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么笑起来,是真的好看啊。”
裴忆卿这么想着,不自觉地就把这话给带了出来,说完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对面那人却是一下收起了笑,整张脸恢复了往常的一本正经与严肃,带着那股十分能唬人的气势。
裴忆卿一下又紧张了,感觉他这时候的神情,严肃得下一刻就要把她给手撕了。
这位大爷这一出一出的,不带这么喜怒无常的。
他就这么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开口,语气中满是不可一世的傲娇,“好看,是要收银子的。”
前后反差太大,裴忆卿险些没喷了。
今天的心情,真的跌宕起伏,一言难尽啊……
“你笑一个。”他发出命令。
裴忆卿也板起了脸,用跟他如出一辙的傲娇语气道:“我也是要收银子的。”
他立马就朝她投来了一记怀疑的眼神,那鄙视又嫌弃的神情,简直喲,好气人!
信不信她马上去卸妆,两个人拼一拼颜值!
算了,还是别自取其辱了。
顿了片刻,他又用一种堪称恩赐的语气道:“你若是能把本王逗笑,便不收你的银子。”
裴忆卿嘴角抽了抽,她,她什么时候开始变成逗闷子的了?真的好荣幸哦。
这个醉鬼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不是酒的对手,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慢条斯理地喝着。
“开始吧。”
裴忆卿瞪大了眼睛,我的老天鹅,她,她什么时候答应了?
裴忆卿还处在天雷滚滚的震惊中,他又开了尊口,“虽然你瞪眼睛的样子足够丑,但不好笑。下一个。”
裴忆卿:……
他真的不是装醉故意损她?哪有人会这么毒舌的!简直令人发指。
在对方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执拗注视下,无奈,裴忆卿只能硬着头皮开始想着逗闷子的法子。
她灵机一动,脑中嗖嗖地冒出了无数段子。
她张口就祭出了笑话中的战斗机,打算一次把他拿下:“从前有个人叫小红,她没听见。”
裴忆卿说完,自己就捂嘴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然而面对的莫如深却是一脸平静,连半点嘴角都没扯一下。
裴忆卿僵硬地收住了笑,尬尬地问,“不好笑吗?好吧,那再来一个。”
她挠了挠头,冥思苦想了半晌,“有了有了。从前有个人姓魏,他出门遇人,向对方介绍自己说:在下姓魏。对方问:魏什么?他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因为我爹姓魏,我爹的爹也姓魏,我们祖祖辈辈都姓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
裴忆卿一边说着,还直接站了起来,把自己精分成了两个人,捏着嗓子,演得似模似样,最后那人哭丧着嗓子的音调都让她学得惟妙惟肖。
她说完,自己又先忍不住哈哈哈地笑起来,笑了一半,见对方依旧木着一张脸,她又硬生生地把那股笑憋了回去。
一股尴尬在空中弥漫,裴忆卿抓耳挠腮,心中倒是生出了些许不服气。
今天她还非得要好好地会一会他!不把他逗笑,她就不姓裴!
裴忆卿一拍掌,又想到了一个,“从前有个书生跟一户周姓人家的公子起了过节,那书生怒声大骂:周家有些人猪狗不如枉顾为人!周家人知道后大为恼火,就让他公开道歉。嘿,那书生可厉害了,就加了两个字,表面上是道歉,实际上却变着法儿把周家人又给骂了一遍,你猜,那书生怎么道的歉?”
裴忆卿觉得自己方才的笑话讲得太平铺直叙,缺少了些互动,他没了参与感,自然便不会想笑。
所以,她这次特意凑到了他的面前,两眼亮晶晶的,兴致盎然地问他。
莫如深看着她那亮晶晶的眼睛,还有那亮出的一口大白牙,觉得这酒似乎更上头了。
他端起酒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出口的话都似带着几分香醇的酒意。
“周家有些人不是猪狗不如枉顾为人。”
裴忆卿都已经做好了他答不出来然后自己得意洋洋地说出答案搏他一笑的准备,可是没想到,他却轻飘飘地把答案给说了出来,裴忆卿脸上那几分狡黠的小得意瞬间就僵住了。
她干笑了两声,“原来殿下听过啊,难怪觉得不好笑。”
莫如深又是那副认真严肃的语气,“没听过。”
裴忆卿不信,脱口就问,“那你怎么知道答案?”
裴忆卿刚问完这个问题就后悔了,这人定然不会有什么好话等着她。
果然,她话音刚落,对方便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有脑子的都知道。”
裴忆卿:……
这是在说谁没脑子呢!
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他清醒的时候自己没狗胆得罪他,现在他喝醉了,自己还是被他全面碾压,真是气人!
裴忆卿斗兴被彻底激发,她还就不信了,他的笑点就这么高!
裴忆卿决定来点贴近古代的,如此,对于他这么一个古代人,想来会更有代入感。
她张口就道:“从前有一个官宦人家,十分好显摆,有一天,他就在自己的门上贴了一副对联,上联是:父进士子进士父子皆进士。下联是:婆夫人媳夫人婆媳均夫人。
有个秀才跟他有过节,就在这副对联上下联上各描了几笔,经过这么一改动,意思完全颠倒,更叫人捧腹大笑。你说,那个秀才究竟怎么改的?”
原本是她讲笑话的环节,最后不知怎的就变成了她考他的环节。
裴忆卿已经做好了打他脸,最后再说出正确答案让他再也绷不住笑场最后自己成为彻头彻尾的人生赢家的准备。
可是,没想到,他依旧板着一张认真严肃的脸,铿锵有力地开口:“父进土子进土父子皆进土,婆失夫媳失夫婆媳皆失夫。”
顿了顿,给出一个扎心的评论,“老套得掉牙。”
裴忆卿脸上的神色彻底僵住了,她难以置信,又觉得有些泄气。
这人怎么这么难应付啊。
裴忆卿的斗志被浇灭了,整个人也没了要讲笑话的心思。
她觉得莫如深也许压根就是在故意整她,裴忆卿也不伺候了,一屁股坐了下来,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殿下既然说我讲的笑话老套得掉牙,现在轮到殿下了。殿下若是能讲个笑话把我逗笑,我就是使出吃奶的劲儿也要把你逗笑!”
裴忆卿板起了脸,做好了任凭他无论说什么都不会笑一下的准备。
而且,她根本就不相信他会说笑话!
裴忆卿撑着脑袋,正对着他,一副要准备接受挑战的慎重模样。
两人目光相接,他的脸色平静,轻启薄唇,冷不防一本正经地吐出了两个字:“笑话。”
裴忆卿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全身的戒备都竖了起来,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位才是冷笑话的鼻祖啊!
前一秒还信誓旦旦自己绝对不可能被他逗笑的人,下一秒却是“噗嗤”一声喷了,然后,就是压都压不住的哈哈大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