了那么多人的报应。
所以这些事他再也没有提起过，毕竟清乐是一个女孩子，任何一个父亲都不想给儿女留下不好的印象，尤其是他，更不想让清乐觉得他凶狠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