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颜神色严谨,答道:“禀郎君,各处均已布置妥当,原本关城之中的各部军候、督邮、百人将等,也全都以霍野的名义召集了起来,此时正在议事厅门外。”
听着这两人的对答,不光许继是懵的,就连吴懿也是懵的。
他是先行进城的,在后面发生了什么他都不知道,而现在厅堂中上演的这一出大戏,他更是无从知晓。
刘茂得了回答,点了点头。
幸亏了贾诩临时给出应对之策,要不自己刚出山,还没开始浪就要跟小萝莉说拜拜了。
“严校尉,那些人就交于你了,连同关城原本守兵,愿纠错改正者,可于事后官复原职,不愿投诚者就地格杀!”
“诺!”
严颜双手抱拳,轰然应了声诺。
今天黄辽甘宁二人给他惹了一肚子的气,可惜大家同为刘茂麾下,又有一些复杂的原因让他还不好发作,现在好了,有了新的目标可以让他发泄怒气,自然是满口答应。
严颜眼中寒光闪动,向着堂外大踏步而出。
他从亲兵手中接回自己血染的大刀,唤齐亲兵,向着门外就大步去了。
这架势,他竟是要亲自格杀看不清形势的家伙了。
对于他这份干脆利落贾诩很是满意,就喜欢这样二话不说就去执行命令的将领。
这才是他心目中合格的为将者,该做什么就去做,决不能含糊。
见到刘茂一言不合直接就要砍杀原本自己手下的将士,被绑缚起来的阳平关诸将怒从心起,各自猛烈地挣扎起来。
刘璝见状,上前一人一拳就招呼了上去,通通撂倒完事。
这下世界就安静了。
贾诩双眼放光,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目前在刘茂身边的,都是些能动拳头绝不动脑袋的肌肉汉子。
自己就该在这样的圈子里面,才能显得出自己带的脑子。
“好了,文和兄,子远兄,这满桌的酒菜看上去虽好,现在却是不敢动了,只能辛苦大家再静候片刻,待严校尉那边事了,换了酒菜我等再重新开席吧。”
贾诩:“郎君所虑极是。”
吴懿:“郎君所虑极是。”
许继:“郎君所虑极是。只是,我师兄和那斥候......”
刘茂听他说起那俩人,当即一拍脑门。
紧张之下,一时还真把那俩人给忘了。
“快,子远兄,将霍野等人压下去,顺便往偏厅中将黄军候与甘什长请来。”
“诺!”
就在吴懿带着几名亲兵抬着躺尸的几人迈出厅堂之时,议事厅院落外,突然传来噪杂的呼喝与怒骂声。
然而随着几声惨叫的出现,一切便戛然而止,院落外也重新恢复了安静。
贾诩听闻院外没了杂乱声响,当即道:“恭喜郎君,阳平关已定。”
他的声音还未落下,吴懿带了黄辽和甘宁刚巧走进来。
许继脸色还未恢复,扭捏着正要谄媚两句,见到进来的两人还是被绑缚着,便挤出了一个笑脸来。
“恭喜郎君拿下阳平关,汉中指日可下!”
刘茂却摇了摇头,并没什么喜悦的感觉。
目前只是悄悄处理了关城内的隐患,关城外的伏兵可还没有动静呢。
“二位言之过早了啊,霍山其人还未出现,阳平关便算不得拿下。”
黄辽和甘宁相互怒瞪着进了厅堂,看见堂内的血污,又听闻此时在场诸人的对话,都有些搞不清情况。
刘茂也不废话了,上前亲自替二人解了绳索,拍了拍二人的肩头。
“黄军候,甘什长,你们二位受委屈了!”
许继额头的汗水一直未干,此时听到刘茂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放下心来。
贾诩与吴懿也都闻之眼前一亮,心内暗赞,好一个收买人心。
唯独黄辽和甘宁二人,愈加的迷惑不解。
咱俩不是因为想要带头干架,乱了郎君和严校尉的部署即将被严惩吗,怎么着听郎君的话语,还反过来是受委屈了?
可惜刘茂来不及和他们解说。
厅堂外脚步声响起,将大刀丢给亲兵的严颜一身血污,再次走了进来。
“郎君,严某幸不辱命!”
刘茂几步就迈到厅堂正中,恰好来到想要拜礼的严颜面前。
“严校尉杀伐果决,力压乱军,怪不得能名镇巴蜀,当真名副其实!”
“郎君过誉了,实乃是郎君指挥得当,文和先生计谋精妙,严某绝不敢居此功。”
两人一番推辞,刘茂这才将之前贾诩的猜测说与众人听。
“是以,见到二位刚刚入城就起了纷争,文和兄便将计就计,设计将二位同时缚到厅堂,这才能让霍野放下警惕,将其诓至此处一举拿下。”
刘茂一边说起之前入城的情况,一边指示着亲兵们将满桌的酒菜撤去,满桌子的美酒佳肴却不敢动,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黄辽和甘宁面面相觑。
万万没想到,差点就闹成了哗变的群殴,居然也可以被这么利用。
虽然俩人各自看不对付,这次入城又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又被这位文和先生将计就计给赚了阳平关,顺带破了霍野兄弟的计策,但是大错却是事实,总不可能就此揭过吧?
刘茂也确实没有放过俩人的意思。
“但是,这都是文和先生与严校尉的功劳,你们却是只有过,没有功!”
说到此处,刘茂的言语间逐渐严肃起来,堂下诸人也不出声,生怕触了霉头。
唯独贾诩突然出列。
“郎君,诩有一言,还请郎君听诩之言,再做决断。”
“此番妙计定阳平,等同是救我五千将士于水火,还请文和兄但说无妨。”
刘茂换上笑脸,对于这位大牛还是要客气些的。
贾诩说了声不敢当,便转而劝道:“古语有言,阵前斩将必然军心震动,于此备战霍山与羌氐之时,实为不妥,还请郎君三思。”
刘茂捏着下巴,直视着堂下站立的黄辽和甘宁,以及抱拳相劝的贾诩,沉思了片刻这才做出了最终决断。
“你们二人聚众哗乱,且不尊上命,虽有文和兄为你们求情,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做惩处无法以儆效尤!
既如此,瑁暂代益州免去黄辽军侯之职,留于文和兄身边暂作一名亲兵护卫,以还求情之恩,甘宁免去斥候什长之职,充为严颜帐下先登,此中具细稍后瑁自会上表雒县,你俩可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