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真相(入V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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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告诉我是法钵算出了你命该如此,只有你自请下堂才能让老天放我一命。”方仲威沉沉说道。

语义不言自明,他不相信什么法钵算命的说法。

柳泽娇已摇摇欲坠,她用力扶着太师椅上高跷出来的悬空扶手,脑中飞速急转着要怎么回答方仲威。

看着方仲威阴沉如水的紧绷着的脸,柳泽娇的心一点一点凉了下去。

“刘监正为什么会通过刑部简侍郎向大理寺给黄玉赞求情,平了他的人命官司?”方仲威徐缓的声音在空旷的厅堂上响着,宛如一记一记的重锤敲在柳泽娇的心上,“你不要告诉我这一切都与你无关!”

柳泽娇的心霎时沉入了谷底。原来他已经都知道了!

她紧咬着唇,眼泪止不住顺着脸颊急淌而下,扑通一声跪在了方仲威的面前,“将军,是贱妾该死……”说着,重重磕下头去。一时间,寂静的屋里只听见砰砰砰的接连不断的磕头声。

方仲威眼底暗沉似水,看着柳泽娇纤瘦的身子心里却是复杂难明。他起身走到柳泽娇的跟前,伸出手去欲扶起她,却在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又遽然悬在了空中。

柳泽娇依然叩头不止,他犹豫了一下,终于沉了口气,放缓语气说道,“起来说吧。”

说完,又自行退回到自己先前坐过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柳泽娇起身擦干眼泪,额头上已经一片红肿,她顾不得额上的疼痛,静静站着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贱妾在嫁给将军之前,其实在家里已经议过婚……”她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片毅然之色。

方仲威面露诧异,脸上的神色开始缓和下来,他对着柳泽娇先前坐过的椅子努了努嘴,“坐下说吧。”

柳泽娇犹豫一下,轻轻道了声谢,才坐了下来,“那时娘亲和舅母已经商量好了,打算把我许配给表哥为妻……”她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娘亲相中了表哥为人老实,又肯勤奋上进,不到十四就考中了秀才……而舅母一家和表哥一直就很喜欢我,再加上是姻亲,自然是对我们的这桩亲事欢欢喜喜……”她晦涩地道,“一切都商定好了,就等爹爹回来,两家交换更贴,然后给我们成亲……”

说到这里,柳泽娇抬头飞快地看了方仲威一眼,见方仲威面容比方才平和不少,她才又垂下头接着道,“谁知道爹爹回来说他已在前线和老侯爷谈妥了我的婚事……”

说至此处柳泽娇沉默下来。

方仲威心里自是明白,那时父亲在前线领兵打仗,出去勘察地形时被西蒙人包围,他们带的人少,终因寡不敌众,死伤大半……还是柳副将冒着生命的危险,拼死把父亲给救出来的。而父亲为了报答柳副将的救命之恩,为自己求取了他的女儿……

本应是一段佳话,没想到,当中却藏了这么样的一段隐情。

柳泽娇静静地坐着,仿佛陷在了以前那段青春岁月的美好回忆里。

方仲威又拿起地几上的碧玉扳指,在手里把玩,声音也开始柔和下来,“那么你们为什么不跟你父亲好好说说?”他指的是柳泽娇和其表兄黄玉赞议婚的事。

柳泽娇已经完全沉静下来,看向方仲威的眼睛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爹爹是个非常固执的人,他既然答应了老侯爷,就没有能改变的余地……当时母亲哭着求他,他却说,除非他对老侯爷以死谢罪……”她把一双手死死地抓在扶手上,乌木的扶手衬托着她发白的指节,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方仲威目光一沉,扬声对外面吩咐道,“端一盅热茶来。”外面的秀芬应了一声,不一时,就端着一只小巧的乌木莲花茶盘进来,上面放着两只盖着盖子的蓝白细瓷茶盏和一只花鸟纹的圆肚茶壶。

她看到柳泽娇额头的一大块红肿,立时愣了一愣,又偷偷瞄了瞄方仲威的脸色,很识相地闭紧嘴巴,轻轻地把茶盏放在二人身边的地几上,然后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方仲威指着茶盏,“你先喝一口水……”又端起自己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才道,“所以你们就跟黄家毁了约?”

柳泽娇轻轻抿了口茶,淡淡地点头,“是的,母亲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对不起舅父一家了……”然后又抬眼看着方仲威,“表哥自那之后,就性情大变……凡是到他们家去提亲的媒人,都被他骂出来了……”越说声音越低。

“那个人命官司,又是怎么回事?”方仲威没有兴趣听她诉表哥的苦,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柳泽娇一怔,停下了话头,想了一想才道,“那是个无赖子弟,他跟表哥在酒楼喝酒起了争执,一时说不过表哥,就把表哥和我当年议婚的旧事嚷了出来,而且话中多有诽谤之意……”她抬头看着方仲威,“将军你也知道,虽是没成的事,但这话也是好说不好听,何况又辱及了将军的名声……表哥一气之下,就和他动起手来,结果一失手把那个人给打死了……”

辱及了我的名声?方仲威挑了挑眉。

柳泽娇看了立刻垂下眼去。

“那个人也是个小有背景的人……”她用手往耳后抿了一抿鬓边垂下来的一绺头发,继续道,“据说他是京府通判刘大人的远房小舅子,靠着放高利贷为生……而且跟刘大人的关系很不错,走动很亲的样子……那家人就托了刘大人,走了大理寺的门子,非要表哥一命偿一命不可……”

“所以你就求了法钵为你走门子?”方仲威突然打断了她的话问道。

他年三十回来进宫面见皇上之后,出来时正遇见玄暮处的总正王善堂。玄暮处是专门为皇上收集情报的秘密机构,前线战事上的许多暗报以及皇上对他们的秘密命令都是由玄暮处的密探来回传送的……所以他和刘善堂的关系也算是比较不错……王善堂跟他寒暄几句之后忽然说起了黄玉赞之事,又言明这件事是刘监正插的手……

他当时心里就觉得奇怪,岳父跟自己都在前线打仗,而那刘监正是皇上的宠信,就是自己也不一定求得动他,黄家一个无权无势的平常之家,又怎么会攀扯上刘监正这棵大树?而且王善堂的这席话显然带有深意,否则凭他一个专门为皇上暗中办事的影人是不会这么好事妄议别人是非的——想必他也是觉出其中的蹊跷,才出言暗示自己……

当时他就托了王善堂为他查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没想到昨天进宫就听到了王善堂的结果,却原来这件事跟柳泽娇有关,当中还牵涉着法钵和刘监正。

柳泽娇面色一白,低声说道,“是的,我实在无法可想了——那时将军又受着重伤……”她无措地把两只手紧紧攥在了扶手上,两只袖子轻轻颤着,无言地出卖了她内心里的紧张。

“那么法钵你们又达成了什么协议?”徇私枉法不是小事,一般不是至亲之人是不会有人敢冒风险包揽此事的。而黄家本是无权无势之人,柳家想求得法钵或刘监正的帮忙也不够份量,那么只能是柳泽娇暗中和他们达成某种对他们有利,而且好处肯定大过徇私风险的协议了。

方仲威淡淡地问。

柳泽娇却想也不想的,干脆地答道,“没有什么协议,我就是答应他自请下堂。”说完,还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抬头看着方仲威。

方仲威顿时愣住,这倒是他料想不到的。法钵刘监正二人甘愿冒此风险,却是为了这么个荒唐的理由。

他疑惑地去看柳泽娇。柳泽娇面容平静地和他对视,眸子里无波无澜,一点不像说谎的样子。方仲威突然之间就有一种无力之感涌上心头。

这个女人倒是大胆,不弄明白人家什么企图什么目的,就敢跟人家做交易——她不知道她这么做有可能陷方家于危险之地吗?

白痴才会相信法钵和刘监正会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去救黄玉赞。

朝堂之上暗潮汹涌,一个不慎也许就会给家人和全府的所有人等带来灭顶之灾。而她竟然为了一个男人,不问后果地就答应了法钵的要求。这如果是个阴谋,那么就有着不可预测的后果在等着他或者他的家人!

看起来,这个女人不能留了!

他深呼一口气,慢慢地合拢手臂,声音轻柔地问柳泽娇,“你可知道自请下堂意味着什么?”

“知道。”柳泽娇咬了咬唇,干脆地回答,扶在扶手上的手不自觉地放了下来。

“好,”方仲威靠在椅子背上,双臂拢于胸前,“给你两条路选,”他缓缓抬手,伸出一个指头,“一,你留在府里,和王万两位姨娘一样,我永远不近你的身……”柳泽娇错愕地望着他。

“二……”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给你一封休书,你永远不许再踏进方府的大门……”

话未说完,柳泽娇忽然激动地站了起来,“方仲威,你不能那么绝情!”她大喊着,脸色已经煞白如纸。

永远不让她进方府,就意味着她跟儿子的永远分离。她见不到儿子,那她这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方仲威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她的面前,“你可知道,你就是留在府里,以娘的脾性,她知道了这件事,也绝不会再让你见到瑾盛了。”说着,眼里有一抹痛色一闪而过。

对于柳泽娇,他的心情是复杂的。说不上爱,但是心里面却有着一分浓浓的亲情。他感念柳副将对父亲的救命之恩,所以当年父亲为他提媒的时候,他便一口答应下来。本以为一辈子就这么平静如水地过了,他用对待亲人的感情爱护柳泽娇,却没想到,她的心里另有其人,而且为了这个人竟然疯狂到不顾方府安危的地步。

如果法钵和刘监正的目的是为了整垮方府,那么他们这一步的基础恐怕已经打实了……

撇开视线之时,柳泽娇就看到他眼睛里疾速滑过的那抹痛色。

她一下子就愣住了——

原来他的心里还是在乎自己的——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无情!

心底仿佛被一柄重锤用力敲了一般,深处的那块坚冰便慢慢融化——柳泽娇抬手捂住了胸口,“夫君……是我……对不起你……”说完,呜呜痛哭起来。

方仲威便慢慢转开了视线。门口的帘缝内有一张熟悉的脸一闪而逝。方仲威抬手把那只碧玉扳指向帘子上扔去。

“进来!”他沉沉喝到。

帘子纹丝不动,却听到有慌乱的脚步声急急地沿着游廊往外走。

柳泽娇被方仲威的一声断喝吓得止住了哭泣,他惊愕地顺着方仲威的视线向门口望去。

方仲威疾步走到门口,掀开帘子沉声对外面说道,“再不停下,我马上让你命丧当地!”

喝声方停,就见穿山游廊的拐角处转出一个人来,水蓝稠的小袄,酱紫色的密裥褶裙,头上挽着双丫,一圈刘海齐齐遮着前额。眼睛不大却很深刻,眼线深深,看着两只眼睛像是陷在两个深深的窝里。此时她正睁着一双惊惶的眼睛看着方仲威。

柳泽娇便惊讶地叫了一声,“秀芬,你怎么会偷听我们说话?”她水光氤氲的眼睛里带着不可置信。

秀芬深深地埋下头,一句话也不说,两只脚尖紧紧地并着,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似的紧张地站在那里。

方仲威迈步走到她跟前,上下打量她半天,才开口道,“你若是敢把我们刚才的话告诉老夫人,明天我就把你卖出府去。”

柳泽娇更是惊诧,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着眼睛看着连连点头的秀芬,“你,你是老夫人派来的?”

秀芬再次点头,眼睛歉意地看了柳泽娇一眼。

“你都听到了什么?”方仲威的声音冰寒刺骨,他把一双手掌紧紧地握在了身侧,手背上青筋条条,秀芬撇过来的视线便抖了一抖。

“奴婢什么也没听见。”秀芬急忙表态。

迫于方仲威给她施加的强大的压力,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柳泽娇。柳泽娇这时却已倚在门口的木格棂上,仿佛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似的,虚脱地慢慢滑了下去。

也许,真的完了!秀芬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那么不久以后,老夫人也一定能够知道她自请下堂的真相。她的所作所为,在老夫人来说,是绝对不能容忍和原谅她的。这就意味着,她与她的孩子以后再也不能相见。

——柳泽娇只觉得全身冰冷。

“记住你的话!”方仲威的声音沉沉传来,她抬眼去看,方仲威正厉眼看着秀芬。

秀芬战战兢兢地应“是”,身体瑟瑟发抖的宛如肃杀秋风中的树叶。

方仲威开始转身往回走,路过她身边的时候伸手扶了她一把。柳泽娇这时才好像找到精神支柱似的,紧紧依着方仲威迈过高高的门槛走进屋里。

到了太师椅边坐好,方仲威亲自为她递了一盅茶,她轻轻喝了一口,镇定了一会,才轻轻地道,“贱妾全听将军的安排。”

她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想法错误,以为不让江九卿见到孩子,儿子就不会被人夺去。以为自请下堂,老夫人就可能念在往日对她的怜惜上,不会剥夺他们母子在一起的权利。然而,她却忘了,老夫人也是掌理方府经年有余的厉害之人。她表面上的慈悲并不代表她就没有原则。她身为一府的当家人,时时处处都要考虑方府的利益,为府里所有的人做表率模范,又岂能容她破坏了府里的规矩?

“那么我给你一纸休书,把城外的那处庄子给你,你……”说到这里方仲威停了下来,默了片刻才道,“你去寻找你自己的幸福吧……至于盛儿,我可以每年安排你们母子见两次面……”方仲威的声音微微有些苦涩,“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最后这句指的是老夫人如果知道柳泽娇自请下堂是个阴谋的事。

柳泽娇愕然瞪大眼睛,看着方仲威的眼神五味陈杂,“将军……你……”然后,便嘤嘤哭了起来。

她知道,这已经是方仲威对她仁至义尽最大限度的原谅了。

方仲威想抬手去扶着她的肩膀,手伸到一半又颓然放了下来,“你……跟我这几年也受了不少委屈……”他叹道,“我这些年都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是我对不起你……”

“别说了……”柳泽娇砰地一声跪在地上,“将军,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不该什么,她没法说出口,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说她心里惦记着另一个男人,这就等于残酷地在他的心口上戳了一刀,他即使再不爱自己,也不可能在这个背叛了自己的女人面前失了尊严。

正这时,就听秀芬的声音在帘外响起,“青楚姐姐,你怎么又回来了?”

然后就听青楚笑着说道,“夫人落了东西在屋里,我是回来给她取东西的。”

柳泽娇急忙立起身来,匆匆地抹净了泪水,然后开始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到椅子上喝茶。

方仲威也轻轻地坐了回去。

青楚从外面打开帘子进来,看到柳泽娇和方仲威坐在中厅里突然楞了一下。然后很快就掩饰住脸上的惊讶,她遥遥地给方仲威行了个福礼,“将军。”又冲柳泽娇打了个招呼,“柳姨娘。”

方仲威点了点头算作回礼,柳泽娇则低垂着头轻轻叫了一声,“青楚姑娘。”手里依旧擎起茶盅轻轻地喝茶。头都没抬一下。

青楚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在得到方仲威的点头后,便掀开东面的大红鸳鸯戏水的帘子往里面走去。

不一时,就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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