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他们这里的混乱,李洛央他们要显得镇定许多。
虽说杀了千花门一个大弟子能让他们稍稍安心些,可一进入林子深处,李洛央便独自一人离开,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细嫩的手指解开上衣,露出后背狰狞可怕的伤口。
鲜血狰狞嫩肉外翻,伤口上冒着滋滋黑烟,她的脸色顿时白了下去,再也无法保持先前的红润了。
魔族造成的伤口对于凡人的肉体是绝无仅有的摧毁和痛苦,方才她之所以给狼崽喂了那么多糖豆,不过是因为狼崽的力量不足以对抗袁浩。
那些糖豆可以短时间的提升它的灵力,让它做到一击必杀。
到底是靠着邪术提升修为的人,便是连小狼也无法下嘴。
火云狼靠在她身边,看着她后背的伤口,似乎是有些自责,用巨大的脑袋轻轻的蹭着她的脸。
“好啦,莫要自责,是我学艺不精,以为这些魔族都是好对付的。”
实际上,那些魔族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许多。
“呜呜……”狼崽很伤心,然后恢复了狼崽形态。
魔族全身都是剧毒,她不过是碰到了一些,便觉得疼痛难忍 ,这伤她尚且不知道用什么药,只能服用一些解毒丸去抵抗。
凄冷的月光穿透密集的森林,落在树干上,小溪泛着点点幽兰的光,她靠在一块儿石头上大口的喘息着。
这个世界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残酷许多,便是这场试炼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她抬头望着森林外的满天星辰,眼前似乎就是那种触手可及的美丽萤火,干净的溪水没过她的小腿,一直淹没到她的修长的脖颈之上。
冰冷的水触及到伤口的瞬间,她疼的牙齿都在打颤。
她素来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展露脆弱的一面,所以即便是受了伤,也只一个人默默承受罢了。
晶莹的水珠滑落雪白的肌肤,绝美到了极致,她宛若水中仙一般,脸上黑斑消尽,剩下的只有那难以言喻的美感。
雪白如葱白的手臂,紧实而圆润。
不可谓是秀色掩今古,娇花羞玉颜。
淡淡的金光渐渐在水面浮现,一朵朵金色的曼陀罗在睡上绽放,袅袅雾气升腾,背后的伤口逼出无数黑色的汁液来。
她蛾眉轻蹙,皓腕如凝霜雪,面若天上月,清冷绝美。
岸边上,被衣衫掩盖的锈铁剑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紫色光芒来,狼崽瞪大了眼睛,看着金莲绽放之下,那人修长清瘦的模样出现。
狼眼之中出现惊恐和害怕。
纳兰珏站在岸上,眸色深沉,看着水中之人利用落华集逼毒,眉宇间隐约可见几分痛苦的神色。
非花非雾间,美的令人惊心动魄。
世人皆以为她容貌似修罗般丑陋不堪,却不知那黑斑之下隐藏着怎样菡萏容颜。
“既是痛苦,却又默不作声,你这性子我十分不喜。”
岸边上男人的嗓音令她心神一阵慌乱,灵力紊乱的瞬间,落华集被迫打断,心口血气上涌,纳兰珏单手施法 ,灵力裹着她的身子,一点一点的滋养。
天际黑云滚滚,眼看着就要将凄冷月色遮挡。
他指尖探出一抹磅礴的灵力,以此为结界,将这方空间隐匿,旁人也无法窥探她身子一二。
“纳兰珏!”李洛央有些咬牙切齿。
“偷窥这种事情,你还真是不害臊!”多少都市活了好些年的人,他一个前年老妖怪,难道不知道不要脸这几个字该怎么写吗?
他飞身上前,宛若神祗般降临在她面前,脚尖轻点落于水面,他微微俯身,戳了戳水中之人的面颊。
“本君光明正大的看,何来偷窥一词?”
他自是不害臊,反正这丫头也没把他当成男人过。
天快亮了,一点光亮推走滚滚黑云,黑暗的天光中忽然出现一抹湛蓝,云浪疯狂起伏,一点白光气势磅礴的出现在天际。
落于水面,泛着嶙峋波光,似乎整个北方森林的寒冷都即将被驱逐。
她抬头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安静而又祥和的说:“我受了伤,你应该感到高兴。”
“你寄生在这把剑内时间太长太长,你走过的路比我吃过的盐还要多。”
李洛央说:“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帮我许多,契约能成也能解,我不禁锢你,我也不成为你的累赘包袱。”
所以,他从哪儿来,便回到哪儿去。
李洛央不是察觉不到他们之间身份的差距,他的身上有她高不可攀的地方,似那苍茫的山峦,又似那孤天皓月。
“你想让本君走?”纳兰珏忽然就握住她的手问,笑着问:“那本君帮你这些,你便不打算还了这恩情?”
“若是有缘,自然会还。”她并不是不记恩情的人。
残月下沉,冷风拂面,溪水层层涟漪荡开,他立于水面俯视,慵懒散漫,高不可攀。
“你可知解除血契的法子是什么?”
纳兰珏眉眼微垂,五官之间散发出来的气息如同圣光神祗。
“挖出你的心,献祭给本君,如你想摆脱本君,那便挖出你自己的心来。”
纳兰珏高高在上,曼陀罗所到之处,皆被金莲覆盖笼罩,似乎落华集在他面前,也得低下高贵的头颅。
李洛央缓缓起身,晶莹的水珠滑过她雪白的肌肤,只留给纳兰珏一道清瘦美丽的背影。
“你可比华云宗那些弟子靠谱多了,念在你对我还有用的份儿上,这血契暂时不必解除了。”
妈蛋!
挖心!
鬼特么才挖心啊,心都挖出来这人还能活么?
她现在严重怀疑这厮就是故意的!
李洛央捂着自己的小心脏,还好还好,自己的心还在,要是那厮有一天想不通了,真挖了自己的心,那她这一身的主角光环就彻底报废了。
上天送她来穿越修仙,却要给她设置这么一个坑人的玩意儿!
纳兰珏跟在她身后飘着,冷哼道:“你好歹是个姑娘家,这荒郊野外的,脱得干干净净,也不怕外人瞧了去。”
他就知道那臭丫头惜命的很,哪里舍得真的挖了自己的心。